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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固国公已过了头七，固国公府上也算是安然下来了。毕竟，真是没有半分偏颇，都是秉公来的。荫封没了，家产也分了，四公子同样，也只是失手，当真无心。不过依越朝律，该罚的还是要罚。再过几日，这偌大的国公府便也该收拾收拾，腾空了。
因此，挂满白色的宅第这时正到处都是整理箱笼的下人。墨星空蹲在墙头看了会，撇撇嘴后离开了。
他打听过，赵谦住的离此有些远。原是不远的，与其它分支一样都住在附近。赵父走后，孤儿寡母便算是被赶了出去。而到了现下，这些分支也没得好。所有原固国公府的产业，也都将一起被收回的。
而固国公府坐落在文京北市，自是达官显贵云集的区域。过了这再往北，平民聚居的地方，墨星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方圆胡同上甲十三号。正寻思找个人问问时……
“咦，左将军？”
墨星空闻声回头，看到了扛着一捆柴禾的陈紫生。
“您今日不是当值？”
“有点事。”墨星空上前：“你不住在西市吗？”
“我刚进京的时候常受一个叔伯照顾，他们家在这儿住。休沐的时候偶尔过来看看，帮帮忙。这不！”陈紫生拍了拍肩上的柴禾捆：“左将军呢？是有什么事？找人？”
“找人，方圆胡同上甲十三号。”
“哦，赵先生啊！”
“赵谦？”
“是。”
“认识？”
“他在这块挺有名的。有些家里上不起学堂的孩子都他带着，还有代笔写个信什么的。赵先生还懂些医术，小病小痛的，他都能看。而且这些要实在没钱的，他能不收就不收。”
墨星空摸摸下巴：“好人啊！”
“呵，倒也不是滥好人。”陈紫生笑道：“我叔伯家的大哥说，别看赵先生温温雅雅的，其实是个有脾气的。曾经有个老爷看上了他，哦，赵先生是位花身双儿。那个老爷要娶他回去做小，结果被赵先生结实的坑了一把，还把后来来闹事的下人打了顿，放狗直追出去北市呢！”
“……”墨星空嘴角抽了抽。这，娶回去，未来的楚国公楚晨，能消受？……
“呵呵，左将军是找赵先生？……”
“阿……”
“紫生？”
一个妇人的声音，正是陈紫生叔伯家的婶子，张氏。她之后挎着菜篮子上前，看到了墨星空。
“这位是？”
“哦，婶，这是御林军左将军，上这儿来有点事。”陈紫生介绍。
“原来是左将军。”张氏终归住在京城，世面开阔许多，闻言忙对墨星空颔首了一下。
“婶子不用多礼。”墨星空开口：“我是个粗人，本身也不拘那么多礼数。何况我确实是有事来的。您既然在这儿住，那我正好就跟您打听打听。”
“哦。”张氏点了点头：“那，上家去吧！别站这儿了。”
于是墨星空跟着陈紫生和张氏去了陈家。家里的男人都不在，做工去了。陈紫生先去厨房将柴禾放下，之后帮着张氏烧了水，冲了茶。
“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张氏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墨星空自不嫌弃，让张氏别忙了。
“不知，左将军，是要打听什么？”张氏坐到一边。
“是打听个人，刚已经听紫生说起过了，赵谦。”
“哦，赵先生。”
“听说在这块挺有名的。”
“是那样。”张氏打开了话匣子：“赵先生他们家刚搬过来的时候，他和他姐姐都还没成年呢！家里也没个男人，那纪氏，和一个老嬷嬷，真是好不容易才把他们拉扯大。”张氏叹了口气：“纪氏身体一直不好，眼看着儿女都大了，想说个人家都难。大家伙儿都知道他们家是富贵人家出来的，怕吃不得苦，就那么一直拖着。”
墨星空点头：“后来呢？”
“后来，他姐姐倒是个有福的。嫁了个大官，现在是官娘子呢！”张氏继续：“但嫁出去的闺女，就是泼出去的水。纪氏不在了，那个老嬷嬷也走了，姐弟感情再好，赵先生有手有脚的，也不能靠姐姐姐夫不是。所以，唉！可惜了赵先生呢！那学堂里的老夫子都说，赵先生要是去科考，指不定能得个状元哩！”
墨星空再点头：“这样！”
转头回去皇宫。
“楚楚。”
“怎样？”
墨星空把张氏的话复述了一遍。
听完后的越楚将眉头皱成一个结。
“看的出穷哪！听说科考不仅考学问，还得花钱在人情往来上不是？”墨星空道：“但要是给他一笔钱，但要是让他知道，是为了跟楚家的婚事……这人是个有志气的，恐怕，够呛会乐意。”
越楚“嗯”了一声。
“而且，固国公那家子，也不会乐意。”墨星空看着越楚：“不然先赐婚，择出来再说？”
“不妥。”
“那就麻烦点了。”
确实。
不过，也很快简单了。
翌日早朝，接近尾声的时候，突然崇定殿外响起一声余音拉长匆忙的长报。紧接一个高举着越朝战时，红色战字令旗的传讯兵冲进殿中，疾行两步后对龙椅上的天绥帝忽通跪了：
“皇上，镇南将军府加急战报！越蛮省省督被刺身亡于督府，茏山一部，反了！”
崇定殿刹时一片哗然！
天绥帝越楚，倒没什么意外的只眯起了眼睛。
天绥三年春，平叛不过刚过去十年的茏山一部，将越蛮省省督当众刺杀后，再次举兵叛乱！天绥帝亦再次派出镇越大将军，带兵十五万挥军南下。同时，从白州镇南将军府调兵十万，共同围剿！
出征前，越楚宣墨威进宫。
御书房。
“皇上。”墨威一身重甲，匆匆一礼。
“大将军不必多礼。”龙案前负手而立的越楚隔空虚扶了墨威一把，然后直接开门见山：“大将军，此次平叛，朕是抱着永绝此后患的决心！望大将军全力以赴，不要让朕失望！”
墨威肃然：“臣自当万死不辞！”
越楚点头：“另外。”转身，越楚从龙案上拿起一封信，示意墨威上前来看。
依意上前，墨威接了看过，顿时神色大变！……他虽早已有所猜测和预料！……“皇上！”
知道他想说什么，越楚抬手打断：“所以，朕要永绝后患！”
郑重重复，看着越楚，墨威将眉头皱紧。他也是知道的，话是这么说，可若是简单，便不会成越王朝边境一患。巴人本身或许不足为惧，然加之越蛮省的地理条件。
而且，眼下！……
“不是臣多虑！”墨威收起思绪：“但是皇上，稍有不慎，文京，危矣！”
“朕都明白！”越楚再次点头：“但机不可失，朕虽不敢保证准备已成全，可是先帝予以朕的责任，寄予的厚望，朕，同样万死不敢辞！”
墨威看着何其认真的越楚，半晌，将信放下后后退。盔甲上铁片霍霍，墨威双膝落地审慎而严肃的行一大礼：“此战，臣等可以死，誓不退！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愿大将军凯旋！”
送走征南大军，越楚看着龙案上的那封信暗暗攥紧了拳。这是雪洛衣秘密写来的，信上的内容没有太多，只有一个详细的时间，一份昊亲王府和暎亲王府，同样详细的领将名单！
天绥三年五月，昊亲王越锦誉及暎亲王越锦扬，以匡复皇室正统为由，纠结大军五十五万，兵分两路，从涓州和暮影州一东一南，直逼帝都文京！ 夜晚月儿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