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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德志如释重负。

　　似乎觉得王总的说法很是仁慈，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对苏慕慕道：

　　“王总说得不错，这的确是很折中的做法了，Sally，你就道个歉吧！”

　　苏慕慕被他奴颜婢膝的样子给呕到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睨了一眼程德志，本来不打算跟他一般计较，却也真的被他烦到了。

　　苏慕慕凉凉的讽刺道：

　　“你要这么高兴做他的狗，干脆跳槽到健康乳业得了，还呆在寰星做什么，真是屈才了。”

　　她话一出口，程德志的脸色便瞬间难看了很多。

　　“你说什么呢？你什么意思？”

　　而周围的议论声也变得越来越大，仔细听来，基本都是对苏慕慕的指责。

　　毕竟王总头上的伤口看着的确吓人。

　　苏慕慕依稀能够感受到他们投来的谴责目光。

　　她平日里无所顾忌的模样，不知道招惹了多少嫉妒与眼红。

　　其他时候隐忍未发，不敢开口，这会儿却少不了落井下石。

　　“这种事也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说到底，打人是她不对吧？只是让她道个歉而已，怎么就委屈她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她跟我们不一样呀，人家是货真价实的席家大小姐，追她的人还是我们寰星的顶头上司，能跟我们这些平民同日而语吗？”

　　“反正她打人是不需要负责任的是吧？这世道，真是钱权吃人啊！”

　　苏慕慕听的想笑。

　　钱权的确吃人，但她才是受害者好么？

　　有不少人打开了手机，似乎准备把这一段录下来发到网上，揭露苏慕慕的丑恶本质。

　　而苏慕慕从头到尾都淡定得有些不同寻常。

　　即便几乎已经处在千夫所指的劣势，她仍然不动声色。

　　女人似笑非笑的俯视着王总。

　　穿着高跟鞋的苏慕慕足有一米七五左右。

　　与王总面对面站着，比他还要高了一个头。

　　王总抬头看她，便天然少了几分气势。

　　苏慕慕朝着王发毫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然后一字一句的回应道：

　　“想让我跟你道歉？你想得美。”

　　在愈演愈烈的喧嚣里，她补充道：

　　“看来是我昨天打你打得还不够重，没给你真的留下教训啊，不然你今天也就不会还有闲心找到我面前闹事了。”

　　她平静的扫视一圈，看着王发背后的那群为他作证的模特，有点失望。

　　“我也不怪你们为虎作伥，帮他撒谎，毕竟他的地位摆在这里，强权威逼，谁也没有办法。”

　　苏慕慕摇了摇头。

　　“但我希望你们清楚，他对着模特楷油，是职场性骚扰，本来就是他不对，人人都当做这是默认的潜规则，反正被摸两下不会少块肉，想要上升就必须忍受他的骚扰，可这又是谁定的规矩呢？”

　　苏慕慕嗤笑一声。

　　“凭什么忍了？就因为他有钱有势，所以错误就该被默认？如果你们也觉得这是对的，那我无话可说，你们今天纵容了他的行为，保全了自身没错，但这样的屈服，只会让他变本加厉的继续作恶。”

　　欣赏着她们动摇的神色，苏慕慕也叹了口气。

　　她并不真心怪她们。

　　没有身份庇佑，她们也只是可怜的牺牲品。

　　“到时候，你们就未必能像这样隔岸观火，只要你们还在这个行业一天，就会成为这种潜规则的受害者——你们惯着他，我不。”

　　她将视线转回到王总脸上，冷声道：

　　“你以为跟你这种出了名的老色胚一起吃饭，真的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吗？”

　　她笑了笑，仿佛胜券在握，已经看透了王发的所有心虚。

　　“你昨天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你以为我就真的没有证据，只能任你宰割？”

　　王总的表情因为她的坚定而略微动摇了一些，但仍是嘴硬得很。

　　他张牙舞爪。

　　“我根本就没做的事，你能有什么证据？”

　　他道：

　　“不要嘴硬了，有本事就把证据拿出来，别只会嘴上嚷嚷！”

　　王发记得很清楚，苏慕慕甚至连个手包都没带，她是用什么录下证据来的？

　　八成只是在这里吓唬自己罢了。

　　想到这儿，他的那一点心虚又再次无影无踪！

　　王总看着苏慕慕，不屑道：

　　“就算你再怎么虚张声势也没用，因为不过是在狡辩罢了！我人证都在这里，难不成她们都是瞎了吗？！你这摆明就是心虚！”

　　仿佛是为了逼迫苏慕慕低头，他又开口威胁。

　　“如果你就是不给我道歉的话，我不仅会针对你，我还会针对寰星，针对席家！你真的觉得冷辰傲会帮你到底吗？席家也不会为了你而彻底得罪我的！”

　　而就在吵吵嚷嚷不绝于耳的时候，站在他身后那几个沉默的模特，却是相当纠结。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被苏慕慕刚才的一番话给彻底点醒，这会儿都有些纠结。

　　不知道是谁首先鼓足了勇气，但的确有人站了出来。

　　她说：

　　“王发，你撒谎。”

　　这回，她没有尊敬的喊王总。

　　之前，她觉得苏慕慕是仗着身份高贵，才能够不屑王发的骚扰。

　　但现在看来，她也的确是很有勇气。

　　不必找什么“她有背景才有底气”的借口，她就是不愿自轻自贱，不像她们，步步退让，才被人不当人。

　　“你在骗人。”

　　她提高了声音。

　　像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话里带着几分歇斯底里。

　　“并不是Sally她无缘无故就打了你，是你先语言骚扰她，说了相当下流的话，甚至想要对她动手动脚，她才打你的。”

　　话说出来，像是一块大石落地，心瞬间舒服了很多。

　　她不再犹豫，深吸口气。

　　“Sally明明是正当防卫而已，为什么要给你道歉？”

　　说得越多，她生出来的勇气就似乎越发源源不断。

　　直面王发，回忆他的种种做法，她才发现，这个龌龊的男人有多么无耻。

　　“饭局之上，根本就不只是你嘴巴上说得那么好听，什么想要见识见识寰星的模特，你根本就是想要占我们便宜！” 妈咪，爹地是宠妻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