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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长笙似乎发现了她这微不足道的一眼，侧过头来问她：

　　“怎么了？”

　　苏慕慕笑了笑。

　　“没来过这边，好奇。”

　　段长笙便点点头，也没多问，只是伸出手，揉了揉她软而漆黑的发顶。

　　“只要你乖，以后我常常带你来。”

　　苏慕慕便攀住他的手臂，柔软的皮肤贴上去，有种莫名的熨帖。

　　段长笙展现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样子，她曾通过对方的三言两语知道他在M国口碑并不乐观，如今大抵有了个真切的实感——

　　不是讨厌，不是排斥，甚至不是轻蔑，是害怕。

　　当段长笙搂着她的腰肢走过大厅，走近电梯，周围的人连投来以好奇的目光都不敢。

　　他们战战兢兢，在段长笙面前，像是头都不敢抬的鹌鹑，风声鹤唳。

　　苏慕慕觉得有点恍惚。

　　她微微扬起头，看着段长笙性感锋利的下颌线条，陷入沉思。

　　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这么鬼见愁呢？

　　她对段长笙的印象是截然相反的。

　　他温柔，好脾气，整个医院里，没有人不喜欢段医生。

　　即便是性格最为古怪，最为偏僻的患者，也会被段医生征服，放下防备。

　　而苏慕慕虽有幸见过他冷淡且强势的那一面，但即便是最为暴虐之时，他其实也不会强迫苏慕，锋利跟凛冽里到底藏着点深爱的体贴。

　　不过正因如此，段长笙才格外恐怖。

　　一个人真的能同时兼具如此不同的两面吗？

　　她觉得不能。

　　那就说明，其中一面是装出来的。

　　而段长笙的演技太好了，以假乱真，不止看不透他的想法，苏慕慕甚至有些看不透他的构成。

　　她是有些恐惧的，甚至是忌惮，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仍是乖巧的站在段长笙的身边，一言不发。

　　段长笙推了推眼镜，身边站着助理，小声跟他汇报工作，苏慕慕抬起头，有幸瞻仰他严厉的一面。

　　果然是不一样的。

　　银色电梯合拢起来，将剩余的声音一并隔绝了，他慢条斯理，表情冷漠，明明之前做了许多年的医生，重新捡回自己的身份，倒也驾轻就熟。

　　但或许是顾忌着苏慕慕仍在一旁，他语调是平的，但总归并不凶悍，以至于苏慕慕不太懂，为什么他身旁的那个小助理会如此心惊胆战。

　　段长笙可能看不出来，但苏慕慕看的分明。

　　他藏在西装袖口里的手抖得厉害。

　　苏慕慕凝着他，而段长笙很快便注意到她的目光。

　　为了避免殃及池鱼，她收起自己的兴趣，微微扬起头，笑着看段长笙。

　　“抱歉，有些出神。”

　　她打了个哈欠，轻声道：

　　“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起这么早了。”

　　段长笙的注意力这才总算被吸引回来，牵住她纤细的手腕。

　　“待会儿去我办公室补觉吧。”

　　苏慕慕笑了笑。

　　“你办公室还有床？”

　　段长笙点了点头，表情有些意味深长，她当然很清楚那里面所蕴含的暧昧，但并没有选择回应，只是撇过了头。

　　“那我要好好睡一觉，你不要来打扰我。”

　　段长笙便捏着她的手腕骨，亲她微微泛红的指尖。

　　“不是说要来陪我？既然要睡，跟在家里有什么区别？”

　　苏慕慕对上那双烟灰色的眼珠。

　　玻璃般剔透，却又如深潭般幽暗，以至于她并不能看清楚他都在想些什么。

　　“睡醒了再陪你，不行吗？”

　　语气天衣无缝，是柔软的撒娇。

　　她都被自己的姿态给些微的恶心到。

　　索性段长笙就是吃这套，他中断跟助理的交流，干脆利落的无视了对方，俯下身来亲苏慕慕花瓣般柔软的唇。

　　苏慕慕顿了顿，复而抬起手臂，自然而然的挂上他的脖颈，皮肤白又软，嘴唇是甜蜜的，写满了乖顺的可口。

　　段长笙按着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手臂撑在她身后的电梯壁上，显出一点本性，动作霸道又独断。

　　他似乎根本不在乎空间里的另一个人，又或者，他非常乐意于在第三个人面前昭示自己的占有欲。

　　段长笙亲完，意犹未尽的附在她耳畔。

　　“你刚才看他，他现在却根本不敢看你。”

　　苏慕慕嗤笑一声，脸上还浮着点浅浅的红，懒洋洋的推了推段长笙的臂膀，更像欲拒还迎。

　　“你这个人，怎么谁的醋都要吃？”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扫过缩在另一边角落的棕发男性，捕捉到对方脸上一丝尴尬跟窘迫。

　　但那也只是一瞬而已，快的像是掠过无关紧要的空气，重新专注的落在段长笙俊朗的脸庞上。

　　苏慕慕朝他笑了笑：

　　“不要这么紧张，我只属于你。”

　　当真是撩人的情话。

　　她一点厌恶也无，一点反抗也无，所有的动作都顺理成章，无可指摘，她是模特，但此时的演技大概能帮她拿一座奥斯卡了——

　　她自认将一个坠入爱河的女人，表演的无比完美。

　　只有藏在羊绒围巾下的手臂，有些抖。

　　但无所谓，这是段长笙无法发现的角落。

　　段长笙的工作十分枯燥。

　　苏慕慕在一旁看了会儿，便流露出十成十的无趣。

　　她转而坐在沙发上，单手撑脸，另一只手夹着只段长笙的钢笔在指间把玩，而她的不远处，段长笙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在跟两个类似高层的人物交谈。

　　他们交谈的声音压得很低，办公室如此宽阔，空气却几乎凝结，叫人不适。

　　她在他们面上看到熟悉的如履薄冰，分明的恐惧忌惮，就像在他的助理脸上窥到的别无二致。

　　苏慕慕心不在焉的舔了舔略微干涩的下唇，想，什么样的方法能够最快积累段长笙的信任呢？

　　某个片段闪过脑海，电光火石间，她也算有了主意。

　　她想一想，发现自己对段长笙的恶趣味，应该也算有所了解——

　　他很喜欢当着其他人的面，肆无忌惮的宣誓主权。

　　念头一旦出现，便不断扩大，苏慕慕缓缓站起身来。

　　她像是一个妖艳的，不懂事的，愚蠢的草包美人，聘聘婷婷走向段长笙办公室的另一边，停在休息室前。

　　锁是指纹锁。 妈咪，爹地是宠妻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