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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和宇文霞在怀远成亲,新婚当夜,李恪喝了不少酒,被众人簇拥着,推到了洞房外。
众人散去,李恪独自一人往房间走,可正当他要进洞房的时候,却看到了叫他震惊的一幕,一个男人的背影在窗户上映出来,这意味着什么,李恪的脑袋嗡了一声,飞起一脚踹开房门,就闯进去了。
房间里灯火通明,那人一身夜行衣,黑巾遮面,见李恪进屋,似乎早有准备,甩下一个包袱,破开窗户,飞身而去。
“恶贼哪里走!”李恪正待追赶,坐在床榻上、盖着红盖头的宇文霞说话了,“相公,出什么事了?你要去哪?”
“娘子,刚刚房中闯进了淫贼,你可曾见到?”
“没有啊!方才我听到声音,还以为是相公你来了,怎么?这里怎会有贼进来?”
李恪看向宇文霞,见她规规整整地坐在床头,松了口气,“你没事便好!”
“殿下,今晚是你我的洞房之夜,有事明日再说吧!”
“恩。”李恪随口答应一声,也没急于过去,从地上把那人丢下的包袱拾起来,坐在椅子上,打开观瞧。
包袱里有一封书信,信上写了几句话:
“吴王殿下,卑职是奉皇命到此侦查的大内密探,先前您为皇上找到的长生不老丹乃是一粒毒药,被宫中太监盗取,致其误食身亡,皇上猜测是突厥公主阿史那云在中途偷换了丹药,特命卑职追查。
经卑职查探,此女背景太过复杂,确有重大嫌疑。当此殿下与其成亲之时,特来提醒,万望殿下勿陷泥潭!”
信的落款处印有一个虎头貔貅图案,李恪心里清楚,这是大内最高等级的密探表明身份的专用记号。
这宫中绝密,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也就是说信的真实性不容置疑。
霎时间,李恪的眼眉就立起来了,他再次看向宇文霞,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三步两步冲过去,一把扯下她的红盖头,把胳膊抡圆了就是一巴掌,“啪!”
宇文霞毫无准备,这一下直接被打翻在床上,几乎就要晕过去,“殿下!你怎么了?为什么打我?”她边喊着,边爬起来,擦掉嘴角渗出来的鲜血。
“贱人!你看看这上面写得是什么!亏我那么喜欢你,没想到你竟如此歹毒!”李恪一甩手,把那书信砸在宇文霞的脸上。
宇文霞把信展开一看,也惊讶不已,慌忙解释道:“殿下,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是真心想帮你取回长生不老丹的,我也不清楚它为何会变成了毒药,定然有人在陷害我!”
“你还在狡辩!好啊!那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的事情给本王解释清楚!”
“殿下!我现在实在是不能说啊!”
“不能说?呵呵!多好的托辞!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丑事吗?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整日里勾三搭四,水性杨花,说!你跟本王成亲是不是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宇文霞伤心地哭了,两行泪水扑簌簌地顺着脸颊往下流,“殿下,你不可以冤枉好人!我没有,我对你是真心的!之前我无非就是用了一些小计谋而已,从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我向你保证,我到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
“贱人!你果真厚颜无耻!已经被人揭了盖子,居然还在这花言巧语!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你把我李恪当成什么了?”李恪火撞顶梁门,脑袋一热,酒劲上来了,一伸手把随身的佩剑拔出来了,“浪荡货!去死吧!”
宇文霞索性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再躲闪,“殿下!你要杀便杀,我问心无愧,能死在心爱的人手里,我也认了!”
“别装了!”此时的李恪已被怒火冲晕了头脑,就像一头疯了的野兽,冲过去一剑刺进了宇文霞的胸口。
噗地一声,宇文霞瘫倒在血泊之中。
这时候,房门被撞开了,张小七众人冲进房中,来到现场一看,都傻眼了,赶紧上前把李恪抱住,“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李恪喋喋不休,挣扎着还要往上冲,“别拦着我!本王要亲手宰了这个贱人!”
张小七见势不好,大声吩咐手下,“快过来!殿下喝多了,耍酒疯,快把他制住!”
十多个衙役扑上来,扯膀子抱腿,一起使劲,总算是勉强把他按住了。
张小七就想回头查看宇文霞的伤势,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从窗户飞进来一个人影,在空中探手抓起宇文霞,脚都不沾地,径直飞出去了,整个过程快似闪电一般,众人一愣神的工夫,人就消失了。
“快追!”
“是!”侯五带着几个会武功的弟兄随后追出去了。
张小七心中懊恼,转回身责备道:“殿下,你到底怎么了?好好的婚事怎么会搞成这样子?”
“哼!大哥,你看看那封信,看看那贱人做的好事!”
张小七不明就里,走过去把信捡起来,打开看去,眉头就皱起来了,“殿下,仅仅一封密信就能让你对她动手吗?”
“大哥!你看到信上的虎头貔貅没有?那是大内密探独有的记号,这封信绝对是真的!”
张小七叹了口气,“哎呀,殿下,我质疑的不是这封信的真假,是你对她的感情啊!别人说得再真,那也是别人说的,她是不是那样的人,你自己没有感觉吗?”
“这。”李恪愣住了。
张小七命手下衙役放开李恪,让他坐在一旁冷静一下。
程怀亮和楚恒看过那封信,也连连摇头。
程怀亮就说:“殿下,恕我直言,我觉得你的做法实在欠妥呀!在我们这些外人看来,阿史那云公主对你的感情真没得挑啊!上次你遭人诬陷谋反,差点就被皇上处死了,是谁带着老百姓闯宫为你求情的?还有你被觉班困在**寺塔里时,又是谁冒死救你的?你都忘了吗?”
“是啊是啊!”楚恒也叹息道,“一个小小的女子能为殿下你舍生忘死,不容易呀!殿下你真不该这般鲁莽啊!”
李恪依旧固执道:“就算她在意我,可她却在谋害父皇!我又如何能接受?若是她心里没鬼,为何连名字都要改?还要对我刻意隐瞒?”
“殿下呀!你满心想的都是你的父皇,你的国家,可你为公主想过没有?想过她都在为你做什么吗?你们相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中间又出了这么多事情,难道你还不了解她吗?难道非要她拿出证据,当面说出来吗?你的信任呢?
殿下,你看我虽然傻,但是在这方面,你却不如我,至少我决不会怀疑一个几次三番肯为我赴死的人,殿下,你好好想想吧!”
张小七的话无异于醍醐灌顶,李恪的脑子清醒了一大半,深知自己一时冲动,做了错事了!他呆坐着,沉吟不语。
房间的气氛格外沉重,谁也不说话了,就这样,众人一直枯坐到天亮。
黎明时分,侯五带人气喘吁吁地返回来,一脸沮丧,“帮主,属下无能,把人追丢了。”
李恪眼圈通红,起身道:“我去找!无论如何我也要把她找回来!”
“殿下!”张小七急忙阻拦道,“你没看到昨晚那人的轻功吗?除非他主动现身,不然你怎么可能找得到啊?再说,现在公主生死未卜,你又要走,你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李恪悔恨交加,“都是我的错,若她遇到什么不测,我恐怕真无颜活在这世上了!”
程怀亮安慰道:“殿下,你千万别这样,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咱们就得坦然面对,你再后悔也没什么用了,我觉得昨晚带走公主的那人应该没有恶意,公主会好起来的,他日再见之时,你再认个错,亡羊补牢,也不晚哪!”
李恪颓然坐下来,失魂落魄。
张小七众人唯恐李恪情绪失控,再出什么意外,好言相劝,把他扶回到自己房间,轮流陪护。
之后的旬月间,宇文霞再也没有了音讯,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任凭众人苦苦找寻,还是一无所获。
可人找不到了,日子还得照过呀!张小七依旧还得处理县里的政务,照看马帮的生意。
这一日,张小七将陶公义叫到县衙,拿出银票,要把之前欠的一万两银子连本带利还给他。
陶公义推辞道:“大人,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出点钱给大人应急是理所应当,您何必这么见外呢?再说马帮那头,在下还要靠大人多多帮忙呢!”
“诶,陶员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不能混淆啊,这钱无论如何你也得收下!”
陶公义拗不过他,只得接受,“那好吧!”
“这就对了嘛!说起来,本官能当这个县令,还是靠你向楚大人举荐的,本官还得多谢你才是啊!”
“哎呦,在下岂敢?大人当怀远县令乃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之前那个陈县令贪得无厌,四处盘剥百姓,搞得县城里鸡飞狗跳,民不聊生,在下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我们这些正经商人也是希望有大人这样的人主持大局,才放心哪!”
“好了好了,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本官不爱听,你要记住,本官最厌烦的就是阿谀逢迎!”
“是是!在下知道了!”
正事谈完,两人又闲聊了两句,张小七就问:“陶员外,你最近生意如何呀?”
“托大人的福,一切都挺好,最近我又从江南进了一批上好的绸缎,已经到了怀远,明日就要装车,运往西域了。”
“恩,那就好!”张小七点点头。
“对了!大人!”陶公义猛然想起一件事来,“这一趟过来,我们负责押车的伙计在快到怀远的一处山道上,看到了一件极为反常的事情。”
“哦?是何事啊?”
“有上百官兵押解着一辆囚车在那山道上经过,看样子似乎是在运送囚犯,可奇怪的是,他们却没有往咱们县城方向走,而是绕道进了大山之中,而且他们交谈时说的也不是汉话,是突厥语!”
“是吗?”张小七大惊,“押解的是什么犯人?你们可曾看清?”
“听伙计们说,囚车里装的是一名颇有姿色的女子,大人,你说这突厥人打得是什么主意?兴师动众地押送一个弱女子,还要扮成官兵,是不是太蹊跷了?”
张小七听完,心头就一颤,“被抓的女子?公主吗?该不会是我家娘子吧?” 初唐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