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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诗问睡前有看书的习惯,这是她强行培养起来的阅读爱好。
以前她不见得有多热衷于阅读,后来确实就如谢珵矣所说,这一行,知识面是立足之本。
人是被抛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很多时候,人也是被推着往前走的。
人作为一根会思想的芦苇,妙就妙在,往往被习惯所凌驾。在弱者的字典里,习惯和妥协是一个语境,在强者的字典里,习惯和目的属于辩证统一的关系。
在喻诗问的字典里,没有习惯,一切都是权宜。
比如她听从父母的安排,大学读了英语专业;比如她忽然逆反心起,进入了这一行;比如她看书,比如她拒绝谢珵矣……
客厅忽然一阵惊乱与嘈杂。
喻诗问赶紧扔了书跑出去,看见老喻抓着外套急匆匆地准备出门,梁园春也是脸色不大好的样子,她说:“爸,这么晚了你去哪?”
老喻穿着鞋,说:“你们待在家不要到处跑。”
梁园春说:“若若打电话给你爸,说碰上变态了,你爸现在要过去找她。”
“若若在哪啊?报警了没有?”喻诗问听完,一边着急忙慌地跑回屋拿衣服,一边说:“爸你等等,我也去。”
“你别去了,”老喻喊道:“这大晚上的,外边儿又下了雨,你去干什么?”
梁园春说:“让问问跟着一块去,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喻诗问披上外套,拿上手机跑了出来,急忙忙跟着老喻下楼。
两人上了车,老喻报了个酒吧的地址。
喻诗问说:“若若今晚不是在剧院有演出么?怎么在酒吧里?”
老喻被问得一愣,他接到电话之后就火急火燎地准备出门解救女儿,没多余的心思关心这些,更是没有功夫问这问那。
他说:“去到了再说吧。”
半路上,老喻又去了两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这下把他给吓坏了。
老喻是个标准的读书人,一生致力于教育事业,安安分分的大学教授。
类似女孩遇上流氓这等社会恶□□件,都是从报纸的社会板块读来的新闻,现在这种事他不仅碰见了,而且还是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这一下就慌了。
喻诗问也是忐忑得手脚发凉,安慰了两句,等车子抵达酒吧门口,两人跑下车来,喻诗问看正好看见两个民警押着一个男人,从边上经过。
那男人还抬头看了她一眼,阴恻恻两只寒目,喻诗问被看得毛骨悚然。
老喻满心满眼找女儿,压根没注意到周围的人和事,他一下车,目光炯炯,直指酒吧门口相拥的一男一女,女孩就是喻若若。
而那个男人,皮夹克牛仔裤,关键是这男的抱着他的女儿,那无疑就是流氓了。
于是救女心切的老喻石破天惊一声吼,一个直拳冲上去,把男人揍得眼冒金星。
喻诗问:“……”
瞧瞧,这书生意气,这挥斥方遒。
场面有些混乱,喻教授发威的场景,实属罕见,喻若若转过来看见她家老喻怒发冲冠的模样,来不及阻止,自己先愣了一下。
估计老喻自己都意想不到,于是他被自己给激励了,冲上去想要再来个左勾拳。
不过方才那一击全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所以这回男人反应过来了,他又生得高大,老喻出拳太慢,他一手就握住了老喻的拳头。
“臭老头,干什么呢?”他黑着个脸,凶神恶煞的模样。
“你个臭流氓,长得人模人样,专门偷鸡摸狗,我跟你拼了!!”老喻的拳头还被人家拿捏在手里,但气势很是嚣张,一嗓子振聋发聩。
关于这一点,喻诗问是完全继承了喻教授的意志。
人嘛,倒是生得文弱,但气性绝对坚韧,即便平时不外露,但内心的抗争精神还是很旺盛的。
喻诗问和喻若若一同跑上去拉住了老喻。
喻若若说:“爸,你误会了,他不是流氓!”
先愣住的反而是那男人,他没好气地问:“这老头你爸?”
喻若若不高兴地提醒了一句:“盛旸,叫谁老头呢?没大没小,这是我爸。”
喻诗问瞧这事态,心里了然七八分,于是笑着说:“一场误会。”
然后盛旸就因为这场误会,留下了两道鲜艳的鼻血。
老喻弄清事况,赶紧把人送往附近门诊医院。
喻诗问搀着老喻站在诊疗室门口,喻若若陪着盛旸在里面处理伤口。
老喻一辈子讲文明懂礼貌,坦荡磊落,没想到第一回跟人动手,居然稀里糊涂恩将仇报,把女儿的救命恩人给揍了,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喻诗问安慰道:“爸,没事的,一会儿咱们跟人好好道歉。”
老喻点点头,拍拍她的手背。
盛旸出来以后,老喻对人家好声好气。
既然是误会,解开了就好,盛旸也不是计较的人,十分爽快地说:“没事儿,老……老伯,我跟若若是朋友,咱们不打不相识。”
老喻说:“我留个手机号给你,你的伤后面如果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电话。”
盛旸笑道:“不用,我有若若的电话,有事我找她。”
喻若若忽然踹他一脚,他一声“草”脱口而出。
喻若若挽着老喻的手,笑着说:“爸,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今晚对一世清白的喻教授来说,体验太过丰富,他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被两个女儿扶着上了车,回家。
回到家以后,梁园春见喻若若没事,赶紧问清事由。
喻若若吞吞吐吐把事情交代了。
她晚上演出结束之后去了盛旸的酒吧,没想到被流氓顶上,她慌不择路躲进了洗手间,赶紧给家里打电话,然后再报警。
没想到警察却迟迟不来,那流氓在洗手间等了半个小时,然后假装走人,等喻若若放松警惕出来以后,马上又追上去。
喻若若吓坏了,往酒吧门口跑,幸好那会儿酒吧老板从外边儿回来,就是盛旸。
盛旸一个锁喉把流氓锁在胳膊里,警察一来,直接把人抓走。
喻若若吓得六神无主,盛旸这才抱住了她。
梁园春可不是那么好糊弄,问道:“你大晚上跑酒吧去干什么?”
喻若若支支吾吾,想了半天才扯了个谎,说盛旸是她的粉丝,今晚盛旸请她去他的酒吧喝酒,她就去了,但盛旸半路上有事耽搁,这才来晚了,不过来得也算及时。
梁园春将信将疑,但是现在夜深了,也不再追根究底。
喻诗问又去洗了个澡才准备睡下,回屋时经过喻若若房门口,听见她在里面跟人讲电话,她抬手轻敲了一下门,把喻若若吓得立马噤声。
喻若若悄悄把门打开,门口空无一人,一猜就知道是她姐故意吓她。
喻诗问白天忙活,晚上又一场惊吓,但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昏昏沉沉之际,脑子里跟放电影一样,各种画面频频闪现。
阴沉沉的天,淅沥沥的雨,挺拔的身影,低语,温笑,眉心的一吻。
昨夜一场梦,细碎,错乱,影影幢幢,光怪陆离,没有一个片段是连贯的。
这导致她第二天起来,面容困顿得很。
她坐在床上,看见桌上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的是一件西装。
太魔幻了。
这该不会就是所谓的,思春……
喻诗问上班的时候连声呵欠,熬到晚上下班,她拎着个牛皮纸袋走出公司。
今天一天没见着谢珵矣,这西装都不知道怎么还。
所谓“权宜”,终不是经远之计。
晚上喻诗问躺在床上都快睡了,手机忽然响了。
她看着来电显示,不过犹豫片刻,就接了。
今晚谢珵矣应酬完,坐在车里闭眼休息,半路他忽然让司机改道,说去老太太那里。
谢老太太跟谢家老大住一块儿,就在那片小区,谢珵矣高一那年才搬进那间房子,后来他搬出来一个人住,那房子就等于给了老大。
不过他以前的房间还在,他时不时会回去住几晚。
谢珵矣让司机把车停在小区门口,自己下车往某个方向走。
这几天雨势缠绵,早到晚一阵一阵地下,地上处处积了水,他今晚喝得多,走路时没注意,水溅湿了他西裤的裤脚。
他走到那颗老榕树下,拨了个电话。
树下有一张大理石桌,谢珵矣把西装脱下来,就这么铺展在湿漉漉的桌面上,做了他的坐垫,他半倚着桌沿等人。
喻诗问下来时,看见他这副做所欲为的光景,赶紧把手里的西装递给他。
他接过来穿上,隐隐约约闻到一股很细微的香气。
喻诗问环顾了一下四周,没看见他的车,问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他却不好好说话,“长了一双腿,怎么都能过来。”
四下沉默,只有一席淡淡白光从旁边的一扇纱窗隐隐透出来。
“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
“好啊,晚安。”
他这么干脆,她倒不干脆了,在他面前迟迟不走。
谢珵矣看着她,忽而一笑。
喻诗问总觉得自己被他看得明明白白,不由生了闷气,安静片刻之后,她说:“那你……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
谢珵矣却先站起来,说:“明天我出差,一个星期左右。这几天你找个时间去帮我买只兔子,你先养着,等我回来了再给我。”
“买兔子干什么?”喻诗问好奇。
“你买就是了。”
她点点头,又问:“那要什么样的兔子?”
“什么样的都行。”
“价位呢?”
“你看着办吧。”
谢珵矣拎起桌上的西装,抖了抖,又说:“对了,记得每天把兔子的照片给我,好好干,把兔子养好了给你加薪。”
喻诗问心想,讲了这么多次,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加?
他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说道:“你要是对我主动一点,别说加薪了,人都是你的。”
喻诗问听得耳根发痒,急吼吼地赶人。
“你慢走。”
“等我忙完再找你算账。”
“……”
我又不欠你的,算什么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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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了… 钟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