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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就在这噼里啪啦中度过了,朱泊风双眼满是血丝,不是看金瓶梅看的,而是被蚊子闹的!天已经透出蓝盈盈的亮色,蚊子像狼群一样开始退却,朱泊风终于可以稍稍眯一会了。但是天不遂人愿,一阵铃声打碎了他的美好的愿望——这破山沟竟然还有学校?!
睡是睡不成了,朱泊风只得坐起来,将那本金瓶梅翻得哗哗直响。
“小朱!”张朝文离着老远就叫开了,“走,到我家吃早饭去。”村中的人早饭吃的很早,因为还要忙着在日头出来前下地干活。
吃完早饭,村长张朝文领着朱泊风转悠了以下,碾石村也算是这片方圆内比较大的村子了,近百户人口,四百多口人丁。但是“劳力”常年在外打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来。平时在家种地带孩子的都是妇女老人。
“小朱啊,你看这满山的果树,庄稼汉的土方子济不得事,一个合抱粗的树结出的果子稀稀拉拉的,再被虫坏上几个,产量低得可怜,你是城里来的大学生给整个法子。”说完,张朝文那双满是希冀的眼神定定的看着朱泊风,在他想来,大学生是喝过很多墨水的,那本事大着呢,稍微动动嘴巴那果树还不像抽了风似的往外冒果子啊。
要是换个农学专业的毕业生也许还能口若悬河,侃侃而谈,但是朱泊风是学什么的?金融!对于果树的了解还不如村里光腚的孩子。难道对这个一辈子到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的张老村长讲股票、期货、融资、保险什么的那是对牛弹琴,狗屁不通。
想是见到朱泊风的难堪,张村长又转了话题:“小朱啊,山地不比平常,贫瘠的很,庄稼收成还够不上吃的,村里的壮小伙子整年整年的要到外面讨生活。有什么方法提高庄稼的产量?”
朱泊风:“呃……”
张村长:“山里的房子太不结实,搁不住雨淋,年年都有村民被砸坏,你看有什么办法?”
朱泊风:“呃……”
张朝文:……
朱泊风:“呃……”朱泊风的脸红得几欲滴血,“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这句话看来不仅没有过时,然而愈加的成为真理!把一个学金融的大学生丢在这样一个小山沟沟里,除了多认几个字,其他一无所长,甚至连把子力气都没有,估计朱泊风的力量掰手腕都掰不过村里的妇女!
张朝文咽了咽吐沫,那张痛苦的黑脸让朱泊风都没有胆量去看——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张朝文好不容易盼来个识文断字的大学生,可是这位大学生除了识文断字其他什么都不会!杯具啊!最后无奈的张朝文终于有了主意:“小朱啊,平日村里也没有什么事,镇里征粮收费的时间还没到,你要是有空,不如就到学校里给娃娃带带课。”朱泊风才知道,村里果真是有学校的,不光是碾石村,附近几个村子的孩子也都来上课。老师只有一个,去年从城里来的,办了这个学校。
对这样一位老师,朱泊风是非常敬佩的,他和自己不一样,不是为了躲避感情的创伤,只身一人来到这个穷山沟里创办学校,不要任何的工资,这样高尚的情操还真叫他惭愧无地啊。
“田老师,田老师!”张村长带着朱泊风向学校走去,老远就叫起来,感情这老村长有这个习惯,山里人的嗓门还真是没说的。平时通知个什么事的,又没有广播、电话的,难道要一家家跑过去?不用,找一个稍高一点的石头,跳上去,双手掐腰,腆着肚子吼上这么一嗓子,从村头到村尾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也是老张能够当上村长的最大原因!
“村长,您来了。”打屋子里姗姗走出一个人来。齐肩的长发整齐的披散着,一条乳白色的长裙,蛮腰不盈一握。竟然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孩!
“田老师啊,你前两天不是让我找个老师帮忙吗,我今天给你找来了。这是新来的朱副村长。这位是田老师。”
“欢迎你,我是田甜。”
“你,你好。”没有想到这小山村中竟然有一位如此美丽脱尘的女教师,朱泊风稍稍的愣了一下,但仅仅是愣了一下而已——陆菲菲的背叛让朱泊风对于爱情,对于女子都有些不太信任的怀疑。
屋子里只有十多个孩子,高矮不一,大的十四五岁了,小的只有四五岁。看到朱泊风的疑惑,田甜笑道:“村里的成年人为了其他的孩子回家干活去了,学校太小,只有这一间校舍,也就没分什么年级,这课是轮流上的。你来了就好多了。”朱泊风心下笑道,这下可好,自己这个副村长立马降格成民办教师了,不过他对于这个从来就不看重,田甜比起张朝文也要耐看一些,所以朱泊风心底里倒没有什么不高兴。
“朱副村长,麻烦您改一下孩子的作业吧。”田老师微笑中含着疏远,朱泊风自然看得出来,却并不在意:美丽的女人总是担心自己的容貌会惹来不良人的觊觎,或多或少的总端着戒备的架势,累是不累啊。 这还不算什么,最怕的是一些女人长得丑陋无比,画像带在身边可以辟邪,挂在床前可以避孕,还时刻双手紧紧捂住胸口似乎怕人非礼似的,真不知道她遮挡的是平锅煎出来的鸡蛋一般的**,还是那茂密的胸毛!
教师的设施非常简陋,很多学生连凳子都没有,就捡了一块平整些的石头坐着。朱泊风也不拿架子,盘腿在一块空着的石头上做下来,抄过一本作业翻了开来。作业本并不像原先想的那般破烂,所有人的作业本都是一样的崭新整齐。田甜老师见状也便继续辅导起那些孩子。
“田老师,快来!”一个拖着哭腔的孩子声音警报似的传了来。田甜听得一颤,手中的粉笔掉在了地上。几步跨出门去,田甜扶住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宝丫,出了什么事?”
“田老师,快去看——看”小宝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三姨,三姨被蛇咬了!”
“被蛇咬了?!在哪,快带老师去。”山中蛇虫非常多,山民摘果子,收割庄稼,砍柴锄草就常能碰到,小心点也不会被蛇咬到。蛇虫中大多并没有毒,即便咬了也不打紧,但是看宝丫着急的样子看来是碰到毒蛇了。朱泊风一听哪能坐得住连忙抱起小宝丫按照她指的地方跑去,田甜紧紧的跟在后面。
“三姨就在那!”顺着宝丫手指的方向,朱泊风看到一个躺着的女人,白色碎花的“的确良”褂子,土黄色的土布裤子。
朱泊风三两步冲上前去,双手攥紧女人的裤管,嘴一咬,猛一用力。没有想到的是这土布厚实结实,朱泊风这一下竟然没有撕开,不由脸上一红,也不知道是用力过度还是羞愧的。
“你干什么?”田甜又急又气道。
“找伤口啊。”
“蛇咬在她的手上,伤口明显着呢,不知所谓!”朱泊风连忙凑过去,发现女人的右手背上果然有一个咬痕,一对大而深的牙印因为红肿非常明显。 龙腾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