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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大理寺监牢天字**房中,张小七靠在床头,心情甚好,“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地就被赦免了,这个魏征魏大人还真是个好官啊,哎,现在战争胜利,奸贼落网,只待马从善那厮招了供,殿下得以平反,珊妹也有了好的归宿,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
出狱后,自己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还是回到云梦山绮云居,跟随师父继续习武吧!”
想着想着,他也有些困倦了,和衣而卧,就要入睡。
迷迷糊糊中,忽听狱卒的声音:“七爷!你的媳妇翟珊要来探监,说是很挂念你,现在牢外,你要不要见见?”
“你说什么!”张小七刚刚还鼾声如雷,狱卒一句话,就像是天外飞来的一颗流星,直接将他砸得从床上蹦了起来。
狱卒也吓了一跳,“诶!七爷,知道你想媳妇了,但咱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你刚才说什么?再跟我说一遍!”
狱卒看着张小七好似吃了枪药般夸张的神情,有点局促,道:“七爷,你怎么了?你媳妇翟珊要来见你!”
张小七傻傻地站在原地,脑子一片混乱,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她不是失忆了吗?难道又记起来了?怎么找到这里的?”
狱卒不明就里,试探着问道:“七爷,看你这么为难,要不我替你回绝了?”
“别!我自己出去看看!”
张小七推开牢门,急急忙忙往外走,还没走几步,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抬头看去,就见翟珊打扮得花枝招展,异常妩媚,正站在不远处忽闪着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狱卒惊叫道:“哎?没经允许,谁叫你进来的?”
翟珊突然一扬手一道白烟冲向狱卒面门,“扑通!”狱卒应声倒地。
“珊妹,你怎么了?这是要做什么?”
“小七哥,好久不见了,我不想有人再打扰我们!”翟珊紧跑两步,扑倒在张小七怀里,不停地抽泣起来,泪如雨下。
这一刻,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张小七的梦中,但它真正到来的时候,他却懵然不知所措了,不禁问道:“珊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翟珊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别管了,小七哥,跟我来!”拉着他的手就往里走。
张小七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既开心,又难过,还隐隐地有一丝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想不出有什么问题来,只好跟着翟珊返回牢房里。
翟珊粉面通红,坐在床边,语气轻佻,“过来呀,小七哥,你不是喜欢我吗?那日在恶阳岭上,你为了我连命都不要,我好感动,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你要了我吧!”
张小七彻底傻眼了,“珊妹?”
翟珊俏皮地噘起了小嘴,一笑一颦间风情万种,娇嗔道:“傻瓜!快来呀,人家等着呢!”说着,抬起纤纤玉手轻轻地解开了衣带,一双浑圆修长的玉腿从裙下露了出来。
张小七毕竟也是血气方刚的汉子,面对的还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此情此景下,难免有点血脉贲张,真想脑袋一热,就此肆意妄为,什么也不管了。
可是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张小七!你在想什么!这么做不是把她祸害了吗?她将来是要嫁给殿下的,你怎么能做这苟且之事呀!”
翟珊见张小七僵立着不动,笑靥如花,过来小鸟依人地抱着张小七的胳膊,撒娇道:“小七哥,来嘛!别不好意思嘛!人家等得好辛苦的!”
张小七闭上眼睛,呼哧呼哧地运了半天气,最后傻劲犯了,一甩胳膊将翟珊撇在一边,厉声道:“珊妹!你,你到底怎么了?难道受伤以后,性情都变了吗?”
翟珊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站起身,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张小七!别不识好歹!瞧瞧你那德性,丑得都没边了,姑奶奶主动送上门来,委身于你,你还挑三拣四的,好啊,既然现成的便宜你不要,那就别怪姑奶奶不客气了!”
说完,她拿出一粒血红色的药丸,挥舞双臂,朝张小七猛扑过来。
“珊妹,你干什么!”张小七伸出大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吃了它!吃了它!”翟珊发疯地吼叫着,目光里充满了怨毒,拼命挣扎。
张小七唯恐翟珊受伤,松开手,抽身跳到一边。
翟珊又扑了上来,张小七左躲右闪,惊愕万分,“珊妹,你中邪了吗?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给我吃?”
翟珊停下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神情怪异,忽地从袖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利刃,压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张小七,实话告诉你,这就是一粒毒药,你吃不吃?不吃,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那利刃划进了皮肉,殷红的鲜血瞬间涌了出来,翟珊还在用力往里割,似乎根本就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恶阳岭上那凄惨的一幕,一直是张小七最难以释怀的心结,每次想起,他都痛断肝肠,悔恨不已。
没想到今天同样的厄运再次降临了,他如何能够承受得了,“不要!珊妹!求你,别这样!我吃,我吃!只要你好好的,让我做什么都行!”
翟珊傲慢地嗤笑一声,“贱骨头!喏,拿去!”随手一扔,把红药丸甩在他脚边。
张小七毫不犹豫,拾起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毒性扩散得奇快,张小七只感到全身酥麻,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翟珊冷笑着走过来,往张小七身上狠狠踢了两脚,“呸,真是废物!”随手系上衣裙,推开牢门,扬长而去。
张小七拼尽全力看向翟珊离开的方向,想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钻心的剧痛就像被千万只虫蚁疯狂噬咬,又像是被架在烈火上灼烧,疼到极致,脑袋嗡嗡直响,仿佛要爆裂一般。
痛苦取代了一切,一波一波地狱般的折磨令张小七死去活来,直到最后一丝意念被消磨殆尽。
半个时辰后,牢头带着几名狱卒跑了进来,“怎么回事?”
狱卒们围过来查看,“七爷?七爷?”
“会不会死了?”
“不对,还有气啊!”
众人正疑惑间,忽然张小七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双目撑开,愣愣地盯着前方,眼里布满了血丝。
牢头以为没事了,笑着埋怨道:“七爷!兄弟们胆小,您开玩笑,也别这么吓唬兄弟们哪!”
哪知张小七还是没搭话,一动不动地坐着。
牢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跟媳妇吵架了吧?唉,女人嘛,叽叽喳喳的,不讲理是正常的,别往心里去!”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张小七猛地探出铁钳一般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领子,抡起胳膊,像甩包袱一样,将他撇了出去。
“啪!”牢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一侧的墙上,身体摔下来,在地上滚了几下,咕噜一声,喷出一口血来,不省人事。
“哎!头儿!”狱卒们惊呆了。
再看张小七,脸开始极度的膨胀扭曲,瞳孔血红,叫人不寒而栗!他站起身就像一头失控的猛兽,在牢房中横冲直撞,一时间,乌烟瘴气,墙皮碎石木板被撞得到处都是。
狱卒们一看这架势,“我的个姥姥!快跑吧!”这个时候,立功升官,金银钱财,什么也没自个儿的命重要,逃出牢门,一哄而散。
他们刚跑出去,随后就听到“咣!咔吧!哗楞楞!”一通爆响,整个大牢都跟着抖动,好似地震了一般,烟尘四起,张小七闯出了牢房,他身后的铁栏杆被硬生生地撞出了一个大窟窿。
他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不管不顾,径直冲向了对面马从善的牢房。
又是噼里啪啦的一阵巨响,片刻后,他浑身是血,拎着马从善的脑袋,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地牢!
四更天,大街上冷冷清清,人迹寥寥,街边店铺的灯笼昏黄,暗淡。
此时的张小七早已变成了一个被人操纵的傀儡,孤魂野鬼一般,在街上游荡着,马从善的人头沥沥拉拉地往外淌着污血和粘液,随着他的脚步来回晃动。
一路上,遇上的老百姓,都吓得魂飞魄散,“闹鬼了!闹鬼了!”掉头就跑,几拨巡夜的官兵想冲上来抓捕他,可都还没照面,就被打得东倒西歪,毫无还手之力。
张小七穿街过巷,拐了几个弯,上了朱雀大街,再往前走,就是皇城的正门,朱雀门!
这时,守卫城门的禁军士兵正在城楼上值夜,忽然,冷不防从暗处飞出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啪地一声正打在朱雀门的匾额上。
那声音特别清脆,像打碎了一个薄皮红瓤,熟透了的西瓜,下边的士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溅了一脸的血水。
再抬头看去,就见朱雀门的大匾已经开裂成两半,轰然塌了下来,城楼上乱发,碎骨头,脑 浆子溅得到处都是。
“有人闯宫,快下去捉拿!”士兵们全副武装,打起灯球火把,冲下城楼。
可等他们赶到外面,人已不在了,“快回去禀告!加派人手捉拿刺客!”士兵们不敢怠慢,迅速返回去报警。
趁着他们搜查的工夫,张小七早已经施展轻功,翻过城墙,穿过天街,闯进了皇城内院。
这大内之中,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各殿都有专门的宿卫值守,还有金吾卫,千牛卫等御前侍卫往来巡逻,戒备森严,要按平时来讲,别说是个刺客,就算是只老鼠,也会被逮住,乱刀分尸啊!
谁承想今晚来了一位横主儿,也不躲避,大模大样,逛夜市一样就进来了,这还了得,“哗!”皇城里瞬间就炸开锅了,“快!有人闯宫!抓刺客!”大批禁军护卫蜂拥而至,将张小七团团包围,最前面,数十大内高手拿着挠钩套索,冲上来就动手了。
皇家高手,个个都不是善茬,禁军也都训练有素,打起来就是一场激战,但见天上地上到处都是飞腾的人影,有被踹飞的,有被撇飞的,还有自己飞起来的,四处乱飞,撞得稀里哗啦。
李世民还没有休息,正在太极殿内批阅奏折,忽听外面声音嘈杂,向边上的值事太监吩咐道:“外面何事喧哗?你去看看!”
“是!”小太监出殿查看,不一会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喘着粗气,“皇上!大事不好了!有刺客闯宫,前面的侍卫快抵挡不住了,您赶快移驾吧!”
“哦?”李世民闻言,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有点跃跃欲试起来,噌啷啷抽出宝剑,“是什么刺客?朕好久都没有活动筋骨了,倒想跟他较量较量!”
话音未落,“咔嚓!”偌大的殿门被击得碎裂成好几块,拍了下来,把太监直接震昏了过去。
随后,张小七凶神恶煞一般,出现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初唐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