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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我只能看见一个蹲着的模糊人形轮廓,对方不动,我和戒色也不敢动。
直觉告诉我们,这个老人很危险。
火葬场普通人避之不及,他敢于居住在这里本就很反常,而且此地周围荒无人烟,根本不适合他拾荒。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老人绝对有古怪,在没有摸清楚他的底细之前,我们不会轻举妄动。
对视了足有一分钟之后,老人忽然动了动佝偻的身形,沙哑着嗓子说出一句含混不清的话来:“有人?”
音调很古怪,像是许久没有说话,快忘记怎么发音一样。
想了想,我还是开口回答了老人的问题:“老人家,我们不知道这是您的房间,没有动里面的东西也没有恶意,请您不要生气。”
老人没有立即反应,而是好像愣了片刻,才喃喃自语:“人?真的有人……好久没有见过人了……”
“嘿嘿,好事啊,有人来了,终于有人来了……”
“有人又怎么样?这里不能有人……”
老人言语古怪,一会怪笑一会生气,像是自己在和自己吵架。声音有点颤抖,语气也慢慢的激动起来。
我和戒色看的头皮发麻,感觉这老人精神有点问题。
吵了一会,老人又抬头问道:“什么人?”
我和戒色缓缓的站了起来,面对着老人,把手伸到背后偷偷的放到门把手上。
“老人家,我们是去北郊公墓扫墓的,不小心迷路了,稀里糊涂的走到这里来,看见这里有房子,就想进来借宿一晚。”
“借宿?”老人重复了一遍,垂着头似乎在考虑什么,隔了几秒钟,他猛的抬起头,对我们卖力的挥着手。
“不行,快走,走!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知道,这里是火葬场。”我趁势将门拉开,“我们会找别的房间借宿,不会打扰您的,请放心!”
“不行,不可以借宿!滚,快滚!”老人突然发怒,踉踉跄跄的冲上来,猛的把我往门外推。
他的手冰冷异常,不像活人的温度,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寒意。
到底是人是鬼?
没有找到狐妖之前,我们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所以我要先弄清楚这个老人的底细。
于是我转身,打开了电筒朝老人照了过去。
老人的整个身体佝偻的不成样子,背上仿佛压了什么重物,只能一直弯腰驮着。这么热的天,身上却穿着三层长短不一的衣服,看起来又滑稽又怪异。
脸庞如同枯树皮一样,暗沉发黑还布满了老年斑,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灰白色头发,显得很邋遢。
光线冷不丁照在他的脸上,他却没有一点畏光的反应,依然直愣愣的盯着我。
看了几秒,我才发现这个老人的眼珠子上面覆盖着一层灰白色的东西,他是个瞎子。
他并非在看着我,而是在听声音。
丑陋的脸庞配上发白的眼睛,在冷白的手电光下异常的诡异,但他是有影子的,这说明他是个活人。
而且,他整个人面相丑陋脸色晦暗到了一定境界,是个将死之人。
住在这样的地方,吃那种发霉变质的食物,能活得长才有鬼了。
我和戒色对视一眼,感觉自己是不是疑神疑鬼了,这个老人也许只是个精神异常的拾荒者而已。
正是因为精神异常,所以会住在火葬场这样的地方。
“还不走?”
老人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光源,没有听到我们离开的脚步声,他突然暴躁起来。
“老人家,我们不会打扰到您的,只是想……”
我解释的话还没说完,老人突然抓起旁边的垃圾,疯狂的朝我们扔来。
“滚,快滚!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快滚啊!滚,滚!”
老人一边扔着垃圾,一边声嘶力竭的咆哮,状态的确和精神病犯病的样子差不多。
我和戒色躲开那些垃圾朝外面走去。
老人一直在后面跟着我们,直到我们走到火葬场的大门口。
“快点滚!”
我和戒色无奈的拉开门栓,推开厚重的大铁门,走出了火葬场。
“滚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
老人呯的一声关上门,紧接着门里传来门栓合上的声音,老人再次锁上了大门,之后又回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大哥,你说这老头哪根筋不对?”戒色看着紧闭的大铁门,挠了挠头。
“看样子是个精神病,可能以为我们来和他抢地盘了。”有素素和杨超在火葬场,我并不气恼,绕开大门来到了先前翻围墙的位置。
“咱们偷偷进去,不要被那个怪老头发现就行了。”
我对戒色招了招手,先轻手轻脚的翻上了围墙。
双脚落地,戒色也翻了过来。
我联系素素,得知她和杨超在员工楼没有发现狐妖的踪迹。
“我们去后面那几栋楼里看看。”
我和戒色远离员工楼,来到礼厅后面那几栋建筑前面,素素和杨超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这里的空气比前面陡然低了几度,空气中有股怪异的烟灰味。
这里的建筑一共分了几个区域,要在短时间内快速找到狐妖,还是要分开行动。
素素和杨超去左边,我和戒色去右边。
这些楼的大门都是虚掩的,轻轻一推就打开,我和戒色进入右手边第一栋楼。
空气里那股怪异的烟灰味更重了,整个大楼都散发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气息。
进门前我看了一眼门口的表示,这里是焚烧楼,也就是烧尸体的地方。
地上的积灰很重,踩下去就是一个厚厚的脚印,也不知道这些灰里面有没有骨灰,我的内心一阵膈应。
这里面的操作工具乱七八糟的放着的,上面都蒙了厚厚一层灰,这里似乎被弃用了,而且离开的很匆忙,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
踩着厚厚的机会,我和戒色走向焚烧楼一层的深处。
在尽头的房间,我看到了一个很大的金属炉子,半开的炉口边缘有着因长期焚烧而产生的焦黑痕迹。 阴阳鬼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