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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姜麒所做之事令人非议,但却无人敢直言,毕竟此役越骑营功不可没,姜麒也有足够的资本与那些流言蜚语相扛。
对于这些流言姜麒心中有数,故而也让那些到越骑营劝解他的同僚无不无功而返。在劝解的人中间,有一人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那便是这次担任北军五营监军的北军中候,刘表、刘景升,一个刚过不惑之年的汉室宗亲。
当然引起姜麒注意的并不是他的身份,也不是他姿貌温伟,而是这刘表一到军营,说的并不是军务、也不是责问其私自收编俘虏,反而是一来就拉着姜麒煮茶闲聊,言语中尽是诗词歌赋、音律棋艺。
如此一来,姜麒仿佛一下子找不到自己的角色了。
着一通闲聊就直到月牙爬上枝头,要不是赵云来催促祭典开始,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分别之时,刘表不禁拉着姜麒的手依依不舍,仿佛寻觅多年的知己一般。直到约定改日再叙后,方感叹着离去。
看着刘表走远,姜麒才如解除重负,心中叫苦不已,虽然从小跟着左慈师傅修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但姜麒一直志不在此,今日面对这个‘八骏’之一的刘表,姜麒真的感觉无趣的很。
当然心想不禁责怪其一个身为宗室之人,在国难之时不想着振兴朝堂,整日莫名其妙的研究什么诗词歌赋。
待送走刘表后,姜麒赶紧回营换上铠甲,披上纯白的披风,最后用白巾束起长发。
月上时分,姜麒带着同样换掉披风、盔缨的亲兵步出营房,走向营北面一个缓坡。此时在那里已经站满了一排排同样打扮的越骑营士兵。
上千披着白色披风、白色盔缨、拿着白色旗幡的士兵树立于此,全军的素缟,让现场气氛变得十分肃穆。
根据姜麒命令,除去看押俘虏临时调走的童飞部其余全到了,其中包括还在治疗的伤兵。见到姜麒前来,原本纹丝不动的士兵分出一个通道,随着姜麒信步走过,将士纷纷恭敬行礼。
穿过士兵让开的通道,姜麒走到内圈,圈内整齐的摆放着七十五个木堆,木堆上放着用汉旗覆盖的尸体,尸体下垫着战死宝马的皮革。这些尸体全都是昨晚战死或重伤不治的士兵,他们中包括一名盖着越骑营战旗的越骑营士兵。
走到搭建好的祭台上,姜麒环视一圈,看着下面站着的或者搀扶着的伤兵一时悲从心起。虽然早已清楚只要自己上战场这些事情早晚会发生,不过当一切都发生时,姜麒才知道自己并没有那样坚强。
眼前的七十五具尸体,以及长社城外数万孤魂让姜麒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不知道接下来的战争还有多少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死去,姜麒开始怀疑自己从军是否正确。要知道如若不是自己,今天着七十五人或许不会死,长社城外的黄巾军或许也不会死。
但此刻姜麒却不得不放下心情,这天下可没有后悔药可吃,如今已经没有时间给他感伤,因为他是一军主将,他有使命让更多兄弟能活着回去。
清洗双手后,姜麒接过亲兵递过来的长香,双手恭敬的聚过头顶,三拜后插入香炉。接着拿起香案上的三个酒碗,先后举过头顶行礼后,将之倒入干燥的大地。
倾倒完最后一碗时,姜麒带着略微的颤音,朗声道:“兄弟们一路走好~~~~~~”
“兄弟走好~~~~~~”听到姜麒的话,下面的士兵同时行军礼大喊附和道,声音直冲云霄,仿佛一定要让那些消失在人间的同袍们听到一般。
待呐喊声结束后,祭台上响起苍凉的秦腔:“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矛戈。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听到姜麒那伤感的声音,士兵们纷纷开始附和,很快这首朗朗上口描写士兵的‘无衣’开始在大军的上空盘旋,久久未能离去。
当一堆堆火焰燃烧之时气氛推上**,以致于远处的驻军也开始传唱起来,在配上此时的情景,很快士兵脸庞都被泪水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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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清晨的阳光刚刚爬上城楼,迎着初升的太阳,一辆辆马车、一群群行人匆匆穿行。
与那些战火后的残垣断壁相比,繁华的洛阳城就是天堂,虽然大汉现在遍地烽火,但对于洛阳的百姓来说,除了茶余饭后多了些谈资外,并未有其他。
随着时间推移,官道上一阵烟尘中一骑飞驰而来,也是此骑,注定又将为洛阳的百姓添加许多言语。
看着信使飞驰而来,与那些看热闹的百姓相比,城门守军可不敢怠慢,赶紧整理拥挤的城门。那骑士身背的三面小旗,已经说明了他的身份是一名鸿翎信使。
自从太平道叛乱以来,出现在官道上的鸿翎信使,没有三十也有二十,面对突来的情况,城门伯已经训练的轻车熟路。很快一道一丈宽的通道整理出来,以供骑士快速通行。
不过此刻维持自序的士兵,却在猜测那里又出现叛乱了,面对越来越严重的叛乱,他们都在祈祷不要轮到自己上战场。
只是这次他们都猜错了。“大捷、大捷、、、、官军火烧长社大破十万蛾贼,斩获敌酋波才、、、、”,在人们议论纷纷中,只见那飞过城门的骑士用已经沙哑的声音高喊道。
战骑跑过,一声声捷报回响在通往皇宫的道路上,与捷报一同传来的还有十多份扔在路上的告示。
告示上清楚的写明了战事经过,捷报传京,当即姜麒以及他的越骑营大名,传至大街小巷、妇孺皆知。也从此刻开始姜麒成为了大汉名将。
姜府后院,正在小谢作画的姜麟儿看到匆匆入内的姜达问道:“达叔为何如此慌张?”,从小便生活在一起,她可还不知有何事让这个沉稳的管家,如此失方寸。
“小姐、小姐,夫人啦!!”听到姜麟儿的话,姜达并未回答反而反问道。
“达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阿母在丽儿房中说话喃?”姜麟儿看着老管家焦急的模样,便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通报,赶紧说道。
“大事、出大事了、、、”听到夫人所在,姜达也不解释迈着跛腿就朝里院跑去。
看到此情景姜麟儿也来不及收拾画具,随口吩咐了下丫鬟便赶紧跟上。现在哥哥未在家中,对于懂事的姜麟儿来说,她就是一家之主,现在该是为母亲分忧的时候了。
只是姜麟儿跟着管家姜达匆匆进屋,却看到奇怪的一幕,只见不苟言笑的姜达匍匐于地,老泪纵横,哽咽着说道:“夫人、夫人大喜、大喜!!公子、公子打了个大胜仗!”
说着姜达将家仆刚从城中抢来的告示拿出,递给正拿着针线缝制衣物的夫人。
听到有儿子的消息,姜母也忘去礼仪,一下起身夺过姜达手中的白绢看起告示。
听到哥哥打胜仗同样兴奋的姜麟儿也凑了过来,读道:“四月丙申日晚,越骑校尉麒领越骑营一部突袭蛾贼,并利用大风火攻敌营敌溃、、、、、、,又另一部伏击逃跑之敌,越骑校尉坐下司马,羽斩首敌酋波才,此役杀敌数万,并重创蛾贼主力,颍川战事大局已定。”
“好、好、好”一口气看完战报,姜母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除了赞叹自己生了个好儿子,已经无话可说。
“那哥哥是否不日就要班师回朝?”同样看完战报的姜麟儿在自豪中,她更关心的是自家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着就说不定,不过应该快了,告示上说已经重创蛾贼,看来要不了多久阿难就该回来了。”听到女儿的话,已经整理好仪容的姜母高兴的回答道。
说完又对着正满脸幸福的李丽儿说道:“看来阿难是赶得及回来看着自己儿子出世了,到时说不定还能给着个儿子弄点功名。”
听着姜母的话,李丽儿那里听不出其中意思,原本还担心以后孩子是庶出,现在听到此话,李丽儿放下担心,连忙跪地一拜:“多谢母亲。”
“快快起来,丽儿你现在可要当心,现在你可不是一个人了。”看到李丽儿举动,姜母赶紧将其扶起责怪道。
“多谢母亲关心,丽儿知晓,丽儿会当心了。”听到带着关心的责怪李丽儿浅浅的笑笑,说完不禁小心的抚摸了下下肚中的小生命,心中说道:‘儿子听到了吗?你父亲打胜仗了,成为大英雄了’。
当然除了姜家,洛阳城中姜麒很多好友也得到了着一消息,其中有一家却很特别。
“小姐今日城中出现了一条消息,或许小姐会感兴趣。”,蔡府凉亭中,正服侍蔡琰抚琴的小环见自家小姐弹完一首乐曲后说道。
“是吗?今日未看你出去过?”,因为太平道谋反道路不通,随之婚事改期,使得蔡琰仿佛看到了些许希望,她以为老天都在帮她。此感觉一出,这些日子她也开心了些。
“是听府中下人说的,现在洛阳城恐怕早已传遍了,是、是关于姜公子的?”,小环偷偷的看了眼蔡琰脸色后小声说道。
‘啪’听到小环的话,刚端起茶盏的蔡琰不禁手中一抖,将杯中茶水打翻于地。
“小姐、小姐没事吧,有没有烫到!”,见小姐听到自己的话打翻了茶盏,环儿慌忙掏出手绢帮其擦拭着打湿的衣角。
“哥、、姜公子、怎、怎么了,没事吧!”,不过蔡琰并未理会洒倒的茶水,一把拉着小环的手急切的问道,自从知道姜麒上沙场,她是每日祈祷,就怕听到噩耗。
看着自家小姐慌乱的神情,小环暗暗叹了口气,说道:“小姐不必担心,其实、其实是长社传来捷报、姜公子立了大功!”
“真的,那、、那就好!”蔡琰激动的说道,不过放心担心,很快神色又黯淡下来:“以姜公子之能立功是早晚的事情。”
“小姐~~~~”
“好了,不必说了,累了,回房吧。”
此时在蔡琰心中,她只能默默的祝福自己唯一的爱人,而之所以如此,因为她快是人妇了。
、、、、、、、、、、、、、、、、、、、、、、、、 血色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