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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辰傲抿了抿唇。

　　“当然。”

　　他回答的干脆利落，仿佛没有半点多余的权衡。

　　苏慕慕却觉得很可笑。

　　她有满腹疑惑要讲，要质问。

　　比如“就算生下来，他们算什么？”，“你连已经有了的儿女都没关照好，更不算个合格的父亲，有什么资格要求？”

　　但最后说出来，却只是很简短的一句。

　　“我不想。”

　　她一针见血的说：

　　“或许你不是想要孩子，只是想用他们拴住我，对吗？”

　　冷辰傲沉默了。

　　他的眼睛在月色里猩红，是几乎过载的痛楚。

　　“我没有。”

　　他说：

　　“苏慕慕，你为什么不信？我确实已经爱上你了。”

　　他难得有这么诚实的，不加遮掩的时刻。

　　将冰冷的假面全数剥离，原来冷辰傲也会有这么患得患失的一天。

　　“就算我没有恢复记忆，现在的我，也再次爱上你了。”

　　苏慕慕凝视着他。

　　这样的冷辰傲，让她突然失去了撒谎跟欺骗的想法。

　　她用一种半真半假的语调，突然说出了筹备已久的实话，怀疑是药物影响大脑，才让理智所剩无几。

　　“如果喜欢我，为什么不能给我自由呢？”

　　她用很认真的语气问：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能够对我好一点，我反而不会离开。”

　　冷辰傲短暂的沉默一瞬。

　　紧接着，他突然道：

　　“可是，已经晚了，不是吗？”

　　冷辰傲用有些悲伤的目光凝视她。

　　“如果我现在选择放你自由，你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苏慕慕心里咯噔一声。

　　她好像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如擂鼓般重重敲击着擂鼓，快要越过禁锢，跳到手掌里。

　　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苏慕慕用一种很是随意的语气回复。

　　“是啊。”

　　她道：

　　“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气氛又再次诡异的沉默下来。

　　再次打破这份尴尬氛围的人，还是冷辰傲。

　　“对不起。”

　　“其实我从最开始就应该明白，你是不一样的。”

　　“我一直排斥你，无视你，只是因为见到你，我就会止不住的失控。”

　　“像是情绪不再属于自己。”

　　冷辰傲倒是真的推心置腹。

　　“我害怕这种不由自主的感觉，所以才会一再欺负你。”

　　苏慕慕面无表情。

　　她凝视着冷辰傲的脸。

　　逆着月色，他的眼睛却很明亮，像是煮沸的琼浆，又像是燃烧的冰山。

　　“现在呢？你难道要承认，你输给了自己的情绪吗？”

　　冷辰傲并没有否认，相反，意外的坦荡。

　　“没错。”

　　他说：

　　“我输给了你。”

　　苏慕慕终于缓缓地笑起来。

　　她的眼睛很幽深，泛着湿润的光，苍白的唇勾起，像是枝头上即将坠落的一瓣梨花。

　　“真难得。”

　　冷辰傲还想要说些什么。

　　他确信自己这辈子没有这么多话过。

　　但在他再次开口之前，冷辰傲突然伸出手，朝她勾了勾指尖。

　　苏慕慕唇角扬起的弧度变都不变。

　　那双剔透的眼睛里透着温柔，又透着妩媚。

　　“过来点。”

　　她像是夜半礁石上勾引迷途水手的海妖，有种诡异的美。

　　“离我近一点。”

　　冷辰傲愣住了。

　　片刻之后，他直起身，走到了苏慕慕的身旁。

　　苏慕慕从温暖的被窝里撑起手臂，半坐在床上。

　　她抬起头，像是撒娇般用很轻柔的语调对冷辰傲道：

　　“这时候倒见外了？再靠近一点。”

　　冷辰傲的手臂撑在苏慕慕身侧。

　　他们几乎近在咫尺。

　　苏慕慕越凑越近，彼此呼吸纠缠。

　　她抬起眼，已经能数清楚冷辰傲的睫毛。

　　冷辰傲下意识的克制住想要将她推开的冲动，反手死死搂住她的肩膀。

　　他的额角渗出冷汗，手臂爆出青筋，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表带硌的苏慕慕后背疼。

　　那是她送的。

　　所以这叫自食恶果。

　　冷辰傲也一样，苏慕慕也一样。

　　苏慕慕发泄般咬了会儿，松开嘴，唇边已经挂着道通红的血痕。

　　不是她的。

　　是冷辰傲的。

　　她拿手草草一抹，浓烈的色彩晕开在苍白的下颌，像是月下的精怪。

　　“我真恨你。”

　　苏慕慕吐出嘴里的血沫。

　　“永远都是这样，只要你想悔改，只要摆出一副深情至极浪子回头的样子，我就一定要配合吗？”

　　苏慕慕轻嗤道：

　　“冷辰傲，扪心自问，你有没有给过我机会选择？被欺负的人不是你，被伤害的人不是你，要结婚的人却是你。”

　　“你大半夜在这里自我感动，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了——”

　　苏慕慕拿手指戳着他的肩膀，看他被自己咬得惨不忍睹的薄唇。

　　“如果结婚的人是我，你还会原谅我吗？”

　　冷辰傲眉头紧皱。

　　他额头渗满冷汗，眉头拧在一起，拿手指卷去唇角的血痕，隐忍又性感。

　　苏慕慕却没心思欣赏这张脸，此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发生了翻转。

　　苏慕慕抚了抚额头，有些疲倦。

　　她听到冷辰傲说：

　　“我已经跟你说过，我跟吕佳怡结婚，是有目的。”

　　当然了，她能不清楚目的是什么吗？

　　自然是重石工业的股份跟吕家的资金。

　　其数量之庞大，是连冷辰傲也要正视的程度。

　　她嗤笑一声，一番缠斗，脑袋昏昏沉沉，最后的力气都用来咬冷辰傲那一口了，这会儿躺在床上，很是弱风扶柳。

　　“然后呢？”

　　冷辰傲说：

　　“苏慕慕，给我一个机会行吗？”

　　苏慕慕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尝到舌尖浓郁的腥甜气息。

　　黑暗之中，她突然笑了笑。

　　“也不是不行。”

　　苏慕慕抬起头，目光锁在冷辰傲脸上，一眨不眨。

　　“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

　　她说：

　　“别让我失望。”

　　其实她是开玩笑的。

　　“最后的机会”不是复合，而是在离开之前，她跟冷辰傲最后相处的光阴了。

　　冷辰傲让不让她失望，也无所谓。

　　因为她已经不会再为了冷辰傲感到难过。

　　就当这是她送给冷辰傲的最后一份礼物。

　　在此之后，他们便再也不会相见。 妈咪，爹地是宠妻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