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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瓢泼，许空躲在一家超市门口的顶棚底下，不时地有人躲过来，也有人被车接走。路边花花绿绿的伞，匆匆忙忙的人，看得许空一阵恍惚。

　　一辆新桑塔纳停在了路边，一个大概一米七五，长相普通的男人匆匆下车，撑着把黑色的大伞，一路小跑着来到了顶棚下，喊了声：“阿柔，我来了。”

　　人群中，一个穿着连衣百褶裙的女孩走了出来，甜甜地笑着，挽住了男人的手腕，轻轻柔柔地说：“好快啊。”

　　男人一脸憨厚地笑了笑，给女孩撑上伞，这对恋人甜蜜地手挽手，男人帮女孩拉开了车门。

　　“袁柔。”许空轻轻地说了句，好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女孩似乎是听到了这个声音，她触电般回头，两个人的眼神正好对上。

　　许空有点后悔说出这个名字了，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许空。”袁柔笑了，笑得好像大家只是普通朋友在路上遇见。

　　“看起来过得挺好。”许空也笑，原本听说袁柔精神出了问题，进了医院，现在看起来应该是恢复了。

　　袁柔紧紧挽住男人的胳膊：“这是我的男朋友，叫吴大海，是个医生。”

　　许空对男人点了点头：“您好，我叫许空，袁柔以前的同事。”

　　彼此寒暄了两句，听说许空要回汉唐集团，这位朴实的医生坚持要送许空，说是顺路。

　　他们坐在前排，两个人偶尔相视一笑，而许空坐在后面，看着路边街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吴大海是第二医院精神科的医生，刚刚实习转正，也是当时袁柔的主治医生，不得不说，袁柔的桃花运真的挺棒的。

　　车在汉唐集团大楼下停靠，两个保安立刻走了上来，敲了敲玻璃窗，喊道：“这里不能停车，路边去，路边去。”

　　吴大海连忙哦哦了两声，这时许空打开车门，皱眉：“大雨天，怎么能让人把车停外面？”

　　“许总监。”两个保安看见许空，赶紧敬礼。

　　许空回头对吴大海喊了声：“吴大哥，袁柔，谢谢啦。”

　　他目送着桑塔纳远去才转身走进大楼。

　　“你那个同事这么年轻居然是总监了，真厉害啊。”吴大海汇在人潮车流中，看着身边的袁柔。

　　女孩低头玩着手机：“是啊，年轻有为，挺厉害的，但是到了那个位置的他，似乎没有以前好玩了。”

　　袁柔回头看向那座钢铁大厦，许空不是那个会和他一起追逐公交车的男孩了，她也不是那个会和许空一起走在路上看着鳞次栉比的大厦，看着繁华的城市，想象着能在这个城市有个属于自己的小窝的女孩了。一次财迷心窍，一切就回不去了。

　　许空直接来到顶楼，这是董事长所在的楼层，许空不是来找唐镇东的，他敲了敲叶亦萱的门。

　　“进。”叶亦萱的声音传来。

　　许空推开门，叶亦萱抬头，两个人稍稍对视了几秒。

　　“许总监虽然贵为公司高层，但是来我这里，最好还是预约一下，走个流程。”叶亦萱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许总监来这里有什么事么？”

　　许空直接在叶亦萱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我记得没错的话，叶秘书修为很惊人吧？”

　　叶亦萱面无表情：“许先生不也是么？”

　　“许某最近杀了三个丧尽天良的人。”许空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下一句却直指叶亦萱，“交手的过程中，我觉得他们的气息很熟悉，直到有人告诉我，他们的大师姐还在这座城市。”

　　许空看着叶亦萱的眼睛：“鬼仙门大师姐，不会就是您吧？”

　　叶亦萱忽然笑了：“那许总监是来做什么呢？斩草除根？”

　　她这么说话，许空忽然有些不会应答了。

　　“我那几个师弟，千里逃亡到这里，好不容易控制了西城医药，最后居然死在你这么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愣头小子手里，想必是死不瞑目呢！”叶亦萱抬头看了看许空，拉开抽屉，拿出了两把蝴蝶刀，放在桌上。

　　一把在许空面前，一把在叶亦萱自己的面前，她伸手：“要决斗的话，现在就开始吧。”

　　许空没有把刀拿起来，只是问：“唐镇东父女的毒是谁下的。”

　　“不知道。”叶亦萱横了许空一眼，“我要是能配置出这种毒来，第一个该去控制的应该是余家。”

　　“一点都不知道？”许空再问叶亦萱。

　　“唐家没你想象得那么简单，你也不想想，当年唐家是怎么拿到堂堂燕都渡舟集团的技术支持的，又是怎么和你高高在上判官堂产生关系的。年轻人只知道凭着实力和一腔血勇闯荡可不够。出去吧，你我都在一条船上，但是三位师弟的这笔账，有机会我会找你算的。”叶亦萱做了个逐客的手势。

　　许空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他积攒了一天的势在这个女人面前似乎不起作用。

　　但至少许空知道了一个信息，唐家曾经一定极其辉煌，有着极深的后台，但是现在那个后台似乎对他们不管不顾了，而且他们留下了一些反制手段。

　　今后叶亦萱会不会成为对手许空不知道，但是现在，叶亦萱知道了许空来自判官堂，许空也知道他们鬼仙门是被追杀出来的，大家心底里都有着难以启齿的过去，谁也没有必要制谁于死地。

　　要是叶亦萱是一般人，哪怕她有着可能凝脉七八阶的修为，许空为了断绝后患，也可能直接出手。可是眼前这位美女，那么多年里实打实为汉唐集团立下了汗马功劳，不管她是不是为了掌握汉唐集团，但这个庞然巨物没有了这位副船长可能当真撑不过去。这种人，就算有实打实的证据都未必能杀，何况是如今这虚无缥缈的局面。

　　虽然暂时不能动手，但许空就算离开西城，还是会把沫沫放在唐家，论心机叶亦萱可能很强，可是论用毒和各方面实力还有鬼灵精的程度，叶亦萱真的未必赢得聊许沫沫。她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许空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了楚嫣然吃惊的眼神。

　　“干嘛？我来这里很奇怪么？”许空伸手拍了拍楚嫣然的脑袋。

　　楚嫣然愕然：“我还以为你下班才会来打个卡呢。”

　　她这总监助理做得啊，别人都是助理打零工，掺和不到具体事务里，而楚嫣然这几天简直就是整个部门的一把手，所有的文件都到了她那里，她全部做了书面的批复，把各类文件一叠一叠分开。能敲章的，不能敲章的，需要了解的，形同废纸的，一叠一叠都放在了许空的办公桌上，无比清晰。许空只要负责敲章就行了。

　　“看不出来，你做销售不行，做销售总监可能还有两把刷子，要不我这位置让给你得了。”许空笑着坐下就开始敲章。

　　楚嫣然在旁边撇撇嘴，滴了两滴眼药水：“您还真别说，您要是再这样下去，我真能做销售总监了。话说您能不能管点事，下面那帮经理和主管我都快压不住了！” 翻手医仙覆手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