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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沉吟道:“八大王和曹操说得有道理,可是人家来了信,又是张先生亲笔,毕竟他是咱们的救命恩人,直接说不去,太驳人家面子。我想这样,去是要去的,只是不进城,明天咱们就在城外二十里,立起暖帐来,大家在那里商议,一来免去我们的担心,二来呢,咱们把暖帐弄得奢华些,也算还人家一个人情。显得咱会做事。”
张献忠咧开大嘴笑道:“还是自成点子多,我看准行。”
罗汝才道:“我营里正好有工匠,物料也齐备,不费事。”
高迎祥点头:“我这就给秦王回信,把咱们的意思告诉他。”
不多时,高迎祥写好了回书,交与来人带回。秦王接到回书,拆开一瞧,不禁暗自冷笑,他将书信交给张仪等人看过了,才道:“这伙人对我秦军,可不大放心啊。”
李岩笑道:“肯定不放心,尤其是张献忠与罗汝才,他们上过范雎的当,难免要加小心。”
王翦道:“大王,他们要在城外设暖帐,请您去商议,一旦他们耍诈,可怎么办啊?咱们也要防着点。”
李岩轻轻摇头:“我想不会的,他们收了咱秦军的物资,又有右相救过他们的命,岂会耍诈?”
张仪却道:“这个也要防着点,他们不止一次骗过官军,心性如此,咱们也要做到万无一失才对。”
张仪毕竟是张仪,算上这一世,已经耍诈耍了两辈子,考虑问题十分周全,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没有谁能算计得了他。张仪从不为情感或者义气所动,一切的一切,他都只看利益与效果。
万一高迎祥等人垂涎西安城的财宝与粮食,真的在城外设下埋伏,将秦王杀死,那么秦军立刻就会群龙无首,土崩瓦解。这个后果,他已经想到了。李岩还是个少年,虽然腹有韬略,可是受儒家思想熏陶很深,仁义思想贯注于心性,考虑得就不如张仪周到了。
大家商议了一番,最后决定,同意高迎祥信上所说的,让农民军在城外二十里设暖帐,做为大会会场。暗中派人密切注意农民军的动静,只要有大队人马调动的情况,立刻报知。
秦王是要亲自去的,除他之外,李岩与张仪都随行,另有涉怀带着一千名骑兵保驾。秦王外穿礼服,内衫软甲,另外李敢精心挑选了四名武艺高强的秦军,寸步不离左右。此时李敢因为迎接农民军有功,已经重新升为将军。
光是这些还不够,为了防止农民军趁着开会的时候突然偷袭城池,王翦亲自镇守,各门全部紧闭,吊桥高悬,整个秦军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一切都布置好了,第二天一早,秦王就坐着马车,由一千名骑兵护驾,出城向南而来。
此时农民军已经在城南二十里处,立起暖帐一座,这座暖帐又高又阔,高有三丈,直径二十步,帐顶上立着闯字大旗,帐子全是用名贵的兽皮制成,帐中铺着虎皮毯子,放着十几把大椅。除此之外,帐内还有四个炭盘,分放在四角,不多时,帐内就温暖如春。
此时高迎祥李自成等人已经到了,大家站在一起,等待秦王到来。
这些人也带来了数百人马做为护卫,看来双方都是心照不宣,你有准备,我也一样。
刚过辰时,秦军的人马便到了。
为首的是涉怀带领着一百名骑兵,来到帐外,见了高迎祥等人,大家下马等着,不多时,秦王的马车便来到了面前。
李岩与张仪骑着马,双双跟在左右。
张仪下马,上前掀起车帘,请秦王下车。当秦王向下一走的时候,高迎祥和李自成的心头同时一震。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秦王,此时的秦王身穿黑色袍服,上绣玄鸟朝日,头上戴着王冠,珍珠十二串,映着日光闪闪发亮,腰盘玉带,向脸上看,但见细眉长目,蜂准高颧,神色严峻,不怒自威。好一派王者之风。
这二人瞧了瞧身边的张献忠与罗汝才,但见张罗二人都是满不在意的神色。
秦王来到众人面前,几位农民军掌盘子向秦王施礼,秦王拱手还礼。而李敢与涉怀等秦军都有不平之色。按他们的心思,这些草寇见了秦王,得磕头跪拜,哪知这些人只是拱拱手就过去了,实在无礼。
其实这也怪不得诸位掌盘子,他们大多出身草莽,不懂礼节。加上扯旗造反之后,连当朝皇帝也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一同造反的同行?
秦王自然不会怪罪,他知道目下秦军很需要这些人,至于礼节,乃是旁枝末节,不必在意。
众人一同进了大帐,高迎祥总算见过些世面,请秦王上坐。秦王稍稍推托几句,也就坐了。请几位掌盘子两边坐定,张仪与李岩坐了下首。
高迎祥派人送上茶来,大家只是简单地寒喧几句,就将话摆上了正题,毕竟数万官军在后尾追着向这里来,没多少时间闲扯。
张仪站起来,走到中间,向着几位掌盘子一拱手:“闯王,几位首领,咱们闲话少说,我家大王这次请诸位到西安来,为的就是共商大计。诸位都是陕西人,咱们说起来算是乡亲了。这次能不能在陕西占住脚,全看咱们能否团结一心,共同抗击官军。”
高迎祥道:“秦王的美意,我等岂有不知?张先生又曾救过我数万义军的性命,如今到了西安,一切都听秦王的安排。我等无有不遵。”
张仪连连摇手:“闯王太客气了,咱们是联合作战,没有主丛之分。据探报说,洪承畴已经得到明庭的旨意,要与卢象升合击我们于西安城下。近日来洪承畴加紧操练人马,打造军器,补充兵源,摆出了一副决战的架式。卢象升也从南面步步紧逼,看来他们是要南北夹击了。”
罗汝才哼了一声:“上次我们在西安城下,吃了一次大败仗,这回终于可以报仇了。只是我义军中家属众多,平时都是依靠深山峻谷,安置老营,这回在关中平原,无险可依,是不是请秦王帮一个忙,让我义军军中的家属进城去避一避,免得打起仗来,战士们心存挂念。”
秦王想了想:“自然可以。西安城中人民众多,房屋如果不够的话,本王可以临时建些帐篷安置他们。至于吃穿,全部由我秦军供给,不必担心。”
罗汝才与几位掌盘子对视一眼,都一齐拱手:“如此,多谢秦王了。”
李岩说道:“这次我们数万人马齐集关中,明庭一定极为重视,眼下的洪承畴与卢象升且不说了,朝庭一定还会增兵来的。这样的话,我们的压力太大,晚辈有一个主意,还请闯王定夺。”
高迎祥一笑:“李公子有什么主意,尽管说,不要客气,咱们是一家人嘛。”
李岩道:“天下义军,除了诸位之外,还有不少股人马,希望闯王给他们写封信去,让这些义军在河南,山西,山东等地闹出声势,这样也能牵制明军人马,使他们不敢将全部主力都压到咱们头上来。”
高迎祥极是赞成:“李公子高瞻远瞩,这一计实在太妙了。除了我们几部义军之外,河南与湖广还有革左诸营,闯塌天射塌天,过天星满天星,加在一起,人马也不下二三十万,我一会儿就写信,让他们在中原地面上大干一番。”
李岩一拱手:“如此甚好。”
张献忠叫道:“眼下该商量商量,咱们如何对付洪承畴和卢阎王这对老冤家了吧。”
自从卢象升升任六省总督以来,在河南与农民军打了不少仗,胜多败少,而且他的天雄军气势极盛,个个凶悍异常,死缠烂打,下手极狠,一般不留活口,和天雄军打仗,极其难受,这支人马只要追上你,想甩都不容易,不死也得掉层皮。因此农民军将卢象升称为卢阎王。
李自成这时才说道:“他们既然要南北夹击,咱们也只好南北迎敌,万万不能龟缩城内,那是自陷死地,一定要出城打。”
李岩点头:“李闯将说得是,此时洪承畴没有了攻城的期限,咱们一旦撤进城内,官军会集结重兵,层层围困,过不了一年前载,咱们就得被困死。因此必须要出城迎击,最好先击败二人中的一个,然后再合力击败另一个。”
张仪道:“若是分兵迎敌,咱们须估算人马。眼下我秦军有一万余人,马军三千,若是独当一面,会很吃亏,必须得诸位支援一些人马才顶得住。”
高迎祥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自成率所部人马,与秦军一起,顶住卢象升,我与张罗二位合兵迎战洪承畴,秦王意下如何?”
秦王看了看李岩,李岩轻轻点头。
高迎祥这一布置,实际上很为秦军着想,因为李自成部是农民军中最能打的部队,人数虽然不是最多,但最为精悍。卢象升携势而来,杀气腾腾,只有最能打的部队,才可以挡得住。 秦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