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唐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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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头蹙的很紧,眼睛闭的很紧,虽说他能安慰妇人一切都是天数,虽说他是世间第一流洒脱人,但此时依然紧张。 妇人站在他身前,低着头紧张打量着他的眼睛,轻声细语替他加油,“没事,睁开看看,说不定你便能看到。”
中年男子眼帘微颤,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稍微下陷的眼窝里,眼眸黯淡无神。
妇人有些失望,紧张的汗水打湿了衣裳,下意识里把领口松了松,带着最后的侥幸问道:“能看见吗?”
便在这时,有风在院外的榕树里穿行而过,带动着天光摇晃起来。
一抹天光落在中年男子黯淡无神的眼睛里,仿佛再也不肯远去,只肯停留其间,光泽渐亮,又有如钓竿轻颤,池塘水面起了波纹,生命气息复生。
眼前画面由模糊渐趋清晰。
他看见一个容颜清秀的妇人,看见她身上那件简单的襦裙,看见她紧张焦虑的神情,看见她颈间滑落的一颗晶莹汗珠,看见那颗汗珠滑向她微敞衣领间的两团白皙丰软间。
中年男子静静看着她,说道:“能看见了。”
妇人很是喜悦,然后忽然注意到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胸前,微羞侧身,有些慌乱地整理衣衫,避开了他的眼光。
中年男子微笑看着她,眼神是满是感激。
这些天如果不是得到这位妇人悉心照顾,不惜顶着村民的异样眼光寻医买药,他的眼睛根本不可能这么快便医好。
直到现在,他依然不知道这位妇人究竟是谁,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在过往这些天的闲聊中,他只知道对方是位寡妇。
“这些天多谢你的照顾。”中年男子很诚恳地说道。
妇人整理好衣襟,缓缓转过身来,轻声说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子说道:“我叫唐添。”
妇人看着他清俊却成熟的眉眼,微感慌乱,又有些黯然,心想这个男子肯定是个很有故事的人,眼治好了大概便会走吧?
“这是剩下的药钱。”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伸手在裙中取出一把钱,递到唐添的身前。
唐添想了想,接过钱放回衣中,没有多说什么。
看到没有把剩钱留给自己表示感谢,妇人反而觉得有些高兴,嘱咐他好生休息,不要贪着看太长时间,便去烧水煮饭。
……
吃过晚饭,自眼睛受伤后第一次认认真真洗了个澡,唐添神清气爽,然后穿上妇人有些羞愧递过来的一件普通农服。
他走到院中,看着夜穹里的黯淡流云,看着那些云旁边的晕,知道眼睛虽然可以视物,但依然需要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想着当日自云外袭来的惊天一剑,唐添微微眯眼,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感慨想道,剑圣李山果然不愧是世间第一强者。
败在李山的剑下,唐添很平静甚至有些欣慰,因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和云正铭那些年轻人不同,在沈州市黑夜世界里浸淫挣扎多年的唐添,从来没有什么老子必须天下第一的执念,正因为如此,他从来不害怕失败受挫,反而,只要失败和受挫没有让他就此死去,他便能从每一次失败和受挫中学习,然后进步。
正回思着与剑圣李山的那一战,忽然有水声自屋中响起,水声哗哗,偶尔叮咚,那是水从妇人光滑身子上淌落的声音。
唐添没有回头望向屋内,虽然他知道屋内亮着灯,如果回头,大概能够看到窗纸上美丽的剪影,那诱人的画面。
他只是微笑着静静倾听,听的有些入神。
妇人洗澡完,走到小院,走到他的身旁。
微湿微香的气息,渗进唐添的鼻端。
有水自妇人湿漉漉的发间滴落。
妇人身上的衣衫也有些微湿,微暖。
这种气氛很湿,很暖。
妇人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把他的腰抱住,颤着声音说道:“能不能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
唐添低头静静看着她,说道:“我的故事其实很乏味。”
妇人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低声喃喃说道:“但那是外面的故事,我想听听,你走之后,我至少还有些故事。”
唐添抬起,感觉着怀里的妇人身躯越来越热。
妇人偷偷咬了咬下唇,鼓足勇气,抬起头来,紧紧抱着他,右手伸进他的衣间笨拙而颤抖地抚摸着,然后踮起脚尖,用自己的唇堵住他的唇。
“我就不守妇道了。”她呢喃含混说道。
唐添轻轻啜着她的唇瓣,右手自她腰间缓缓上行,隔着微湿的薄薄衣衫抚住那团丰软,说道:“那还要听故事吗?”
妇人羞的红晕渐生,却是倔犟地不肯离开他的怀抱,痴痴地亲着他,喃喃说道:“我知道你要走了,我不要听故事,我要你给我一个故事。”
“我不会急着走。”
唐添轻轻推开她,在她额头上亲了口,微笑说道:“要不然还是先讲故事?”
有夜风自将倾的篱笆间穿过,拂在微湿的薄衣上,寒意让妇人清醒了些,才明白自己先前究竟做了怎样羞耻的举动,只觉脸颊烫到不行,然而唇间残留的味道,胸前的温暖却让她不舍离开。
“你不回家吗?”
“不急。”唐添回答道,沈州市虽好,有朋友有天哥有老父,但他现在不想回,因为这里很平静,因为这里有榕树,有疼惜自己的妇人。
妇人轻声说道:“但你家里人会担心。”
“我会给他们写信。”
妇人鼓足勇气投怀送抱,却被拒绝,不免有些羞怯,绞着手指转过身去,以整理床铺为理由匆匆进了屋。
暗淡油灯光线映照出的妇人裙下的美丽风景。
唐添双眼刚刚康复,看着那道风景,愈发觉得美丽。
……
当夜,唐添和妇人依旧分床而睡,至于究竟谁在辗转,谁在反侧,谁在后悔,那就不得而知,只知道那夜篱笆里的虫儿的叫声,都要比平时显得温婉缠绵很多,屋中床板“吱呀”作响有如呻·吟。
清晨时分,小院外骤然嘈杂,打破了此间的安宁与暖昧。
数十名村民手里拿着钢叉锄头之类的物事,在几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带领下,围住了小院,然后极其粗暴地推翻了已然将斜的篱笆。
正在做早饭的妇人,擦掉额头上的汗珠,紧张地看着这些族人,颤着声音讨好说道:“四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她说话的对象,是族人前方那名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是族长,在整个村子甚至是整个镇上都拥有说一不二的权威。
族长没有答她的话,冷漠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回答她的是一名壮汉和几团稀烂的泥巴。
“不守妇道的贱人。”那名壮汉恶狠狠说道。
几团稀泥微臭的泥巴,被族人狠狠砸到她的身上,把她刻意穿着的那件干净的襦裙污的难看到了极点。
看着族人们的阵势,妇人便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看着身上的稀泥,闻着臭气,想着可能发生的事情,恐惧和委屈在心中交织,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看着族长颤声说道:“这是怎么了?”
那名壮汉愤怒看着她,咆哮道:“你把一个外乡男人放在屋子里,还敢问我们怎么了?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简直让全族人蒙羞。”
妇人沉默低头,惊慌不知该如何言语,虽然她很想辩解,自己和那个外乡男人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她知道,族人根本不可能相信,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很清楚自己确实不守妇道,确实想和那个外乡男人之间发生些什么事。
族长轻轻咳了两声,阻止了村民四处打砸的行为,走到妇人身前,看着她微低着的头,目光在她丰满的胸脯上瞥了瞥,叹息说道:“霖子啊,虽说你是个外来人,但你嫁到我们村子后,我们可以对你不好?”
妇人低着头,颤声乞怜说道:“这些年来全亏四老爷和族人们照顾。”
族长面色骤寒,说道:“诚哥死后,我做主让你改嫁,你不肯嫁,说是要替诚哥守节,那我们便依你,但你现在这又算是什么?”
妇人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看了先前那名壮叹一眼,悲伤想着,族长你要我改嫁给你的儿子,这怎么能行?
诚哥采药堕崖而死时。
他就在身边,谁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唐添从屋里走了出来。
村民们看着那个外乡男人居然没有逃跑,还胆敢出现在自己面前,顿时更为愤怒,手里挥舞着锄头,便准备上前把他打死。
族长老爷却很奇怪地拦住了众人。
唐添先前在屋中已经听了片刻,看着场间局面,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走到那名族长面前,很诚恳地解释了几句。
族长面无表情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涉及我族中声誉,岂能随意放过这等不知羞臊的妇人?”
唐添平静说道:“如果我与她真有私情,族长莫非也要治我的罪。” 和神仙女同居的坏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