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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太累了，没劲磨咖啡，将就喝杯热茶吧。”
冯陆回到办公室，整个人像变了一个样，不是今天白天一天都冷嘲热讽林向晚，也不是故意说话带着歧义暗示许庭安样子。
他本想给许庭安手冲一杯他办公室里的好咖啡，转念一想他现在应该也没什么心情去细品。
为免浪费，冯陆最终只给了他一杯热茶。
“谢谢。”许庭安声音沙哑，动作也有些僵硬地接过。
冯陆拉过自己办公的椅子与他隔着茶桌面对面坐着，“其实你也不用太自责，她当时那样的情况确实也没有精力去想太多，怕你们承受不住，所以才要求医院瞒着的。”
虽然瞒着家属进行手术，原则上并不符合规矩。
但当时情况危急，林向晚挣扎着最后的力气与救治团队僵持，要是通知家属她就放弃手术。
他们也是没办法了，才点头答应，并让她的直属上级代为签字进行。
术后恢复的过程里，林向晚仍然坚持对所有不知情的人隐瞒，加上她那时候没从事故的情绪中走出来，冯陆也不敢勉强她。
为此，他也好几个月没敢回家，每次都找理由搪塞家里，实在招架不住必须回去了也只是待个一两个小时就以有任务为由从家里逃出来。
生怕他爸妈在自己面前提到林向晚，他一个不注意就说漏嘴。
冯陆茶杯见底，又自己添了一杯，“不过，今后要更加注意好好照顾她是真的。”
许庭安不发一言。
明明拍戏背台词要背好几遍才能记住的人，却在看完冯陆给他的诊治记录后深深刻印在脑海里。
十来张A4纸上密密麻麻的更新着她从送入医院，到接诊，到手术，再到恢复期的详细内容。
他光看文字就觉得自己好像死过一回。
他甚至无法想象，平日里只会撒娇，在家里路都不愿意多有一步的人，是怎么扛过那段时光的。
许庭安抬头看向冯陆，“和我说说她当时的情况吧。”
他怕冰冷的文字不及她与死神擦肩时体温的万分之一。
他想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想知道……如果当时没扛过去……
冯陆视线与许庭安撞上，被他眼底的复杂情绪给震慑到。
这种眼神他在行医过程中见过不少。
尤其是当他从手术室出来跟家属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之后，许庭安此时的眼神跟那些家属听完话之后的反应如出一辙。
悔恨、自责、绝望！
甚至求死……
许庭安的眼神威慑力太大，见惯生死离别的冯陆也免不了被他的眼神影响得情绪低到了冰点。
两人坐在办公室坐了半个多小时，谁也没有来打扰。
冯陆像是回顾过去一样将自己记得的有关林向晚的所有事情都告诉许庭安。
许庭安安静听着，几度因为情绪过激而青筋暴起，但他又掩饰得非常好，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他的细微变化。
冯陆陈述完两场手术的全过程，又交代了许庭安一些注意事项。
办公室里进入落针可闻的压抑氛围。
茶壶里的茶水也已凉透，谁都没有要添杯的意思。
冯陆抬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起身叫上许庭安，“观察的时间差不多了，一起去接她出来吧。”
希望这一趟出来，永远都不要再有进去的机会。
许庭安艰难起身，肢体僵硬，险些跌倒，幸好冯陆动作迅速，第一时间扯住他的手臂。
冯陆觉得，或许还需要给许庭安一点时间让他消化这半个多小时里接受到的信息，“你要不要缓一缓再过去？待会她醒来的时候应该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许是因为提及了林向晚的感受，冯陆的话很有效。
许庭安只是原地站了一小会，再抬头的时候，不管是神色还是整个人给冯陆的感觉都没了刚刚那股死气沉沉的样子。
影帝到底是影帝！
“走吧。”许庭安迈开步子走在前头，冯陆也赶紧跟上。
两人从办公室回到手术所在的楼层，刚刚遇上手术室的大门缓缓打开。
几人现在门外等了十多秒，推着林向晚的病床终于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这一次，许庭安主动迎上去。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因为做手术而苍白了许多的面容神色难辨。
林向晚在医生护士的互送下回到了病房。
温鸾和杨平对视一眼，决定还是把空间留给他们。
冯陆进去看了眼各种数据也出来了。
忙了一个完整的一天，他打算回去洗漱休息一下，想到自己这是属于疲劳驾驶，他掏出手机给某个去相亲不知道回到家没有的人打电话让她来帮忙开车回去。
就这样，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都相当难熬的一天总算过去。
林向晚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亮，医生都已经查房查到了隔壁。
她睁开眼，不负所望地看到许庭安守在一侧。
看他满脸倦态，胡茬都没处理的样子，林向晚主动抬手递过去让他牵着。
因为刚醒来，嗓子还没打开，她声音细细又带着丝丝沙哑，“你是不是都没休息？”
许庭安握住她的手，坐在床边的靠椅上，安慰她，“睡了一会。”
“好丑啊。”林向晚说着就要抬手去摸他的下巴。
许庭安一把抓住让她的手落在脸上没有胡茬的地方，“不扎手？”
“不扎。”林向晚挤出一抹笑容，“你要不要先去洗漱一下，一会医生该来查房了。”
英俊帅气的影帝怎么能以这幅样子去见人，冯陆那个家伙肯定会笑话他的。
“好。”许庭安没拒绝，也没马上离开。
“是不是没有洗漱用具？”没有的话楼下有便利超市，什么都有，就是得麻烦他自己跑一趟。
“有，杨平昨晚送上来了。”
林向晚点头，“那你快去吧。”
许庭安起身兑了杯温水，把床头调高方便她喝水。
林向晚别过头，“没刷牙，等会再喝。”
怕他失落，林向晚又催他，“你先去吧，我先醒一下骨头，等你洗漱出来就陪我去好吗？”
许庭安看了她好一会，答应她的提议，放下杯子去洗漱了。
有冯陆那层关系在，加上她现在的身份过于引人瞩目，林向晚分到的病房是独立单人间，虽不如普通医院的单人间豪华，却也样样齐全。
许庭安洗漱的水流声穿透过墙体清晰传来。
林向晚轻微动了动身子，伤口的痛觉直击神经。
她呼吸加重，闭眼调整舒缓让自己适应这新一轮的术后无力感。
痛感消失，她又动了动左手手臂。
比昨□□动灵活一些，但还是有轻微的酥麻感没有彻底消失。
她知道不能急，但还是怕许庭安发现担心，林向晚扫了一圈，决定拿个东西掩饰一下。
许庭安洗漱出来，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看见林向晚手上的手机，想到手机原本所在的位置，许庭安忍不住皱眉责怪，“乱动做什么？”
林向晚尽量让自己一切表现自然常态化，“没乱动啊，就拿个手机。”
“没事，我有分寸。”
许庭安脸色沉下，似是在用眼神训斥她，有分寸就不会拖到昨天早上才来医院，也不会拖到他收工都没通知他了。
两人眼神对峙了会，许庭安拧开手上的瓶子递给她，“漱口吧。”
林向晚这才留意到他洗漱完还带了一瓶漱口水出来。
合着他想让自己这样漱口？
“这样漱口没感觉。”
许庭安没理会她的抗议，将漱口水倒在杯子里送到她唇边，另一只手手里还拿着一个空杯子用来接她漱完吐出来的漱口水。
他身高本就比林向晚高，加上他站着她半躺着，无形的压迫感形成。
林向晚抬眼瞄了一眼他的脸色，扁了扁嘴，妥协了。
漱口水独特的辣味呛得她五官都挤到了一起。
接连含了几次漱口水，林向晚小情绪开始外放，“给我水。”
她要把残留在口腔里属于漱口水的余味全部清洗干净。
许庭安心里没有觉得不适，她开口要什么就给什么。
冯陆带着实习医生和护士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你来我往地予取予求。
“林向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里娇气了？”冯陆看不下去，直接带着人进来破坏这膈应人的氛围，“上一次半死不活地躺着也没见你这样那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要。”
冯陆故意将林向晚两次术后的表现放到一起评价，目的也是为了帮她让许庭安消气。
林向晚本想回呛他一句，留意到他在许庭安的背后给她使眼色，想起昨晚在手术室他跟自己说的那番话。
男人一旦心疼，就什么气都没有了。
她咽了咽口水，一副心虚理亏的样子，低头不言了。
许庭安果然吃这一套，心头那股因为她乱动去拿放在柜子边缘的手机而升起的火气瞬间被熄灭。
作为在场自诩最了解许庭安的人，林向晚第一个感受到了许庭安气场的变化。
好像确实没了在发火的迹象
果然在某些特定情境下，还是男人最为了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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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期间也没出远门，但是被通知去做核酸检测了，天气转寒，大家注意保暖，千万不要感冒发烧，愿大家抵抗力都棒棒的。 庭安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