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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义道:“既不能放,也不能打,这个嘛……”
他的态度有些消极,心里巴不得这些人将困难说得大些,然后秦军就可以避免和官军作战了。
李敢看了看众人,说道:“咱们虽然不能将左良玉阻在华阴,但是也不能让他痛痛快快地赶到西安,我有个主意,大家看行不行,就是在路上到处设伏,可以挖陷坑,放冷箭,堵石头,设鹿柴……一句话,就是不让他快速通过。”
有人摇头:“这要是在山中,或许可能,华阴城外尽在大路原野,利于骑兵驰骋,这个主意只恐不成。”
子义暗中瞪了这个人一眼,心想你多什么嘴,让他去忙活好了,等他知道这办法不行的时候,左良玉早过去了,免得费事。
可是嘴里不能这么说,于是子义道:“都不要争了,官军势大,咱们只能智取,不可力敌,眼下军情似火,不能耽搁,李敢,我给你五百人,尽量拖住左良玉,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我们这里再想办法。”
李敢领命,出帐点兵去了。
子义等李敢出发之后,这才懒洋洋地打个呵欠:“都散了吧,我自有布置。”
等众人都走了,子义来见范雎,将方才的事情说了,范雎笑道:“你做得很好,咱们就是要放左良玉过去,然后跟在官军后面,见机行事,等西安城下血流成河,双方都精疲力尽之时,咱们再冲杀过去,一举成功。”
子义十分高兴:“范相这个主意太妙了,管庄刺虎,一举两得。”
范雎的眼睛眯了起来:“我刚刚想到了李敢,这个人和李岩关系太近,如果李岩能够死在西安城下,那是最好,可一旦他活着,李敢必然还要周全他,因此以我看,不如将李敢除去。”
子义一惊:“杀了李敢?可是您说过,这样会引起军中猜忌的。”
范雎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说道:“方才你不是派他去阻截官军了吗?如果他被官军所杀,军中就不会有什么异议了。”子义有些惶急:“可是他身边还有五百兄弟呢,都送给官军么?”范雎摇头:“自然不是,五百人马不是小数目,我还舍不得呢。你立刻派遣心腹,只等官军接近他们,或是混战的时候,将李敢暗中杀死,永绝后患。”
子义缓缓点头:“好的,我去办。”
他出得帐来,叫过一个心腹亲兵,姓张名计,吩咐了一番,这个亲兵领命,打马来到校场,正好李敢点齐了五百人马,将要启程,这个亲兵张计跟李敢打个招呼:“子义将军派我来的,骑了好马跟着你们,传递消息快些。”
李敢也没多想,一并出发。
他们走的是西城,走了十余里路,转过一个弯道之后,官道变得窄了些,这里是通往西安的必经之路,再往前就有岔路口了,以前追孙传庭的时候,就是在此处被孙传庭分了兵。
李敢看了看地形,跳下马来吩咐道:“把路给我挖烂了,最好多挖些坑,陷住官军的马蹄,另外的人去砍树,运石头。”
他们出城的时候,带的尽是铁锹,锯子等工具,听到命令,这五百人开始行动起来。
张计没下马,他对李敢说道:“我去来路上打探,看官军有没有开过来。”李敢同意了,张计打马如飞,向来路奔去。
再说左良玉,他火急火燎地进了潼关,只是歇了口气,四下一瞧,农民军走的时候,将所有的粮食财物都带走了,眼下的潼关一穷二白,是座空关城了。他吩咐人马在关中打尖,等吃过饭,人马出了潼关,向大路而进。
走了没十里,前面飞来了两匹马,马上骑士都是普通人打扮,迎着官军过来了,前锋营见来人不善,准备开弓放箭,却听有人叫道:“左总兵在哪里?左总兵在哪里?在下游击将军史可法的亲兵,有要事求见。”
来的正是史可法的亲兵,他们兼程而进,终于来到了潼关。
前锋营喝令几个人驻马以待,早有人去禀报左良玉,左良玉心中一颤,有些吃惊。难道是奉了洪承畴之令,来兴师问罪的?
他心中忐忑不安,急忙请来人相见,两个亲兵见了他,拱手施礼之后说道:“奉总督之命,有机秘大事,要与总兵相告。这里是大令与总督的亲笔书信。”
左良玉有点放心了,如果是兴师问罪,洪承畴是不会给他书信的。
亲兵取出信件与金漆大令,左良玉看完了信,有点犹豫:“留下两千人马,能攻下华阴城么?”
他不是担心攻不攻得下华阴,而是担心自己的两千人马。左良玉招这些兵也不容易,训练好了让他们听自己的将令,为自己卖命,也是下了很大心血的,如今将两千人留下来攻城,万一损兵折将,伤亡多了,他最是心疼不过。可是洪承畴之命,又不能违抗,因此只得这么说。
史可法的亲兵并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洪大人早已成竹在胸,这股秦军必然会趁着西安城大战之机,前去坐收渔利,到时候拉出去的人马肯定不会少,城中自然不会留下多少兵马,加之这次乃是偷袭,出其不意,定可以攻下华阴。”
左良玉叫过身边一员悍将,名叫吴国宝的,这是他的心腹战将,吩咐他道:“你带着两千人马,先回潼关去。派出斥候和暗探,去华阴城打探消息,只等秦军开出华阴,就展开突袭。”
再说李敢,他带着五百人正忙得热火朝天,官道上已经挖得千创百孔,不少地方还堆了大石和乱木头,别说骑兵,就算是人步行,也得连绕带爬。李敢看在眼里,十分高兴,解气地吐了口唾沫:“这回让你左良玉也发发愁……”
正在高兴,忽听远处马蹄声急,张计打探消息回来了,李敢等他到了近前,问道:“左良玉到了哪里?”
张计摇摇头:“我出去二十余里,也没看到一个官军,怪事,难道他们绕路了?”
李敢道:“也许还在潼关休息,他们一日夜间跑了一百多里路,够受的啦。”
一听官军还没来,李敢放心了,仍旧指挥着秦军设置路障。
张计伸手到怀里,摸了摸暗藏的短刀,又向来路看了一眼,他知道,过不了片刻,官军就要出现了。 秦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