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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文京,一路往南,第一站自便是暮影州。
又一次来到州城怀都,景致和初年初次,已无甚区别。一入城中,扑面的繁华,不绝于耳的人声、车声、还有丝竹声。经过这一年多的恢复,战争的痕迹也已基本消弥。毕竟那三年的战事,除却山里州壮烈且惨烈的青城守城一战,其它都只是激烈而已。
寻了家客栈,车马休整。
而此次越楚既是微服出巡,相应的队伍就得有的,随行也是御林军和羽林军开道。御林军以左将军,墨星空为首。羽林军也是以左将军,孙金鹏。一行扮作商队,就用洪运商行的名号。
待安顿妥当,时辰已是申时末。全程自不用越楚关心,正靠在窗边闲适的喝茶看书,一道阴影忽地挡住了正西下的夕阳的余光。抬头,越楚看向窗外,看着墨星空正倒挂在屋檐上……亏得房间只有越楚,也亏得这窗临的不是主街。
墨星空用力一晃,一个空翻无声翻入房中,到越楚面前:“刚从长口胡同上买的。”
越楚眼下递过来一个油纸包,下意识嗅了嗅,越楚闻到了一股酥香:“梅记老铺子上的麻饼。”边说越楚边将油纸包接过,打开。还带着热度的,只有半个巴掌大金黄色的小饼子,一个个格外诱人。
“刚出炉的。”墨星空蹲在越楚前面,看着他捡了一个咬入口中,然后愉悦的眯起眼睛:“好吃吗?”
“还是老板娘的手艺。”
“嗯,她就是怀都人。打仗的时候怀都也没怎么受影响,长口胡同上的也大多都是老铺子,生意还是照旧。”
“那就好。”越楚又捡了一个,咬了一半把另一半塞到墨星空嘴里。
一份小点心,被两人很快分食完。而后守在门外的宫侍轻声敲了敲门,请示皇上,不对,是公子,是否传晚膳。
墨星空来无踪又去无影的还是翻窗离开了。临走前越楚让他子时再来,一起去,应该是再去一次,梧林园。
至于目的,墨星空没来得及问。不过既是越楚要求。于是到了子时,墨星空守时赴约。房间中早已熄了烛火,而墨星空也能清楚的看清,越楚一身黑色劲装,正在将软剑收到腰封中的。
不仅如此,屋顶上还多了几道陌生的气息。隐藏的极好,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这是?”墨星空问。
越楚看向他,无声答:去打架!
梧林园的存在,相信那叔侄三个那里,也知早就不是秘密。这段时间被找了不少麻烦,且不管他们知与不知,甚至是不是他们主使的。因为西北局势紧张,为大局考虑,都暂时不能打草惊蛇。
但,反正与他们脱不了干系,那就没有生受着的道理。就趁着这个时机,有多少是多少的找回来!
墨星空明白了,举双手赞成的。于是又叫上暗中跟着的山阴等人,和越楚,和潜璧楼的那几位高手中的高手,去打架!
分了三部分的梧林园,掩映在后面的客房之中,有一个说是专门为东家预留的小院落。越楚让潜璧楼查过,在院落的主屋有密道,连着三处地方。一是原暎亲王府,二是怀都城外,三则是城中的一座私宅。
宅第在一户姓林的人家名下。占地颇大,平日进进出出也很是热闹。但主人不住在这儿,是做生意用来存放货物的。所以大多人都晓得,这位姓林的主人是位富商,却鲜有人知道,他其实不姓林,而姓李。他真名是李林,老家是银州。来此是投奔亲戚的,一个远嫁到这里的表姐。表姐的身份曾非常显赫与尊贵,乃是原暎王府上,唯二的侧妃之一。
越楚带着人从梧林园的密道直奔林宅。原不用这么麻烦,但越楚就是想堂而皇之的让对方知道,我们不仅是冲你们来的!
因而动静不小,很快就惊动了林宅的护卫。这些也不只是看家护院的普通人,偌大的宅第于是很快一片刀剑碰撞的血光。不大一会,护卫中出现了一批功夫更为高强且狠辣的。这些,便该就是隐藏的死士了。
与他们一起出现的还有李林。恰巧他今天就住在了这里,看清前院中正发生的打斗,他本就刻板阴郁的脸上划过一抹更显深沉的狠戾。
“尔等何人,胆敢在此放肆!”
越楚铿的一声架住砍向他面门的一把长刀,下盘扎稳紧接一脚将对手踢开后,冷眼瞥向李林:“潜璧楼。”
潜璧楼!?……李林一怔。月光这时拔开乌云,让他看到了侧对着自己的,越楚身着的黑衣,和衣裳的醒目位置上,那用,赤色丝线绣着的,一片栩栩如生的六出冰花!
潜璧楼的杀手?!
李林怔住!又蓦地回神,想起他了解到的!……“哼,原来当真成了朝廷的走狗!”
这话……和眼下有什么联系?
越楚迅速微皱了下眉头,旋即想到了。刺杀镇越大将军一家的,明晃晃的可是黑衣死士!
罢,就误会着好了!反正也没证据!况且,他们就是来打架的!
于是乎,不管是跟随越楚来的,真的是潜璧楼的杀手,还是其实是浑水摸鱼的,墨星空和他的一干心腹,在甫一交手时就火力全开毫不留余地。打得对面,就连是死士也一时反应不及!可是等他们反应过来了,越楚又迅速带人亦是毫不恋战的,风紧,扯乎!
扬长而去的烟尘,一院子的狼藉,让李林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心情也跟吞了苍蝇差不多!……
什么情况?!!!
回到客栈的墨星空畅快的大笑三声!上回受的气可算是出了一口!
潜璧楼的几名杀手完成越楚的委托,回来中途便离开了。越楚看了看扬眉吐气的墨星空,看向山阴等人:“可有受伤?”
山阴颔首:“回皇上,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这是的确,虽然出手是出其不意,但毕竟刀剑无眼。越楚应了一声后,墨星空便让山阴带人去疗伤。然后他和越楚从屋顶上下去,进到越楚的房间后:
“那人是谁?”
越楚将染血的软剑放到桌上:“李林。按辈分,越逸该唤他一声表舅。”
“李家的。”
“嗯……嘶!”
“怎么了!”听到越楚忽地抽了口气,墨星空立刻紧张的。
“没事。”
墨星空已经摸到火折子点亮了一盏烛火。门外守夜的宫侍估计在打盹,并没有引起注意。而墨星空虽未发现越楚身上有什么明显的伤口,然仍不放心的,遂也顾不得什么旁的了。
“真没事。”越楚又安慰墨星空道,在他拉自己去到床边坐下的同时问他:“你呢?”
问完,墨星空三下五除二利落的将上衣扒了:“给你检查!”
“……”
真是光明正大的耍流氓!
墨星空嬉皮笑脸的,看着越楚无语的瞪了自己一眼:“放心了?该你了!”
越楚一巴掌扇开伸向自己的狼爪:“大概有淤青罢了!把衣服穿上!”
“啧,你哪里还没被我看过。”
“你!喂!”
不想引起过大动静的越楚又气又,羞,也只得让墨星空得逞的,将自己的上衣同样扒了,由着他看了让他放心。
看着越楚腰后果然有块手掌大的淤青,青中泛紫,在越楚白皙细腻的皮肤映衬下格外显眼的,墨星空也不闹了,心疼的问他:“很疼?”话在问,墨星空同时也已翻出化淤的药酒,都是随行的小孟御医配的。以前行军打仗,墨星空只带点止血的伤药。看来以后这些个旁的也得随身带些,有备无患。不论什么伤在越楚身上,太碍眼。
越楚趴到床上,仍由着墨星空给自己把青揉开:“嘶!疼!”小声的抽着气,越楚也没忍着。不过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没有多严重。幼时习武伤的狠了的时候多了去,就是不说幼时,第一次面对死士时,可是都见血了的。然在墨星空面前,再小的伤,也忍不住,矫情。
心境的潜移默化,竟是让越楚自己都不自知。
从何时开始的呢?
没注意到越楚跑了神,墨星空倒也心无旁骛的,专心给他治了伤。之后又悄悄出了门打了盆热水,让越楚稍作洗漱后,将他塞进了被窝。
就着剩下的水墨星空自己也整理了一番,在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墨星空也钻进了被窝。一个,被窝里。
越楚回神,瞪。
墨星空隔空用掌风熄了烛火,将越楚扒拉到怀中,抱紧:“给你暖床。”
闻言越楚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却也没其它动作。秋时微凉的夜,墨星空温暖的怀抱,尤为突出的。
“话说今天的事,真不会打草惊蛇?”
“嗯,李林那人心思极重,且让他费一番脑筋吧!”
墨星空皱了皱眉头:“你挑这个时候出来,是不是有意的!”
越楚点头,没有隐瞒:“但确实也是想来南边看看。”
“上回迎夏仪式也是!”墨星空不赞同的:“打着上回是必须,这回你还这么冒险!”
“本来我就是最大的目标啊!”
“我知道。”
越楚安抚的,在墨星空胸膛上拍了拍:“我有分寸的。何况我们不能一直被动挨打不是?更何况,现在这班朝臣可都是我费心培养起来,留给锐儿的。”
墨星空不满:“你对那臭小子可真好!”
“是啊,从不大记事养这么大呢!”
“哼!”
越楚好笑:“吃味啊?”
墨星空又哼了一声。
黑暗中响起越楚的几声轻笑,之后仰起头,寻到男人的唇,越楚凑上去亲了亲。
心知肚明是为了他们将来的墨星空,再次哼哼了一声后捉住退开的越楚,将人里里外外反亲了一通。最后撩起火来,得到越楚欲拒还迎的暗示,墨星空便顺理成章的,做了些不可言说的事情……
一夜好眠。
翌日天刚亮,墨星空虽然万分舍不得的,也只能早早离开了。
裹紧带着两人体温的被子,睡梦中越楚安心的弯了嘴角。 夜晚月儿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