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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心事重重,可是世情如同过于烟云,昔日种种,早已不在,还请宽心。”千风低声道。
女子苦笑一声道:“我已是残败之身,又岂能有所奢求。昔日洛水繁华之时,也有酒醉金迷,如今年岁已过,还提那些做什么?”
千风神色黯淡下去,隐约记起当初在洛水的时光。微微摇头道:“我也是洛水生长,却很少来醉云楼,不过今日的醉云楼,只剩下苦心人的哀叹而已。若非叶、李两家衰落,断然不会到这个地步。”
女子神色有些惊恐起来,怔怔地道:“那天,那场大火,淹没了半个洛水城。两大家族全都葬身火海,连尸体也没有留下。整个洛水,突然间就变了天,所有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醉云楼乃是叶家势力庇护,叶家不在,这里可真是乌烟瘴气了。”千风低声道。
女子猛地大叫一声,纤纤十指紧紧地抓着千风,面目呆滞地道:“我知道,千叶公子一定会回来的。”
千风面色微变,冷冷道:“难道千叶回来过?”
“千叶,千叶,他回来了,呵呵,他真的回来了。”女子忽地失声大笑,抱着琴跑了出去。
千风起身而立,朝着门外喝了一声。不久,掌柜闻讯赶来,连连陪笑道:“方才是那女子不懂事,饶了客人的雅兴,您放心,待会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千风一摆手道:“不必了,这女子有些不同寻常之处,我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掌柜大惊失色,闭口摇头。任凭千风如何询问,俱是不答。千风不禁大为失望,悻悻地结账离开。
一出醉云楼,寻了个暗处施展身法隐藏起来。转眼间,便来到一处高楼之上。
“方才那女子定是有些来历,恐怕跟千叶有所关系。”千风心底暗道,一顿足,身影变得极淡。艳阳之下,化作一道淡淡的影子奔走在洛水的街道之上。
其实自从女子离开醉云楼,就在千风的神识感应之下。丝毫不费功夫,千风就找到了女子的住所。说是住所,其实便是一处勾栏,挂着一块牌匾。千风对洛水风物极为熟悉,一看之下,便知此地乃是风尘之所。
不过女子所在之处,乃是艺人栖息之地。这些人向来以歌艺舞技出入在宾客宴会之中,也有在一些高雅之所同名人相会。只是要到醉云楼接待客人的,地位便不如何高了。昔日叶家庇护下,醉云楼乃是所有艺人向往之地。不过现在,醉云楼更是做起了皮肉生意,也让不少艺人辛酸。
“落尘居”
千风看着小楼上的匾额,轻声一喝,快步走入其中。
“你,你怎么进来的。”女子正在梳妆镜前坐着,看到千风进来,不禁大叫道。
“小姐,你怎么了?”一个丫鬟走了进来,轻声道。
女子转眼一看,千风却是不见踪影,随即叹道:“没事了,你出去吧。”
丫鬟离去后,千风现出身形。对着女子道:“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方才停了你的琴,有些感兴趣罢了。”
“我也知道公子不是轻薄之人,只是如此见面,实在让人有些不适应。”女子道。
千风呵呵笑道:“怎么见面,那只是方式的不同,对于心性豁达之人,这些东西反而不重要。看你的样子,似乎和千叶认识。”
女子叹了叹道:“小女子名叫苏景姗,乃是一名歌姬。千叶公子乃是贵人,我又岂能结交。不过见过几面,算得上是认识。你方才听到的琴声,也是千叶公子传授。”
“噢,这小子竟然也懂点音律!”千风低声笑道。“我问你,叶家和李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千叶之前是不是回来过。”
苏景姗失落地道:“此事我的确不知情,不过必定和圣庭长老孟家,还有一个叫长青子的人有关系。自从数年前同千叶公子一别,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千风细声呢喃道:“长青子,果真是十分讨厌。不过千叶离开青玄,应该先来洛水才是。若是千叶在的话,那长青子又怎能胡作非为。看来眉山圣者的话,必有蹊跷。”
原来千风这次从清灵圣地出来,便去到眉山询问过。春水圣者一口肯定千叶已经离开,千风这才来到洛水打探。得知是凌霄晨赶走千叶,千风也是愤懑不已,可是对于这位威严的师傅,千风什么也不能做。
千风站起身来,缓缓道:“即使如此,恕在下冒昧打扰。小姐如今在这里,也不过是徒有伤悲罢了。不知有什么心愿未了,在下倒也能助一臂之力。”
“残躯苟活于世,也没什么念想。如今大赢国国力减弱,哪里又能有太平之地啊。”苏景姗感慨道。
千风笑道:“心中无牵无挂,哪里能够束缚得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带你去青玄门。”
“青玄门?那是什么地方?”苏景姗道。
“仙家圣地。”千风道。
苏景姗顿时沉默下去,重重地点了下头。
三日后,千风终于回到青玄门。只是这一次,带来了苏景姗。
青玄山依旧壮阔,守护着清灵圣地千万年。仙家之地,深幽恬美,直教人流连忘返。苏景姗同当年的千风一样,惊叹于翱翔天空,向往着脱离尘世苦恼。
青玄门的规矩,若要入门,定然先经过一些测试。苏景姗对凡尘早已看淡,心境一关轻易渡过。接下来的品行考察和资质鉴定就容易许多,不过半天功夫,便成为了童子。
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天地,对苏景姗来说都是新鲜的。这里没有人嫉妒和陷害,也没有人会在意名利。而所有人,都只关心自己的修行而已。苏景姗对修行一事并不十分关心,只是默默地住在一处清净之地。不时听一些师兄师姐们谈论道法修行,也只是淡淡一笑。
“这里是太平之地,我是不是也会安于现状呢?”一念至此,苏景姗不禁低头一笑。
却说千风回到纵云峰,峰上早已对玄都盛会议论开来。凌羽和一清都是要参加的,加上无尘和千风,一些纵云峰的弟子也踊跃尝试。细细算来,不下二十之数。千风也觉惊讶,这些人都是将蛰龙归元诀练到第七层的人,可想而知纵云峰的实力有多么雄厚了。而所有的弟子中,凌羽隐约成为最强的人。只是到了炼气境界,就有如此变化,让人感慨不已。
对于这样的盛会,千风却是最不关心的一个。如今凌霄晨再也没有督促千风修炼,似乎也渐渐地远离千风的生活。在千风的印象中,凌霄晨已经很久没有指点过自己修炼了。
玄都盛会越来越近,只会让千风想起十年前的事情,除了多了些感伤之外,再也没有留下什么。
纵云峰下,千风装束严整,面色平静。片刻之后,只见蓝影晃动,身后跟着不少人。千风迎上,施礼道:“弟子千叶,恭候圣者多时了。”
来人正是眉山众人,由春水圣者带领着,身后俱是眉山弟子。千风细细一看,云碧波和云浣诗都在其中,不觉点头示意。
“你师傅和其他师兄呢?他们怎么没来。”春水淡淡地道。
“回禀圣者,玄都盛会将近,凌羽师姐和一清师兄都在刻苦清修,还望谅解。师傅已经在峰上等候,还请圣者上峰一聚。”千风笑道。
春水点点头,朗声道:“看你的修为,当真是不错,你师傅跟我说过你,十年时间就能够有这样的成就,不错,不错。”
“多谢圣者谬赞,千风惶恐之极。”千风道。
云碧波上的前来,笑嘻嘻地道:“千风师弟,别来无恙啊。”
千风呵呵一笑:“师姐,看来你的病好多了。”
云碧波颇有得色,冲口道:“那还是多亏了千叶······”
春水轻咳一声,便见云碧波立时闭口。一行人缓缓前行,朝着腾云居而去。一路上春水倒也问了几句,都是些关于修行的问题,千风如实回答,春水也不禁看了千风几眼。
眉山的人来了不过半日功夫,便又离开。过得一日,千风又迎来了离枫谷的使者。老实说离枫谷的态度比起眉山一行人还要刻板的多,千风也不禁有些不解。凌霄晨和离枫谷的关系极好,可是也不至于这样吧。
一连几日,千风都引来送往,接待了不少来访之人。此时盛会将近,却也没有偷闲的时间。好容易将所有人都打发之后,这次松了口气。
凌羽却是最先闭关出来,为千风分担了部分的事务。接着一清和无尘俱都修行完毕,将所有的事情打理起来。
好容易闲了下来,千风忽地生出一个念头。既然青玄门邀请有名望的修真么门派,不知那天仙一道是不是也在其中。若真是有天仙一道的人,也好打探一下对方的底细。
心中想法一定,顿时借口离开纵云峰,去往三清殿。 神武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