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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城与隔壁市交界的地方有一片城中村,那里大多聚集着这个城市最低层的劳动者和外来讨生活的人,人员混杂,什么蛇鬼牛神都有。
城中村有一个就把,劣质的招牌早已脱落了一半,剩下半边晃晃悠悠地挂在门上,依稀认得出是一个“愁”字。
酒吧的老板名叫李大金,是只昼伏夜出的动物,早上十点属于深度睡眠时间。所以当他被耳边“咚咚咚咚”的砸门声吵醒时,很有几分要破口骂脏话的狂躁。
门口站着的人正是花臂男。
“……瓜娃子,下回能不能晚三个小时?”李大金打着哈欠骂着脏话。侧身让站在门口的人进屋,“我TM天亮了才睡着,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找老子,不然切你小鸡鸡哦!”
花臂男没进去,站在门口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沓钱:“两万。”
李大进眉毛一横,两眼一瞪:“不是说好五万吗?两万顶个屁用!”
“人家说只有这么多。爱要不要。”花臂男把钱往李大金手里一塞,转身就走。
“我操你妈的!”李大金在他身后“哐哐”砸门,砸了一会儿气消了,拿着钱回屋了,那扇铁门“砰”一下又关上了。
“嘿嘿,起床了。”
酒吧的二楼,有意见小小的休息室,没有床,只摆了一张脏得看不出颜色的沙发,此时这张沙发上蜷缩这一个人,睡得正熟。
汪勇哆嗦了两下才从睡梦中艰难地醒过来,休息室里没有暖气,他身上只裹了一层薄被,睡了一夜人都快要冻僵了。
“金哥,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发现叫醒自己的人李大金,汪勇赶紧麻溜地爬起来,给眼前的人让出了大半个沙发。
“喏,你的钱。”李大金将手里的钱甩给汪勇。“拿了钱就赶紧走,自己找个地方待着去,离我这儿远点。”
一见到钱,汪勇两眼一亮顿时就精神了,也顾不上冷不冷了,抱着钱就开始认真地数了起来。钱不厚,很快就数完了,汪勇的脸色也不对了。
“怎么就一万五啊!不是说好了至少要五万吗?金哥,你找的人靠不靠谱啊!”
“我的人不靠谱你自己回去要去?”李大金瞥了他一眼。汪勇立马就闭嘴不说话了,“一共两万块,我抽了五千,算是你这几天在我这儿吃喝住用的伙食费和住宿费,没问题吧?”
“没、没,没问题!”汪勇脸上堆着笑,手里迅速地将那一万五千块钱收了起来,严严实实地揣在了自己怀里。
“那行,今天你就走吧。越远越好,也不要再回来了。我留你几天也算仁义了,多了我也没那个胆,警察叔叔盯着呢。”
李大金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烟,丢给汪勇一根,然后侧身靠在休息室的门框上。“咔嚓”点燃了自己的烟,一副送客的样子。
“那个、那个金哥……”汪勇捏着烟,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看着李大金欲言又止。
“要借火?”李大金将自己手里的打火机抛给汪勇。
汪勇惶恐地伸手接住了,捏在手里不敢点燃。
“金哥,这几天谢谢你,你的恩德,我汪勇这辈子也不敢忘,等日后我发达了。我一定——”
“别!”李大金咬着烟,打断了他的话,“没有日后了。等日后你发达了,我李大金也高攀不起。我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要是真感谢我,就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不是——金哥我、我是诚心想留下来的,我以后就跟着你混,我、我给你跑腿,我——”
“你跑个几把腿啊!”李大金嗤笑一声,让汪勇更加的惶惶不安,“你跑路还差不多。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走吧。”
脸上谄媚的笑容消失了,汪勇嘴唇干裂、面色青白,休息室里冷得跟冰窖差不多,他一边哆嗦着身子脑子一边快速地转着。
他没有地方可以去。老家不能回。在绿城除了那间汪老板给他租的屋子,他没有别的落脚点,昔日熟悉的老乡和兄弟那里都不能去,说不定警察就在附近等着。
他不想背警察抓走,他不想坐牢,他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任谁也找不到。
而李大金,这片城中村的地头蛇,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金哥、哥!我有个赚钱的好法子!你再收留我几天!我告诉你,告诉你怎么赚大钱!”汪勇两步踉跄着走到李大金的面前,在缭绕的烟雾中冲他“嘿嘿”一笑。
“你小子能有什么赚钱的法子?还不就是去找你那个叔叔要。汪勇,人不傻,你以为你今天找人去堵了他一次,他下次还会乖乖待在家等着你上门吗?”李大金伸手拍拍汪勇的脸,一脸不屑。
“不、不是我叔。”汪勇两手攥紧,神色激动,“是另一个人,绝对有钱,而且好拿!”
“真有?”李大金看他一眼。
汪勇兴奋地点点头,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
天空蓝的像是被洗过,机翼把云层搅成一团凌乱的丝絮,方瑞雪戴着眼罩,用一张毯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起来,窝在座位上睡得深沉,下飞机的时候还是程昱扶着走才不至于跌倒。
作为公司老板一年365天最忙的程昱,在春节难得拥有的几天假期中,决定带着已经见过双方父母的恋人来一次甜蜜浪漫的二人之旅。
因为方瑞雪一到冬天成了喜欢窝在家里冬眠的仓鼠,所以程昱特意将旅行的地点选在了热带的某个岛屿,这里一年356天,每一天都是火辣辣的夏天。
方瑞雪用手遮住额头,在热情的阳光下看着远方的碧海蓝天。陡然从冬天一下子降落在夏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充满气的热气球,突然被阳光扎了一个洞,然后满身的气就从那个洞里“噗噗噗——”地直往外漏,直到最后漏完,成为一只瘪瘪的摊在沙滩上的咸鱼。
岛上酒店是五星级,服务态度特别好,车子刚停稳,工作人员已经笑容满面地等在了那里,手里捧着毛巾、椰子和花环。 重生九零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