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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青在将军府外勒马下鞍,嘱了府里的仆佣去扶他们家将军大人进屋,自己则慢吞吞的挂了壶小酒往穆颉的卧室走去。
走近门前,他停住脚撇了撇嘴,挣扎再三后推开了门。
床对面的墙上,那幅大得与常人无易的画像还是让他忍不住鄙视的哼了声。
那个穆家小子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屋里的画虽年年换着,却永远只有那个商远绪。
嘁!
他找根长榻躺了下来,等着仆佣把穆颉那个醉鬼扶进来。
这人上战场是猛虎,见了商远绪就成了软虫。
正在这样想着,那个刚刚才让他鄙视不已的软虫就被陈管家掺扶着安顿到床上。
肖青挥挥手,斥退门口的那些人,陈管家小声的问了句:“要不要给主子端醒酒汤?”
肖青没好气的瞪住他,冷哼道:“醒了干嘛?醒了好让他再去找酒喝啊?没事儿就全下去,挤在这儿做什么。去去去!”
他说话不留半分客气,就算是将军府的管家他也没给个好眼色。
陈管家应了声,退出门去。
这肖大人是主子唯一一个允了能进他书房卧室的人,又是冰炎的相府大人,得罪不得。
等一干人全退走了,肖青就往床边去瞧那个醉得一塌糊涂的男人。
隔着老远,他便闻着那身酒气,连忙甩袖掩住鼻,拿着扇端猛力的扇着风。
好容易得喘了一口新鲜气,他才把穆颉往床里边推去,飞快的拉过一旁的被子胡乱盖在他的身上。
“一国之相当侍童为你盖被,你好大的面子!”他跑得远远的,闪到窗边吸了口清闲的空气然后才指着穆颉大骂。
穆颉根本没听到他在吼些什么,恍恍惚惚的转过头,从眼缝里瞄见了床对面的那幅人像,忍不住深深凝望起来。
肖青看见了,甩给了他一个朽木粪土的眼神。
“就一个女人,你何必。”他嗤之以鼻的哼了哼。
这回穆颉听见了,视线还流连在那幅人像上,口里却答道:“我爱她。”
这声答应,像是叹息,有着无奈、欣然、坚定以及得不偿愿的遗憾。
肖青看不来他这副死样子,刚想要说什么,却听见那个应该是醉得不识天地不辨黑白的男人又开口说道:“你没爱过人,也没重视过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对一个人牵肠挂肚的相思。你……就还是一孩子。”
肖青瞪着眼,听那个醉鬼一口一句的咬定他是‘孩子’。
他是孩子?!有谁敢说冰炎相国是一个孩子!
“我看着她,想着她整整十年。”穆颉看着那幅画,眼底流波似锦华,温柔的泛着柔光万千。
他这副深情的样子惹得肖青打了个寒颤,在他要继续说那些每逢醉酒便要说上几轮的话前,他赶紧撑着窗跳了出去。
经过的丫鬟看着他从窗中跳出来,忍不住张大了嘴,木然的站在原地。
他理了理衣裳,拍了拍灰,又冲着她勾魂一笑。
丫鬟红着脸垂头不语,小手死死的捏着自己的裙面,想起要向这年轻俊美的相国大人行礼的时候,他人却已经不知走到哪儿去了。
肖青其实就在院里,随手挑了间看得顺眼的屋蹿了进去。
他撑着后颈躺倒在房间的床上,刚才玩劣的模样已不剩一分,冷静的眸子里只有狠辣的坚决。
这种非常时刻不能让穆颉因为商远绪而做出什么错事来,不能再让他对她生出更多情愫。
她并不是他可以沾染的人,一旦出了什么事,他会第一个吃亏受苦。
“那笨蛋。”他突然呸了一声,骂道。
知不知道他又忙国事又要分神处理这些事他会很累?那穆小子却还只顾着他的儿女情长。
“孽友!”他恨恨的骂。
活该他认了这个朋友,拜了这个把子,活该他一时看他顺眼把他引为交心知己。现在知道麻烦了,也没办法再甩掉了。
他眯了眯眼,想起那个商远绪。
她除了那颗还算灵光的脑袋,哪儿值得那群人对她这样千思百念时时记挂了?
问题刚想出来,他便不爽的想起那天在迥烈走后他见着她的那副清冷模样,她出神却并不空洞的眼,没有要死要活,也没有救饶告恩。她像是接受了一个最平常不过的事一样的接受了被污辱的事实。
他的眼一闪——
她就像一根竹。
在他以为已经被折断的时候却又精神的反弹回来,直直的立在风雨之中,不见分毫折损。
他抿了抿嘴,嘴角勾起一阵笑。
不知道,那群叫来攻击她的人现在还有几个活着?
他当然不会以为只那些人就能杀得了她,就算她没多大本事,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可不是软脚虾。
再说了,现在杀了她,只会让穆颉恨他,再也无心兵事。这种稳亏不赚的事,他肖青没兴趣。
若要做,他就会做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他哼笑了一声,闭上眼假寐。
养好精力,才能努力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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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远绪坐在年曦旁边——年曦也就是年年——看西臣手法熟练的为她扎了个简单又不易散开的少年髻,口中直亏西臣的好手艺。
“师父怎么什么都会?”年曦好奇却又不敢乱动,只能用眼睛望着镜中的西臣。
他没答话,只用眼睛瞄了下旁边的商远绪,而商远绪却转过头,一脸严肃的欣赏窗外的鸟语花香。
年曦哦了一声,明白过来,也很识实务的没再追问。
等一切准备妥了,年曦再也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公子,我们是要去哪儿?”
“将军府。”商远绪深吸了一口气,说出来的三个字却小声得很。
年曦瞪大了眼,连嘴都大张开来。
将军府!?将军府是随便能进的吗!
她一脸古怪的往西臣瞧了瞧,看他似乎理所当然的平静模样,心里直嘀咕。
她到底跟了些什么人? 醉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