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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苦追阿史那云,为了找寻她的线索,险些命丧在于阗王宫,幸亏危难关头,有人把他救了出来。
李恪并不清楚救他的人是谁,他醒来时,只是看到公主倒在地上,而旁边的一个人正要对她行凶,他急忙起身阻止,却发现行凶的人正是那个为自己解毒治伤的游方郎中!
“郎中?你怎么来了?你到底是何许人?为什么要加害公主?”李恪紧握长剑,一连串地质问起来。
可游方郎中还没有回话,突然就见躺在地上的公主挣扎着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冲到墙根下,纵身翻出院墙,逃走了。
“诶?公主!别走!你去哪儿?”
“别叫了,殿下,她不是你的公主,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游方郎中声音嘶哑,朝李恪摇了摇头。
李恪一脸戒备,冷冷地盯着他,“哦?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殿下,方才我背着你刚逃到这个院子里,那个女的就突然蹿出来,要刺杀你,多亏我眼疾手快,朝她脸上打出一把迷烟,把她迷倒了,否则,你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试问,那个女的若是你的公主,她会对你下此毒手吗?”
“是吗?”李恪怀疑道,“她是不是公主姑且不论,你又是怎么来的?我记得我没带你出来呀,你无缘无故到这儿来做什么?”
郎中哑然一笑,“殿下,你走了,我不放心哪!大家都是自己人,我跟着你,到这儿凑凑热闹,给你帮帮忙,有什么不好嘛!”
“哼!你有这么好心?我怎么不信呢?”
“算了算了,你爱信不信!”郎中不耐烦道,“我可先跟你说好,现在时间紧迫,你大哥和嫂子还被困在机关里呢,要是救晚了一时半刻,搞不好他们两人就有性命之忧啊!”
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李恪登时醒悟过来,“对呀!我大哥和嫂夫人现在何处?快带我去救人!”
郎中快步来到一处院墙前,探手扳动了墙砖后的一个机关暗掣,一条地道轰然开启,他随即朝李恪招了招手,“走吧!从这下去就是了!”
“恩。”
两人一前一后钻入了地道。
李恪对游方郎中并不信任,若不是事情紧急,别无选择,他是绝然不会如此仓促地跟着郎中走的。路上,他有意无意地套郎中的话,“诶?你是怎么知道这条暗道的?莫非你经常到这儿来?”
“哪有?”郎中摆摆手,“我也是头一次来,只不过你们三人闯进殿里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儿,在这王宫里四处转了转,观察了一番,后来你们出事,我想去营救你们,正巧瞧见于阗王从这条地道里跑出来。于是,我等到他走远了,就照葫芦画瓢,打开了地道,赶到了困住你的密室,先把你救了出来。你的大哥和嫂子现在应该还被关在别的密室里,咱们快些走吧!”
简短截说,不多时,两人顺利破掉机关,将张小七和翟珊救到了外面。
二人也都安然无恙。
游方郎中焦急地催促大家,“你们别磨蹭了,赶紧撤吧!据我观察,这王宫里的机关绝不止寝殿的那一处,咱们多留在这里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哪!”
“好!咱们这就走!”
四人匆匆逃离于阗王宫,可刚跑出去没多远,后面,大批王宫侍卫就撵上来了。
“刺客跑了!快追!”
“捉拿刺客!”
“啪啪啪啪啪!”流箭飞矢漫天而下。
四人都会轻功,一边拨打乱箭,一边撒开脚步,飞檐走壁。
如果按正常情况来讲,以他们的功夫,甩开敌人逃出去,根本不在话下,可今晚却不同。
原来从王宫到城门的道路也被于阗王布下了机关,只要他们一踩到路面,就碰到一个陷阱,一蹬到墙上,一支弩箭就会射出来,
因此这一路上,他们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走得提心吊胆,磕磕绊绊,几次险些被敌人追上,若是那些守城的士兵再冲下来,前后夹击,那他们可真就遇到**烦了。
好在此时,城外的程怀亮三人又带领士兵恰到好处地开始了“攻城”。
城墙上守军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也不敢再调兵下城,围堵他们了。
他们这才得以安然跃上城头,杀掉了几个守兵,逃出城外,跟大部队汇合。
程怀亮见四人回来了,当即下令撤兵,回奔播仙镇。
于阗军对他们颇为忌惮,生怕再中埋伏,也没敢再追出来。
脱离了危险,张小七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唉,好险哪!没想到这于阗城里竟会有这么多机关消息,看来咱们没攻城是对的,要是真的攻进去了,就算是那些机关也够咱们喝一壶的了!”
“是吗?”程怀亮就问,“小七兄,快说说,你们此行如何?都遇到什么了?可有公主的下落呀?”
张小七挠挠头,“哎呦,不瞒你说,对这事我也是一塌糊涂,你还是问问殿下和郎中吧!”
“哦?”程怀亮不解地看向李恪和游方郎中,“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李恪叹了口气,将他在于阗王宫被诓之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郎中也把他救人的经过跟众人说了。
大家伙听完,没有对李恪的遭遇感到奇怪,却纷纷向游方郎中投去了异样的目光,“恩?一个小小的郎中怎会有如此高明的手段?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尽管他们心中疑惑,可对方执意不说,他们也不好深问,
郎中看出了众人的疑虑,尴尬地笑了笑,不再做声了。
两天后,众人终于回到了播仙镇。
楚恒、陶公义、朱老大带兵迎出城外。
久别重逢,大家自然都非常高兴,互相寒暄,讲述别后的的经历,自不细表。
回到城中,众人先休整了一天,第二日,他们围坐在一起,将这一路上得到的线索重新梳理了一遍,经过抽丝剥茧,他们确定了接下来要解决的三件事。
第一件,何时回唐,眼下众人虽然已拿到了龙纹玉戒,可是一枚皇帝御戒解决不了所有问题,选好回唐的时机至关重要。因此要尽可能地打探来自大唐的消息,随时了解朝廷的动向,谋定而后动,不能操之过急。
第二件,防御外敌,如今于阗王尉迟渥密对播仙镇虎视眈眈,打算勾结吐蕃,联合进犯,危机已是迫在眉睫,必须尽快构筑防御工事,想出退敌之策。
第三件,解开公主的疑团,一直以来,有关公主的事情时断时续、若即若离,实在叫人捉摸不透,那个处处给众人掣肘下绊的女子真的是公主吗?若是,她为何要这么做?若不是,那真的公主又在何处?还有,那个在昆仑山驾驭独眼兽,神似单老帮主的老神仙又是什么人?他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了什么?他跟疑似公主的女子又有什么联系?
分析到这里,众人又揣测起游方郎中的身世来,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是敌是友?为何要来到他们身边?
李恪就说:“我觉得,那个郎中很有可能就是尉迟渥密派过来卧底的奸细!”
“哦?殿下何出此言哪?”程怀亮问道。
“他若不是奸细,为何对于阗王宫了如指掌?再说,他说是他把我救出来的,可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当时也没人看见,我醒来的时候,只是看到他要对公主下手!你们换个角度想想,若是公主救我出来,他是那个想要谋害咱们的人,只是在行凶时被我撞见,才不得不改变计划,编了套谎言,蒙骗我等,这也说得过去啊!”
程怀亮摆摆手,“殿下,你的猜测可说不通啊!郎中若真像你所说,是于阗的奸细,他为何要帮你救出小七兄和嫂夫人?”
“谁知道呢?或许他背后还藏着更大的阴谋,只是眼下不能暴露而已!”
“诶,殿下,于阗王除了除掉咱们,还能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啊?小七兄和嫂夫人可是咱们的顶梁柱啊,他俩要是出事了,咱们这些人自然就得土崩瓦解,这播仙镇还不是成了于阗王的囊中之物了?而且咱们在山谷伏击于阗王的事情,郎中肯定也知道,他为什么没有事先密报于阗王?难道也是为了怕暴露?
殿下,郎中确实刻意对咱们隐瞒了他的来历底细,可他却从没做过一件对咱们不利的事情啊!相反,你的公主做的坏事,却桩桩件件都是咱们亲眼所见!诚然这次你是没看见公主刺杀你,可是上一次呢,别忘了,你上次被她刺伤,也是这个郎中帮你治好的呀!”
楚恒插话道:“是呀,殿下,当初这郎中为你治伤,可以说是尽心尽力呀,连我看着都挺感动,你要说他是奸细,还真是有些叫人匪夷所思。”
侯五也劝道:“殿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大家都看得很透彻了,殿下你又何必如此执拗?这些天,你一直神情恍惚、闷闷不乐,为了那个公主值得吗?”
“够了!不要再说了!”李恪神情黯然,眼圈泛红了,“你们只记得她现在做的事,可她之前为我舍生忘死,你们都忘了吗?归根结底,还不是当初我一时糊涂,在新婚夜刺伤了她,将她逼走,才使她遭遇变故,变成了现在这样?是我伤害了她,我对不起她呀!唉,我还记得当年的公主,她总是想帮我的忙,保护我,可是她哪知道,对我而言,再大的危险、苦难都不算什么,最叫我痛苦的,是她不在我身边哪!”
“你、你们都在说、说什么呢?大、大呼小叫的!”随着话音,吴老三从外边跑进来了。
“老三,你有什么事吗?”张小七问道。
“大、大人,我、我刚刚在院子里捡、捡到了一封书信,不、不知道是谁扔、扔下的,您、您快看看吧!”
“哦?”张小七非常意外,拿过信拆开一看,登时大吃一惊,“殿下你看!这是公主写给你的信!”
“什么?你说什么?”李恪懵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主的信哪!殿下,你不想看了吗?”
李恪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地把信接过来,一看之下,他鼻子一酸,眼泪下来了。
信上只有短短的两行字:“殿下,你不必担心我,也不必为我难过,我还是原来的我,从来都没有变过。你要保重自己,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团聚了,相信我!阿史那云。” 初唐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