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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震惊之余,有些不知该怎么办。
海哒皱眉一笑,“是该叫你————”
“少废话。”老板的孪生兄弟说:“早知道就该都把你们杀了。”
楚虞上去,伸手把海哒挡在身后,“甭他妈说这么多,在这间屋子里,没一个好人。”
小方面露凶狠,“反正这些人都死了,要不我们把钱分了吧?”叶太太起身打断道:“你疯了吗————明先生知道了,咱们都得完蛋!他现在还在明秀场等我们消息呢!”
老板指指海哒和楚虞,“那就先把这两个最聪明的杀了。他们和咱们,不一样。”
其他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看着两人。
楚虞弯唇一笑,“可以,正儿好今儿还没练手呢————”说完,小方先上来就要抓楚虞,楚虞潇洒闪开,一记勾拳打得小方没站起来。两个老板也冲了上来,海哒论起凳子和他们干了起来。
「砰——————」
突然一声枪响,让全场静了下来。他们看着楚虞发抖,不敢轻举妄动。
楚虞拔出了枪,眼神狠戾。
“海哒,你先出去。”楚虞示意他先走,海哒也不矫情,立刻跑出去找他们停车的地方。
楚虞拿枪对着他们,让所有人举起手。“本大爷今儿没那么多废话。我就想问问,刚才谁他妈袭击的我?”
两个老板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举起了手。
「砰————」楚虞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打掉了他的耳朵。
“啊啊啊啊啊——————”他躺在地上痛得打滚。
突然,楚虞的脑海中闪过一副场景。她自己坐在这间旅馆的大厅,写下了一串数字。
“额——————”头痛了起来。
老李一看有可乘之机,慢慢地靠近着她。
“哎——————”
“啊————————”
一声慌乱,老李上千夺枪,被赶来的海哒一脚踢开。海哒一手抱着楚虞,一手举着枪,“都他妈别动————”他一手揽着楚虞,缓缓地退出了旅馆,两人迅速上了停在门口已经发动引擎的车,一路狂飙,离开了这里。
“你报警了吗?”楚虞坐在副驾驶上虚弱地问。海哒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感觉到体温正常,松了口气。
“报了。我拿着那个老李的手机报的,咱们去他房间问情况的时候,他就在房间里。手机在桌子上,我刚才出去开车的时候顺便报了警。”海哒说。“不过......你想起些什么了吗?”
楚虞眼神迷离。“3180。”她念出了这个数字。“我以前真的来过这儿,还在这间大厅里写过这个数字。但其余的,我想不起来了。”
海哒叹了口气。“想不起来就算了。只是没想到这间旅馆这么扯。没一个好人。”
“都是欲望作祟吧。人都会变得。其实我有时候想过,如果我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那我会因为什么变得这么坏?”楚虞轻声说。像是在问海哒,又像是在问自己。
转头看了她一眼,海哒说:“其实,这个世界上好和坏的界定太宽泛了。你对全世界都恶,但是对我好,我就不能说你恶;你对全世界都好,唯独对我恶,我也不会说你好。”
“犯得着自己的利益就是坏人,犯不着的就都是好人。可我到底是会因为什么变坏的?还是我本性就恶。”楚虞喃喃地说。
车子放慢了车速,海哒摸摸楚虞的肩,“你对我来说,不坏。”
楚虞打掉他的手,“甭碰我。”她不得不说,她对海哒没有那么多的抵触了。
“对了,我都没发现,你还会推理呢?头脑清晰啊。”楚虞说。海哒“哦”了一声,“其实没什么的,我们理科生就是这样的思维。我高中的时候天天不上学,就看推理小说。嘿嘿。”
楚虞点点头。安静下来之后,强烈的睡意袭来。在车上睡了一会儿,等在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
海哒正在外面的加油站加油。
楚虞伸进口袋里想摸烟,谁知摸到了一片口香糖。
“别抽那么多烟了,你才多大啊,对身子不好。”海哒这时候上车说。
剥开口香糖的纸,把糖塞进嘴里。
薄荷的味道,比薄荷爆珠的味道浓烈许多。甜中带着点刺激。
“管你妈呢管。”楚虞没好气地抱着臂转了过去。
海哒一阵无语。“你能不能别总骂我?”他的口气中莫名带着一些委屈。
“现在到哪儿了?”楚虞问。海哒转头告诉她,“进了T市了。应该不会有人追过来了。”
楚虞眼神一亮,“那这是回你家?”海哒点点头,“先回我家吧。”他轻车熟路地开在路上。
楚虞把座位调高,“那然后呢?”海哒回答:“回我家休息一下,然后去报警。”
“那我要是个在逃嫌犯呢?”她坐起身问海哒。海哒的喉结动了动,并未回答。
天已经大亮了。海哒把车停子在路边,“先吃点早饭吧,我家就在前面一拐的那个小区。”楚虞下车揉揉眼睛,和海哒一起坐在小吃摊前吃饭。
“我说,楚虞。”海哒想了想对她说,“要不咱们不去报警了吧?”
楚虞正在喝馄饨,她顿了一下,接着喝,“没必要。”她大大的眼睛垂了下去,看起来不是那么锋利。
海哒把筐里的包子推到她面前,“不是为你啊,是我觉得里面可能有误会,我想和让你再想想,然后咱们再找线索......”
“我有说你是为了我吗?”楚虞吃了一口包子,“你看你,新伤叠旧伤的,得了吧。管好你自己个儿就行了。”
海哒拉住她去拿醋的手,“你能不能不要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不管怎么说,不以已经是这样了吗?”他对楚虞的态度有些崩溃。
“我烦你嫌你碍眼行了吧?放手!”楚虞没好气地摆开他的手。
“楚虞你————”
“哎卧槽?楚虞?!”
他俩正争执的时候,有人在后面惊讶地喊出了楚虞的名字。
海哒和楚虞一怔,立刻警惕了起来。
扭头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平头男人端着早餐朝楚虞挥手,坐到了楚虞旁边。海哒小声问,“认识啊?”
“靠,不认识。又白又憨冒着蠢气儿,我不认识。”楚虞摇头否认。
“别介啊————”那人一把拉着楚虞的胳膊,“你咋就给忘了,大学的时候咱们时候那么好,我大李你小李,咱俩是相声大小李啊!”
楚虞打掉他的手,“不是......您说什么呢?大学?而且你知道我是李泷?”这是她第一次得到关于自己的线索。
那人点点头,“是啊,那哪儿能忘啊,咱大学里就咱俩北京人,还组过相声社团呢。不过,后来......你一学期没上完就离开了学校,好像......治病去了。哎,你还真是精神分裂啊?病治好了吗?”
海哒不知说什么好,瞪了他一眼,“你是傻逼吗?她这个人格是男人,你看不出来吗?”这个人比起楚虞更像神经病。
“我......我当时觉得奇怪,但后来就觉得不对的时候你已经不来上学了,我也才知道你原来叫楚虞,不叫李泷啊。哎,这你男朋友啊?怎么张口就骂人啊?”他问。楚虞瞟了海哒一眼,没心思解释那么多,“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笑笑,“我叫李无言啊。”
楚虞摆摆手,“想不起来。海哒走吧。”
“别介啊,咱留个微信吧?好不容易碰见了。”李无言掏出手机说,楚虞正想说“别这必要”时,转念一想,万一这个人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线索呢。正要掏手机,海哒却先把他的手机抢来给自己的号码输入了进去。
“我们俩一直在一起呢,你有事联系我吧。”海哒说。李无言歪嘴笑笑,“您这男朋友不错啊~~就是,这身上咋这么多伤啊?你俩还玩儿SM啊?”
“去你大爷的,他不是。”楚虞问他,“对了,你说我去治病了,那你知道我去的哪家医院吗?”
“知道啊,就是市里六院,专门儿治神经病的。”李无言说。海哒问他,“那你知道是谁把楚虞接去治病的吗?”
“哎呦,这我真不知道。就一天儿导员儿说你退学了。”李无言回答。楚虞有些烦躁,“你小子有烟吗?”
“戒了。”李无言笑笑,“你也别抽了呗,早点儿戒了吧。我给你说啊,抽烟可不好......”
海哒起身拉住楚虞,“行了,咱们先回去歇一歇吧。”甩开他的手,楚虞正要跟海哒走,李无言在后面又喊住了他们,“哎,我礼拜天儿要去参加选秀了,也就是明儿个,楚虞你赏个光来呗。叫上你男朋友也来。”他说着还跟他俩挑挑眉。
海哒当场就被油腻到了,“嗯嗯嗯,再说吧————”
楚虞不耐烦地说:“说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傻逼!”
海哒拉着她就走,两人上了车。
“我靠,真的邪乎儿了,我竟然还会说相声。”楚虞觉得有些好笑。海哒发动了车,“也没什么,或许你真的是一个性格很好的人呢。”
看着窗外的城市,楚虞喃喃念道:“那我到底是谁?我连名字,都是挂身上的。如果没遇到你,我可能真的就是孤单一人儿了吧。”
“其实......”海哒瞄了她一眼。“在我们的人生中,陪伴最多的就是自己。没什么孤单不孤单的。”
“放屁。”楚虞摇下车窗,“人都是群居动物,落了单的话,会死的。”
海哒把车停在小区门口,面对着她。“对啊,都是群居动物。可在这么多人里面,你真能找到一个真正了解你的人吗?别说是父母和伴侣了,就是你自己这个人,在不同的时期也会有不同的思想,这个阶段的你可能也不理解上个阶段的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人生中的成长就是一直在和自己不断的和解与理解中变得伟大。要不怎么说成长是痛的呢?所以啊,孤单真的没什么可怕的,要学会与自己相处。”
抬头看了他一眼,楚虞的目光立刻躲闪开。“你逼逼这么些个废话,看来你还真是挺孤单的啊。”不知为何,莫名觉得这句话的语气没了攻击性。
海哒解开安全带,“对啊。我是没什么朋友,也和家人不亲。因为我觉得与其融入和自己三观不同的人群里,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其实我们都是在生活中成群结队,在思想上形单影只。”
楚虞轻咳了一声,别过了脸。
怎么会忽然觉得这家伙很有魅力?
两人了车,进了海哒住的小区。
一到海哒的家,海哒就觉得有些尴尬。典型理工男的家。脏乱还有很多色情刊物。
“那啥有点乱哈,你别介意。”
“不乱啊。”楚虞倒是没觉得,随意坐在了他的衣服堆上。
海哒暗想,这他妈是真的直男。
“喝啤酒吧,不过我家没烟。”海哒从冰箱里拿了啤酒扔给楚虞。回到了家,他才感觉心定下来。
翻找出来了云南白药喷雾和止疼药,解开绷带又上了一遍药。
“楚虞,你随意哈,我这里没啥讲究......”他喷着云南白药从卧室出来,看到楚虞正坐在衣服堆上,喝着啤酒手里还拿着一张照片。是她在角落里捡到的。
她一脸玩味地笑着点头,“可以啊,这你女朋友啊?”
照片中,海哒搂着一位肤白貌美的大美人正笑得开心。
海哒有些尴尬地挠挠后脑勺,“前女友。”说着他把手上的喷雾剂放在桌子上,把相片拿了过来。“我们分手都有......啊,快两年了。”
“挺好看的啊,是我喜欢的类型。”楚虞翘着二郎腿,伸手挑逗了一下海哒的下巴。“她人咋样?是你的初恋吗?”
“你要干什么啊。别闹。”海哒嘴上说着楚虞,可眼睛却还盯着照片。“我不想跟她再联系了。”
楚虞打了个嗝,“听这意思,是你对不住人家啊?”
海哒放下了照片,“某种程度上是吧。楚虞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人都孤单这个理论吧?我和她谈了一年半,在这期间吧......我觉得我和她谈跟没谈没什么区别。我依旧不喜欢和人交心,包括她。要说在一起吧,也快乐过。但是短暂的快乐后,却还是想自己独处。吃饭,逛街,看电影,开房,这些我都能自己干的事情,哦,除了开房;就是我都能自己干的事情,突然突兀地加了一个人,我需要照顾她的情绪感受,浪费一些时间去经营和她的感情......这些不但没让我觉得快乐,反而让我觉得沉重。我的心依旧是空荡荡的。所以我提出分手了。”他好像很久没说话了一样,一打开就停不住。
楚虞喝了口酒,“那你现在算啥?总他妈跟我逼逼个没完,烦死。”
“你不想听我以后都不说。”海哒说。楚虞掏了掏耳朵,“你想说就说。我烦归我烦。对了,那你们是和平分手吗?”
海哒“噗嗤”一声笑了,摸摸侧脸,心有余悸地说:“那年那一巴掌,真结实。”而后两人哈哈大笑。
“啥都不是,你不喜欢她罢了。”楚虞烟瘾有些犯了,“喂给我个口香糖。”
海哒摸出来了一片口香糖剥开糖纸给她。
“或许吧。或许是不爱。”海哒听着楚虞“啪嗒”吹泡泡失败。
“那啥,你不想知道......”楚虞放下酒,扯出嘴里的口香糖靠近他,“我这人格是怎么回事吗?我觉得该走了,反正你也挺烦我的。”
“嗯?”海哒还没太听清她说话,就被吻住了。 亡命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