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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御水而行虽然对程啸有所影响,可程啸是何等人,这点困难当然不在话下。避水罩程啸的驾驭之下,迅速从两边挤压的扁平。前面千叶造成的水流缓冲,就这般被化解了。
二人行了多时,直觉慢慢地靠近潜水之处。千叶整个人都在水中,感觉极为敏锐,不由得御水而动,朝着水面游出。走在浅滩之上,淤泥中冒出不少气泡,味道刺鼻难闻。程啸紧紧跟着千叶从水中出来,却发觉二人依然在漆黑之中。
“看来这里是一处很大的山洞,这里的水流缓慢,恐怕已经到头了。”千叶道。
程啸从千叶的声音分辨出大致的方位,走了过去挨着千叶。口中咒语连连,只见一团冷色的火焰在身前燃起,越升越高,将二人所在的山洞照亮。虽然亮光不强,可也能看得到山洞的轮廓。
“你不是吧,就不能弄团大一点的火焰么?”千叶颇有怨气道。程啸轻咳一声,解释道:“现在还不知道山洞是不是封闭的,若是用大火,反而不好。”
千叶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其中的关键之处,若是封闭的山洞,其中秽气是不能接触火焰的。因而程啸用冷火照明,完全是处于安全的考虑。
不料千叶笑了笑道:“但凡大山大川,必有风水。有风则通窍,有水则脉活。风者,气也。这里气流并没有迂回之象,所以必有出路。放心吧,我会带你出去的。”
此番言语说得极有道理,饶是程啸修为比千叶高出不知多少,也没有一句反驳。千叶放低了声音,指着头顶说道:“你跟着我就行了,现在我们先去上面。”
程啸朝上一看,在微弱的光中,依稀能够看到一条狭小的道路,在岩壁上蜿蜒出去。墙壁上不时飞出几只黑色蝙蝠,发出尖细的叫声。
“呵呵,我居然没有发现这里有东西,能够有生物进来,自然也能够出去了。”程啸眉开眼笑道。此时不禁激动不已,暗想百灵一族被困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终于到了外面的世界。
二人提气一纵身,在岩壁上几个腾挪,几乎是贴着脸紧紧地依附在岩壁上。一阵冷风吹来,直叫二人哆嗦不已。
千叶施展御风之法,虽是在岩壁上,可是却如履平地,健步如飞。此时乘风而行,当真惬意。程啸的修为极高,自是不用千叶费心。只觉一道风声,程啸干脆踏空而行,跟着千叶。只觉得千叶越走越高,速度越来越快。
不久二人眼前便出现一道极小的亮光,正是出口。“谁也不会想到这出口竟然在最上方,若是在下面水中,一定不会发现的。”程啸心道。此时全身灵气一长,一股庞大的气势自脚下生出。程啸的身影犹如一颗流星,亮起了耀眼的光芒,在空中一划。突然间身子变得极为巨大,却是一只巨大的怪兽。巨大的身子撞击在岩石上,只觉一阵地动山摇,无数石块纷飞,朝外飞出。
千叶没想到程啸竟然如此兴奋,不惜用本体来撞开这最后的壁垒。“缩小身子就能出去了,偏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不怕妖城知道么。”千叶心头暗想。千叶飞身而出,方才兴奋不已。
此时的二人犹如脱笼的飞鸟,在空中几个折回,朝天狂笑不已。此时二人脚下乃是一片茫茫的河水,二人索性收了功法,直直坠落河中,尽情地在河水中洗净身上的浮尘。河中鱼类丰富,自也被二人捞起,入夜炙烤而食。
数年来,千叶才觉得此时的夜色是如此的迷人。群星相伴,卧地赏月,一朝得了自由,当真天地逍遥。不过心头虽然高兴,却也出现了困惑。此地河水清澈,不似妖城中的迷雾缭绕。千叶也不知身在何处,不由得丧气起来。
“诶,千叶,你看我长出了新的手臂了。呵呵,这人一高兴,好事就都来了啊。”程啸高兴地跑过来,挥手不已。
“不就是一双手么,你要是连脑袋都能够长出来,那就稀奇了。”千叶冷哼道。程啸大吃一惊道:“怎么可能,脑袋没了就死定了。妖兽中有不少是两个以上的头颅,可是一旦没了,也不可能轻易地长出来。”
千叶轻笑一声,道:“不轻易,也不是不可能啊。你自己长不出,就不要怪别人。”程啸欲言又止,千叶急忙歉声道:“唉,你可别往心里去,我也不可能长出脑袋。呵呵,恭喜啊。”
程啸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当下也不在意。同千叶畅谈许久,问及今后打算。千叶自然还是要回到妖城中,无论是千风还是自己的徒弟朱妍儿,都是无法舍弃的。而程啸却没有回到妖城的意愿,只是好容易从死魂渊出来,十分想要闯荡一下。
“千叶,你是从外面来的,你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好不好。我所知道的都是传承下来的记忆。只是知道几千年前的大致情况。”程啸道。
千叶摇头道:“我只是在清灵圣地修行了一年,然后出了师门,来到这迷雾妖城。活生生被无双关了好几年。人族的修真界,最具有影响的有五大圣地。不过圣梵皇陵渐渐地消失在众人的眼中,大家还是比较习惯四大圣地的说法。其余的地方我就不太清楚了,就比如迷雾妖城,还是我出来之后才听说的。以前谁也不知道大夏国的西北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要是知道,我打死也不会来这里的。”
程啸也来了兴致,两眼一亮,连连说道:“上古之时,所谓圣地只有眉山和清灵圣地而已。那圣梵皇陵神秘之极,没有谁知道圣梵皇陵到底在哪里。一般人不可能见到皇陵之人,只有皇陵众人将所要的人带入皇陵之内,从此以后消失在世间。说起来,妖族中也有不少天资极高的被带入皇陵。可是之后,都再也没有消息。另外的那两个圣地却是何处?我怎么不知道呢?”
“噢,另外两处圣地是离枫谷和天都峰。我见过他们的弟子,无不是警言慎行,修为十分了得,青玄门极为重视。”千叶道。
程啸思索了下,缓缓道:“唉,我还是自己出去看看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在这里分别。我往西走,在记忆中西边有不少祖先的遗迹,我想去看看。只是你要回到妖城,恐怕要小心无双。”
千叶点点头,暗自叹了声,心道:“真灵之血对无双非常重要,只是妍儿既然在无双手中,那么千风他们的处境可能不妙啊。”
夜深露寒,二人围着火堆而睡。直到天明,千叶醒来,这才发觉程啸不知所踪。本没有打算程啸能够帮得上自己的忙,现在倒也十分在意这相处几日的朋友。千叶轻声一啸,折身从山峰顶上的悬崖上飞出,在空中御风而行。双手鼓荡,一股旋风将自己的卷到了高出。脚下踩踏连环,四处观望一番。只觉一股黑色的诡异气象在阳光下久久不去,立时便知是妖城无疑。只是这妖城的方向竟然要在自己的东边,却是让千叶好奇之极。
天下大川本就自西而东,最后归于大海。千叶却顺着地底暗流来到妖城的西边,竟是反了方向。回想到刚入妖城的万里迷雾,千叶顿时感慨,能够有此能力和智慧,已经不能用鬼斧神工来形容了。这是一种足以改天换地的力量,留给世间的只有不可思议的惊叹。
辨清方向之后,千叶心头颇有疑虑。索性舍弃御风之术,改从水路进入妖城。沿着群山之间的细小河道,千叶很快便摸清水流方向。顿时潜入水中御水而行,不多时,终于看到了来往的船只。而水流也变得混乱起来,仿佛在阻拦千叶一般。
此时千叶在水中已然到了妖城的地界,心中明白自然不会如自己所愿,轻易地进入妖城中。那巨船在雾气中变得模糊起来,却逃不过水下的千叶视线。只见巨船来来回回,犹如被精细地操纵一样。如此一来,就算是再高明的人,也难以辨清方向。
“哼,雕虫小技。”千叶冷哼一声,两边水流纷纷避开。千叶此时如同水中的鱼儿一般,跟着那船影折回忘返,最后在一股庞大的乱流中跌宕而行。
方向终于明确,千叶再也毫无顾忌,飞身而出,将身子紧紧地贴着船底。
迷雾妖城自王宫的中心延展开来,足足通过数道关口,才到了外城。而在迷雾中,方向难辨。只是沿着街道,看着来回的守卫。只要紧紧跟着,便能从关口出来。无数建筑并没有人类住房的明显特征,像是从地底生出,造型各异。每一处房子都是依山而建,相互交接。有的干脆完全地倾斜,到了腰间,变成了圆形。亦或是顶上凹起,檐角张扬。无时无刻都有一种怪异,但也十分完美的气息。
清湿的石板上,表面被磨得光亮。石缝中长出无数青草,在不断的踩踏中已然坚挺。朱妍儿走在其上,心头一片茫然。此时的朱妍儿正是从无双的王宫中出来,看着那清脆的细草,不觉心头一动:“线草犹在石中傲立,我却不知今后命运何处。师傅啊,你还撑得住么?今生也不知能否为你报仇了。”此时朱妍儿心中悸动,数年来一直同千叶共处一室。可是一朝散落两地,竟也十分挂念。
无双虽然没有透露出千叶的消息,朱妍儿也猜到了一些端倪。心头猜想无双对千叶,恐怕不会善了了。 神武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