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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建文帝陵墓(十五)

人皮笔记 一杆老烟枪 7079 2021-04-05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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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被蛊婴封堵在栈道上,前后无路,又上不沾天下不着地,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境地。

  我为了救两个被蛊婴纠缠住的手下,奋不顾身冲过去,却被他们给撞到了,刚要爬起来,却见黑压压的蛊婴像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那两个手下压在我身上,他们被蛊婴咬得气息奄奄,既无法爬起来,又毫无招架之力,这是要连带着将我拖入死亡之地。

  我大声呼喊着,却无法将他们从身体上推开,眼睁睁着看着他们被蛊婴撕咬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在这慌乱之中,我脑海里闪过在巫族谷地中勇斗蛊婴的场景,不由得大为懊恼,怎么把黑玉古扇给忘了?

  我心里一阵激动,刚取出黑玉古扇,不料轰的一声巨响,刺鼻的烟雾在不远处缭绕,许多残肢断骸飞动翻滚,血浆如同雨点一般洒落下来。

  原来是后面的人看见我处于危险之中,不计后果地朝蛊婴群中扔过来三颗手雷,手雷就在几米开外爆炸了!

  这手雷的威力不同凡响,蛊婴再诡异恐怖,也绝非钢筋铁骨,一时间只听见惨烈的叫声,眼前尽是蛊婴的尸体和血液。

  趁此刻不容缓的时机,我推开那两个已然气绝身亡的手下,一骨碌翻爬起来,脚下还蠕动着几个受了重伤的蛊婴,便毫不犹豫地将它们远远踢开了。

  我这时才看清楚,一个手下后脑上插着一块手雷碎片,不免一阵后怕,同时感到万般惋惜,要不是这两个手下护在我身上,恐怕我也被炸死了。

  虽然侥幸死里逃生,但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急忙催动黑玉古扇发出红光,逼退了犹自蠢蠢欲动的蛊婴。抬眼之间,却见方才手雷炸响的地方,栈道豁然破了一个很大的洞口。

  我心头一颤,偏偏又有手下往前面扔过来一个手雷,便慌忙侧身贴紧岩壁。

  等手雷轰然炸响之后,我急得满头是汗,跺脚说道:“别扔手雷啦,这是饮鸩止渴,把栈道炸毁了,我们彻底没有退路啦!”

  身后之人见到手雷的威力,本来非常激动,听到我的提醒,这才惊醒过来,纷纷大叫“完了”。

  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也没有丝毫责怪他们的意思,方才要不是手下们出手相救,众人都难逃一死。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使用手雷了。

  这种情形让人觉得非常窝囊泄气,明明我们有办法和手段打退蛊婴,却投鼠忌器,只能选择赤手空拳的搏斗,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我还不清楚老烟枪他们那一边的情况,好在黑玉古扇祭到空中,红光飞洒下来,蛊婴群就远远退开,蛰伏到弯道后面去了。

  我们还能听见蛊婴凄厉的叫声,虽然暂且脱离了危险,但不敢怠慢,仍旧绷紧神经严阵以待。

  “约达大哥,你告诉兄弟们,让他们抓紧时间包扎伤口。同时传话过去,问一问老烟枪他们那一头的情况,告诉阿央,用她的铜扇来抵抗蛊婴!对了,一定要提醒众人,千万别鲁莽,不能再使用手雷啦!”我冷静下来,对约达大哥说道。

  另一头的人们还在骚动着,惊呼声不断传过来。我心急如焚,不知要与这些蛊婴对峙到什么时候。

  其实我心里明白,在这弯弯曲曲的栈道上,黑玉古扇的红光覆盖范围有限,更何况我们的队伍很长,我无法照顾到每一个人。

  就算阿央也催动手中的铜扇,挡住另一边的蛊婴,我们两个还是不能完全将所有人保护起来。

  最让我不放心的是,蛊婴不能正面攻击,它们还可以从悬崖上爬下来,对我们进行迂回包抄。

  约达大哥将我的话传了过去,不多时就带来了老烟枪的回答。老烟枪让人告诉我,阿央已经祭出铜扇了,泉林真人正在想办法,让我们再坚持一下。

  我稍微安定了不少,一面催动着黑玉古扇发出红光,一面开动脑筋,想找到冲出重围的法子来。

  栈道凌空而建,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如今之计,恐怕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冲了。但前面的人们,只能依靠阿央的铜扇来开路,不知她能不能杀出一条坦途来?

  我并非怀疑阿央的法力,只是她手中的铜扇威力不能与黑玉古扇相提并论,毕竟黑玉古扇乃是九眼扇,而阿央手中的铜扇只有七眼,相差太过悬殊。

  要是我冲到前方去带路,可身后又有谁来断后呢?更何况人们站在栈道上,转身都困难,我压根就不可能挤到最前面去。

  但愿泉林真人能想出可行的办法来吧,我脑海里闪过无数想法,最终只能寄希望于泉林真人,不由得轻叹一声。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局面僵持住片刻之后,那些蛊婴回过神,留下一些同伙继续守在栈道上,其余的则纷纷往崖壁上攀爬上去。

  不用我提醒,再愚笨的人都看得出来蛊婴想要搞什么鬼了。约达大哥率先叫道:“不好,这些家伙要像最开始一样,从我们头顶攻下来!”

  众人纷纷退回到岩壁之下,时刻准备着与蛊婴死磕。就在这时候,前面的人冲了起来,我听见赵五爷的喊叫声远远飘荡过来:“大学生,泉林真人说啦,只能硬闯了!”

  没想到泉林真人最终也只想出如此无奈的办法,我眼皮跳了一下,心想既然如此,那就硬着头皮冲吧!

  “兄弟们,狭路相逢勇者胜啊!”小张哑着嗓音喊道,他愈发有老烟枪的风范了。

  众人开始行动起来,虽说我们巴不得脚下生风,能逃多远是多远,可惜也就只能心里想一想,其实我们的速度慢得很。

  因为受到地形的限制,还要提防蛊婴,故而行动很慢,跑都跑不动,更别说冲杀起来了。

  不过既然打定了主意,众人不再迟疑,此去华山一条道,只有闭着眼睛一条路走到黑了。我们这一边的人还算轻松,毕竟有黑玉古扇的护佑,蛊婴无法靠近。

  老烟枪他们则累得够呛,也凶险得多。虽然我看不见他们的情况,但从急促的喊杀声,以及尖锐的惊叫声里,还是能听得出来,他们的处境实在不妙。

  队伍缓缓移动,不时加快速度,不时又骤然停下来,简直要了老命。

  深谷中回荡着各种惊心动魄的声响,狂风漫卷,一条条藤蔓舞动飞旋。我们就像当年穿越雪山的红军战士,只能凭借着心中的信念和勇气,埋头前行,咬牙坚持。

  偏偏那些蛊婴终于爬到了我们头顶的崖壁上,这些鬼东西吃一堑长一智,一开始只试探性地佯攻几下,后来见我们疲于应付,便嚣张跋扈地攻了下来。

  众人叫苦不迭,又要与蛊婴打斗,又要继续往前,完全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混战。

  留在栈道上的那些蛊婴,不急不缓地尾随着我们,始终虎视眈眈,只要我稍有分心,便会猛冲而来。等我重又激发出黑玉古扇的红光时,它们又狡猾地退回去,与我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既要防着身后的蛊婴,又要时不时出手救助身陷危险的手下,一时间手忙脚乱,无暇应对了。

  又有两三个手下惨叫着翻滚到云雾中,众人自顾不暇,且早就麻木了,连叹息声都是稀稀拉拉的。

  要说这么多人中,谁最轻松,当属约达大哥了。

  他早就看出来,那些蛊婴非常忌惮黑玉古扇的红光,所以自始至终紧挨着我,寸步不离地躲在红光之下,再也没有受到袭击。

  我灵机一动,说道:“约达大哥,我用红光保护着你,你往外面站一站,这样就能朝崖壁上的蛊婴开枪啦!要是哪个兄弟情况过于凶险,你好歹能帮上一把!”

  约达大哥闷声不回答,迟疑了将近三四分钟,一直到身前的一人被蛊婴咬走一只耳朵,他才惶恐地说道:“好吧,给我一杆好枪,我手中的猎枪装弹太费事!”

  这是一场生死大逃亡,走了十多分钟,我已然来到最开始老烟枪他们站立的地方,只见脚下血水横流,一具具蛊婴尸体横躺着,血腥味儿冲鼻得很。

  我脚下打着滑,好不容易站稳身体,便听见前面的人传来阵阵呼喊声,似乎是冲出重围了。

  不多时,前方的人调转枪口,朝着岩壁上扫射起来。我急忙招呼众人躲到岩壁之下,沙石泥土簌簌坠落,蛊婴尖叫不已,但纷纷逃窜而走了。

  “白帆同志,快冲上来!”老烟枪语气中夹杂着喜悦激动。

  随即我就听见众人的欢呼声,枪声停歇下来,大概是老烟枪的命令,好让我们这些落在后面的人跑过去。

  我心头又惊又喜,难道是蛊婴都被打退了?我犹豫着探出头去,伸长脖子往前面打望,隐隐见到老烟枪等人站在高处。

  他们隐蔽着一座座石像背后,我困惑不解,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按捺住内心的好奇和疑虑,急忙招呼一干人等往前冲。

  此处的栈道愈发陡峭起来,几乎直上直下,在云雾中穿梭飞腾。奔到栈道尽头,却出现了一道无比宽阔的石梯,约有十多节。

  上了石梯,地势一下子开阔起来,原来我们来到一处平台之上。

  这平台是由无数块巨石堆积而成,横在深渊与岩壁之间,两侧蹲踞着很多石像,有动物雕像,也有人物塑像。

  众人气喘兮兮,或站或坐,或仰或躺,在平台上尽情享受着活下来的欢欣之情。

  那些蛊婴被逼迫得逃到了岩壁上,后面的大队伍涌上来,面目狰狞地遥望着我们。众人见此情形,纷纷举枪射击,怀着复仇的快感,打得很是解气。

  我们此刻居高临下,蛊婴似乎不敢靠近平台,所以一下子失去了数量上的优势,成为了众人的活靶子。

  枪声响个不停,众人怒吼着咒骂着,将压抑已久的怒火一股脑倾泄出去,一个个蛊婴立即变成筛子,从崖壁上坠落到深谷中去了。

  蛊婴大势已去,它们只坚持了片刻,便飞速逃窜而去。

  赵五爷吐了一口唾沫,骂道:“日他仙人板板,你们有种再来啊,有种再嚣张噻!乌龟屁老王八蛋,这回知道老子们不好惹了吧?”

  老烟枪示意众人停止射击,说道:“算这些家伙幸运,一路上搞得我们心惊肉跳,如今却转身逃走,也够气人的。既然无法追击,也就算了吧,革命者应该着眼于大局,不必与这些小鬼头纠缠!”

  众人歪倒在平台上,久久难以恢复平静,所有人脸上还带着惊惧、落寞、恐慌和不易觉察的侥幸之情,犹如死了半条命一般。

  我扫视众人一眼,发现大家都是狼狈不堪,不禁苦笑不已。

  再清点一下人数,竟然发现我们在栈道上折损了将近十个兄弟,我心中泛起苦水,更加难受了。

  所有人或多或少,或轻或重地受了伤。就连泉林真人脸上也被蛊婴抓出一道伤痕,血液凝固在脸上,他愈发显得苍老了。

  “先包扎伤口,而后抓紧时间休息一阵!”泉林真人吩咐一句,自去打坐恢复元气。

  我挣扎着同阿央一起,去救治重伤人员。有个兄弟捂住肚子,痛呼不止,我拉开他的手一看,赫然发现他肚子上破了一大个伤口,隐隐还能看见肠子,多半是救不活了。

  老烟枪叼着烟走过来,声音在冷风中抖动着:“白帆同志,这一仗太惊险了,我们的损失太大。要不是泉林真人和阿央奋不顾身杀出一条血路,我们今天就得栽在这里!阿央,这些蛊婴伤到人,会不会留下什么隐患?”

  我明白老烟枪的意思,阿央曾经告诉过我们,蛊婴体内有剧毒,就怕毒液顺着伤口进入血脉之中。

  阿央头也不抬,手上忙碌着,嘴里回答道:“都到这个时候了,有毒又怎么样?我包里的药粉不够用啦,只能救一个算一个,能不能都活下来,就看圣女娘娘保不保佑了!”

  老烟枪忧心忡忡地看向我,我轻轻摇着头,示意他不要再打扰阿央。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的乌云倒卷,犹如黑龙似的翻腾不已,四周的光线更加黯淡。风势也越来越猛烈,我们不敢稍动,生怕被大风席卷出去。 人皮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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