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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未说完,阿布思怒气冲冲地挥手止住了他。
阿史那博恒觉得奇怪,心道“自己并未得罪这位同罗英雄啊?”只听阿布思故作生气地说道:“你说话总是‘部帅’、‘部帅’的,眼中没有兄长么?”
阿史那博恒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那好,兄弟阿史那就请阿布思兄长饮酒!”
阿布思与阿史那博恒走回人群中,阿布思说道:“对了,这位孙神鹰兄弟也在唐军中。他是在沙州,你在凉州节帅府做傔史。你们相识么?”
阿史那博恒看着骑在马上英挺身姿的孙神鹰笑道:“这不就相识了么!”
孙神鹰施礼道:“见礼阿史那将军。我曾去过凉州,见过陈晖、段晏和仲云庆、嵬飞猿等人,但也并不熟悉。”
“那就好。”阿史那博恒听他提起陈晖,心里伤心,就敷衍着说道。
“怎么你突然神情忧伤呢?是在想那些兄弟么?”阿布思问道。
“也不怕兄长笑话。当时外逃匆忙,我的另一个兄弟杀害了陈晖兄。至今想起来,我心里仍是悲伤。”阿史那博恒坦诚地说道。
阿布思看着他问道:“不必伤心了,都是过去了的事。”又调节气氛笑着问道,“刚才我的手下要杀那几个兵士,幸好你赶来了,没有让你再伤心。”
“真要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恐怕伤心的不是阿史那。”阿史那博恒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再也不想失去兄弟了。”
阿布思称赞道:“真是同罗人的英雄!说得好!我应该这样说‘幸亏没有加害你的兄弟。否则,你必定会为他们报仇而杀了我的兄弟,令我伤心’。是这样的吧?”
两人相视而笑,叫上众人,同去阿史那博恒的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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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在蜀县访问了几位朋友,杨钊还是博戏之瘾发作,再次玩耍起来。不多时,自己的那些缗钱就所剩不多。杨钊心里憋闷,喊道:“还有李九绢帛,我如何怕你等!”
李则赶紧说道:“不可!杨兄一定见谅!”
杨钊看着李则坚决的神态,恨道:“不耍了!今日运命不好!”又语气不满地说道,“你俸料也不过是一个月千八百文而已,日常破用就已经是捉襟见肘了。那些缗钱,还是带回给芙儿留着用罢。”说罢,又对着棋桌看了几眼,他就狠下心来,恋恋不舍地跟着李则走了。
两人往回走时,李则一再致歉道:“杨兄千万见谅,那些绢帛,我等那梁仲兄弟回去扬州之后,一定给他邮传回去的。他孤身一人,正好用这些绢帛安身立命的。这些于我们来讲,都是戏耍之物,于他却是未来生计。杨兄实在不知军中拼杀之苦……。况且,那些钱财又是他赢来的。或许是上天看他可怜,才会以此方式赠予他一些钱财,我绝不敢破用的。”
扬州还是怏怏不乐,说道:“李九实在多事,那兄弟都说了给我二人。我又是在赌坊尴尬,你却只看我笑话。”
李则赔罪不止,杨钊想着毕竟自己还留有一些,总算逐渐释怀,也就不再提及此事。
回到新都县境时,已是申时时刻。杨钊还要赶去县尉署衙公务,李则就施礼道别,转回家中。
已经看见自己家的街巷,李则加快脚步。转过街角,却见到门前围着许多人,李则心中打鼓“是有什么事么?”赶紧牵马过去,邻居们见他回来,都叫嚷道:“李九郎回来了!”
李则听见院内的徐四娘的哭喊声,顿时脸色发白,急着分开众人,把马缰绳交给一旁焦急站立不敢发声的里正手里,冲到了院里。
徐四娘哭得两眼红肿,见他回来,嚎叫道:“九郎,大事不好了!芙儿不见了!”
李则当即觉得天旋地转,旁边有人扶住他。他急得大叫道:“怎么回事?”
“昨日傍晚,我带芙儿去河边各村贩菜的草市买菜蔬。人多拥挤,一时没有人注意到……。不多时,再找芙儿,就不见了!”徐四娘哭喊道。
李则冷汗立时湿透袍衫,冷静了一下,问道:“是往哪里去了?报了官府没有?”
“报了县尉衙署的,至于去了哪里,亲邻们都没有注意到!”徐四娘哭道。
李则跺脚大喊道:“你,你怎么如此愚笨!”此时吵骂也是无济于事。又想昨日傍晚,自己也正在博戏正欢,如果及时赶回,或者不会发生此事。现在后悔不迭已是无用,他稍作思索,拔脚就赶去找县尉杨钊。
正在奔跑,杨钊也听到署衙杂役告知了此事,正带人往他这里赶。两人碰面,李则已经忍不住哭道:“杨兄帮我找回芙儿!”
杨钊急道:“还说这些!对了,那些钱财,就先当作赏绢,找到芙儿要紧!”他又扭头对着身边的执刀、白值等杂役喊道:“连我剩下的凑在一起,一共七十绢!立即张榜告示:若有人带回芙儿,全部奉送那人!就是贼人出首回来,也是如此,绝不责罚!”
“喏!”杂役们赶紧去署衙书写张榜,通告各处关卡、驿馆、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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嵬飞猿低着头不说话,契苾乌及说道:“是米亦琛发现了曹世宇,说他还偷跑进曹锦玉家的毡帐。他在外面偷听到了曹世宇自己的陈述,所以赶快告知。你当时没在,他就告诉了我。”
嵬飞猿喝道:“好了,不要再说了!说了许多遍了!”
米亦琛等了一会儿说道:“是说了许多遍了,但是你负责这一片山谷的秩序,我也只得找你。你要是为难,我就找其他军将。”
契苾乌及喝道:“什么为难?你敢走漏消息,小心治你的罪!”
米亦琛赶紧住口,心里却想道“我正要你嵬飞猿来处置此事。你若抓捕曹世宇,曹锦玉一家必定伤心,你与她的亲事也做不成了,锦玉还得回到我身边;你若隐瞒不报,甚至故意放走曹世宇,我就到宥州军使那里告诉你!那时,你被治罪,曹锦玉还是归了我。”
嵬飞猿盯着米亦琛,大声问道:“你真的听得清楚,看得明白么?”
“当然,你那夜醉倒了,我就去找了契苾乌及。后来又找了我们这片山谷的族属首领史大雅,他只说让我问你。”米亦琛说罢,心中得意“你们就是想杀害我灭口已是不能的”。
嵬飞猿挥手道:“好了,你先走罢,不要再透漏给别人了!若是没有捉到那人是因为你消息走漏,必要重责你!”
“好的。”米亦琛装作害怕,但是语气轻松地答罢,转身离去。
契苾乌及说道:“那晚,我只是发现米亦琛暗里跟随曹锦玉,心里奇怪,后来也就没有找到了。没想到,夜里他来密告我曹世宇的事。我就在那天早上送回纥使团进京的时候,仔细观察,还真的发现了曹世宇!他扮作回纥随从,帽子压得很低。若不是这个米亦琛先来说了,我还真发现不了他呢!这事该怎么办?就是想隐瞒也不行了。”
“谁敢隐瞒了!曹世宇杀害陈晖兄,还能让他再跑掉么!”嵬飞猿不耐烦地说罢,又暗自出神,叹道,“我是在想,怎么与锦玉一家人说才好!” 大唐因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