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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师按着太阳穴, 起身绕着凳子走了一圈,感到不可思议:“你之前不是定好曲子了?为什么要改选曲?”
许攸宁解释:“这首前年有师姐用过。”
而且还获奖了。
张老师一愣,回忆半晌, 还真想起有这么回事。
她悻悻地道:“你是因为这个想改汉唐?那我们换首别的就好了。”她旋即又认真地道, “但舞蹈,还是跳水袖,不要去跟廖秋珊硬碰硬。”
和刘老师不同, 张老师坚持希望许攸宁改回水袖。
许攸宁摇摇头, 她已经想好了,不会改。
“就汉唐。”她坚定地道, “我已经想好了。”
张老师焦虑地皱起眉:“我找人打听过, 廖秋珊确实选汉唐,她那边没有保密, 看来这次信心满满。”
“张老师不用这么担心。”许攸宁宽慰她道,“廖秋珊的年龄,应该会分在少年组。”
那可不一定。张老师忧心忡忡, 万花的时候, 廖秋珊和尹霞都该在少年组, 却齐齐去了青年组。
更何况许攸宁在比赛中,大败廖秋珊, 廖秋珊才刚刚艺考, 输掉比赛对她不利,她一定会想办法追回来。
许攸宁见安慰无用,只好道:“张老师我表格放这,先回去了。”
张老师连忙起身:“表格放在这里, 我先不交, 你先想清楚, 不要冲动。”
许攸宁无奈,虽然一再坚持自己不会更改,但几个老师显然希望能劝说她改变主意。
晚饭的时候,许攸宁和袁欣佳几人在食堂吃饭,苏冉宛如一只高傲的白天鹅走进来,食指点了点袁欣佳的后背。
袁欣佳无语地给苏冉挪出位置。
苏冉将餐盘放下,挺直脊背看着许攸宁:“听说你又忽然要改选曲了?”
由于元旦假期的耽误,比赛选曲元旦前就定好,包括苏冉也是同样。
改一下选曲,舞蹈的风格、意境和表达,或多或少都会有所变化。
“我这边还没开始排舞。”许攸宁擦了擦嘴,“所以可以换。”
苏冉操起手:“你们系的老师允许你换?”
许攸宁耸耸肩:“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刚才在门口,还听见你们系的人讨论这事儿。”苏冉捏着勺子,意味深长地轻轻点了点她的餐盘,“小心点,一旦你站得够高,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
许攸宁扑哧一声,无所谓地笑道:“我又没做违法乱纪的事,要怎么放大?”
“那就不知道了。”
许攸宁几人先吃完饭,她端起餐盘起身,又想起什么:“这次你还和我比吗?也没什么好比的吧。”
苏冉瞟她一眼:“等你赢了廖秋珊再说吧,你的水袖她已经见识过了,她的汉唐你还没见识过呢。”
许攸宁扬眉一笑:“啊?这次我也跳汉唐啊。”
苏冉瞪圆眼睛,她上上下下来回打量着许攸宁:“啧啧啧,看不出来啊。”
“这又不是廖秋珊的专利。”许攸宁嗤笑一声,挥挥手,去舞蹈教室了。
袁欣佳第一次听说许攸宁要换舞,大吃一惊:“你干什么要换?你的水袖多好啊,谁还能在水袖上打得过你?”
几个同学也面露惊愕,随即小心翼翼地问:“攸宁,你看过廖秋珊的艺考视频吗?”
“你要不去看看再做决定?”
艺考视频出来,听说附中还有老师在课堂上感叹,怕是半个世纪也遇不到这种水平的学生了。
评价高得令人咂舌。
总之,如果真的换,几个同学还是不理解。
“我看过。”许攸宁含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汉唐也不差啊。”
但比廖秋珊……差啊。
几个同学欲言又止。
许攸宁弯了弯嘴角,也不跟她们解释太多。
可等到晚上,消息却不胫而走,全系都知道了。晚课后,罗玉玺还跑到许攸宁房间劝说她。
年轻人,有目标,有勇气,有冲劲,是好事啊!
但这个时机太微妙了,大家都觉得不应该硬碰硬。
许攸宁自己也一头雾水:“古典舞彼此不分家,我只是相比之下不如她,你们也不需要这么紧张啊。”
罗玉玺叹气:“因为你在冒险啊,如果你输了比赛,压力会更大的。”
“这个的话,尽力就好了。”许攸宁啃了口苹果,顺手扔给罗玉玺一个,“我总不能一辈子都不碰啊。”
罗玉玺接住苹果,见她神色不在意,撇嘴:“那我不管了。”
……
消息在校园中迅速传开,学生也只私下当八卦聊。
毕竟跳舞的自己,选曲选舞这种事,外人说没用。
许攸宁选了《图兰朵》,还用汉唐的消息,让吴淑风都跟着震惊了:“你怎么会这样搭?”
图兰朵是元朝公主,不符合汉唐元素。
这要怎么跳?
饶是吴淑风也没想明白。
许攸宁嘴角噙着笑:“我觉得太适合了。”
在《图兰朵》表演进行时,她看见台上的女主演,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画面。
明明她也没有系统的学过编导,可每一个舞步的衔接,她仿佛早就想得清清楚楚,就等着诠释她。
那些动作整装待发,仿佛为它而生。
吴淑风又道:“既然知道,还这样选择,看来是有自己的想法,那就好好加油。”
许攸宁沉默地点头,她没有后盾,也没有资格任性,所以只能拼努力。
图兰朵是她的尝试,不是终点!
*
周六清晨,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进入教室。
这是国内非常知名的芭蕾舞教学工作室,小班开设,每年有大量艺考生来此参加集训。
老板是陈清的徒弟,因健康问题回国开设工作室,许攸宁来过这里一次,遇见了陈清。
今天她也同样要来这里。
工作室朝着走廊的玻璃全透明,走过走廊时,几个女孩子正靠在玻璃墙边玩闹,目光相对,许攸宁冲着她们轻轻点头,随后快步朝更深处的舞蹈室走去。
几个女孩儿一愣,面面相觑:“那是许攸宁吗?网上古典舞那个?”
“好像是她,她来这里做什么?”
许攸宁推开里面的教室门,易朋坐在毯子上,正在听陈清说话。
陈清先注意到她,随即抬了抬下巴冲易朋道:“这不是来了么?你还担心。”
易朋看见许攸宁,飞快地将脑袋埋进羽绒服里,似乎在害羞。
陈清大笑着朝许攸宁招手:“快来快来!这小子一直念叨你,问我你是不是不来了!”
许攸宁好笑地道:“我当然会来啊,这不是来学习的吗?”
易朋脸颊泛红,更不好意思吭声了。
许攸宁是来上芭蕾舞课的。
大二可以选修,不过陈清的课可是花钱都上不到,因此陈清提出这个,她就毫不犹豫答应了。
她将给陈清买的礼品放在一边,开始热身。
易朋见她不和自己说话,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
但陈清和许攸宁对待课堂都十分严肃,他也只好安静地坐在一旁,降低存在感,实在坐不住了,才轻手轻脚走出去。
门轻轻关上,许攸宁正好停下来,朝门口看一眼:“他怎么出去了?”
陈清却道:“攸宁,我其实今年没有打算收学生,但我今年收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虽然第一次见面时,陈清也怂恿许攸宁多向发展,但态度明显和这次不一样。
以前是惜才,现在是因为别的。
“因为易朋吗?”许攸宁失笑,“我也没做什么。”
“我是三十好几才有老二的。”陈清有点热了,脱掉马甲,盘腿坐下来,缓缓道,“那孩子天生性格腼腆,不爱说话,也不擅长社交。当然,这都是我这个做家长的问题,是我太疏忽了。不过更严重的是,他完全不能适应学校的生活。”
在许多孩子眼里,易朋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沉默且富有,还很好欺负。
因为没有朋友,易朋努力迎合别人,恰恰被别人利用。
而且他是计算机爱好者。
学校虽然理解,但很难接受,管理起来麻烦,和国内教育模式也存在冲突。
“没想到都临近出国了还出这种事。”陈清说着又忍不住叹气,“他有好感的女生让他去跟衣品好的男生做朋友,就那两个……唉,都是什么事。”
许攸宁默默听着,也插不上话。
不过陈清刚说完,易朋就回来了,他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水,轻轻柜子上,一杯是给陈清的,另一杯是给许攸宁的。
许攸宁端起水杯,不烫不冷,温度正好。
她思忖片刻,扭头看向陈清母子:“陈老师,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陈清看向易朋:“去吗?”
易朋很高兴,眸光亮闪闪的:“去啊。”
许攸宁失笑,定了个火锅座位,下午下课后,和陈清母女一起去了本地知名的火锅店。
火锅店人均消费两百多,对上班族来说,不算贵,对学生来讲却算得上小资。易朋拿着菜单后,就开始坐立难安,最后就点了两份蔬菜,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
“……”陈清莫名其妙,“我还没点呢!”
说着她抽回菜单,一口气点了十几份。
看着菜单,易朋抿着唇,有点闷闷不乐。
陈清翻了个白眼:“点两份,喂猫呢?”
这母子俩!
许攸宁好笑地起身,准备去上厕所,不经意往后一瞟,一个脑袋却埋在桌上,正在努力降低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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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困了,忘了今天作话要聊什么了……好像是八卦。
明天想起来再聊 那个豪门真千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