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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道玄为了能顺利潜入东宫,苦心布局。这些时日,他一直在暗中观望,事情果然按照他预先设想的那样,进展得很顺利。如今他看到时机成熟,该到收获的时候了,便使计诱李承乾与己相见,借势施压,迫对方就范。
李承乾虽说是一个绣花枕头,但毕竟也当了多年的太子,在李世民身边耳濡目染,多少也有点气节,当他得知自己寻找的救星竟是敌首张道玄,一时无法接受,愤然离去。
急急赶回东宫,气还没喘匀,他便找来称心,埋怨道:“称心哪,你差点误我!那哪是什么世外高人,那是突厥的军师张道玄!”
称心满脸困惑,一字一顿道:“恩,殿下,你说的那个张道玄是谁?小子不懂啊!”
李承乾叹了口气,摇摇头,“唉,也罢,不知者不怪,你且在宫中玩耍,待我带人将那贼人抓来,献给父皇!”
“殿下殿下,不要嘛!你父皇对你那么凶,你为什么还要帮他?小子觉得那老人家很好啊,又有本事,能帮殿下,人又和蔼可亲,小子觉得他是天下最好的伯伯了!”
“称心,他可是敌人啊!”
“恩,小子只知道殿下的敌人是三皇子啊,那老伯伯又怎会是殿下的敌人呢?”
“这个。”李承乾一时语塞,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这时,侍卫跑进殿来,“禀殿下,房大人求见!”
“哦?快快有请!”李承乾挥手让称心退下,自己整理一下衣服,迎了出去。
房玄龄风风火火走上前来,一照面,就劈头盖脸地问道:“殿下!那马从善通敌之事到底与你有多大牵连?是不是殿下你指使的?”
李承乾吓得一哆嗦,看着房玄龄严峻的面容,哪还敢说实话呀,绷着脸硬撑道:“房,房大人,承乾冤枉啊!大人曾再三规劝于我,承乾怎敢做那等傻事?马从善是突厥的奸细,混入我的东宫刺探情报,是我一时失察,才被这厮钻了空子,我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呀!”
“殿下一向忠厚,若不是事情摆在眼前,老臣也绝不会相信!殿下,此事当真不是你授意的?”
“承乾惶恐!”
“若只是失察之过,倒也还好!”房玄龄松了一口气,“殿下,休怪老臣莽撞,你知道今日皇上叫我们四个大臣去内殿,是商议什么吗?”
“承乾愚钝,还请大人明言!”
“圣上要改立储君,废了殿下,另立吴王李恪为太子呀!”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李承乾身子一软,“扑通!”瘫坐在椅子上,傻了。
房玄龄语气沉重,“唉,若不是我和你舅舅苦苦劝说,现在废立的诏书恐怕已到东宫了!”
“房大人救命!救救我!”李承乾哭道。
“殿下莫急!皇上说要等到马从善的案子了结后再做定夺,不过既然殿下与此案无甚瓜葛,相信皇上明察秋毫,再加上我和你舅舅力保,殿下应能渡此难关。”
李承乾闻言,愈发心慌了,打碎的门牙往肚里咽,有苦说不出,吞吞吐吐道:“恩,恩,承乾惭愧,全,全赖大人相助啊!”
房玄龄安慰道:“殿下尽管放心,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和你舅舅定然会全力以赴,不过我们也只是辅助,最终左右皇上决定的,还是殿下你自己的表现啊!望殿下能知耻后勇,奋发图强,重新赢回皇上的信心!”
李承乾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哪里还能听得清房玄龄在说什么,胡乱道:“恩,承乾谨记!”
房玄龄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一点,“如此,老臣便先离开了,殿下珍重!”说着,退了下去。
李承乾颓然靠在椅子上呆愣了半晌,心中叫苦不迭,“这可如何是好?一旦马从善招供,自己漏了馅儿,那就是身败名裂,万劫不复啊!
也罢!事到如今,也没有退路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就请那张道玄来帮忙吧!”
李承乾打定了注意,即刻动身,再次赶往栖凤楼。
夜色渐深,酒楼也快打烊了,好在张道玄所在的雅间灯火通明,李承乾慌慌张张推门而入,也顾不上什么太子的尊严了,一进门,他就跪倒在了张道玄面前,“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咣咣咣,连磕了三个响头。
张道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故作吃惊道:“哎?殿下这是何故?”
“承乾先前多有冒犯,还望仙长切勿挂怀,承乾给您赔罪了,此次我是真心诚意想要拜仙长为师,请仙长莫辞辛劳,收承乾为徒吧!”
“恩!既然殿下如此心诚,老朽便勉为其难,答应于你,起来吧!”
李承乾站起身,规规矩矩侍立于旁,大气也不敢出。
张道玄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好!不想今日老朽喜得高徒,可喜可贺呀!呼勒,快给殿下上茶!”
李承乾怎敢造次,赶紧毕恭毕敬将茶水端上前,“师父,您先请!”
张道玄接过来,抿了一口,“恩,好,殿下自可安心,以后有为师辅佐,定会保你万事无虞啊!”
“徒儿一切全仗师父护佑,还请师父移驾东宫,徒儿也好早晚侍奉,聆听师父的教诲!”
张道玄假意为难道:“这个嘛,为师身份特殊,出入多有不便,只怕会连累殿下。”
“师父放心,徒儿早已安排妥当,在东宫内给您选了一处僻静的院落,徒儿会派专人守护,封锁消息,保准无人能打扰师父的清静。”
张道玄点点头,“好吧,既然殿下如此盛情,为师却之不恭,便依殿下吧!”
李承乾大喜,当即带着张道玄和呼勒离开栖凤楼,趁着夜色,悄悄返回东宫。
安顿停当,李承乾急不可耐地问道:“师父,徒儿的厄运已迫在眉睫,师父您看该如何化解啊?”
张道玄胸有成竹,呵呵一笑:“殿下毋须焦躁,尽管逍遥快活去吧,一切为师都会替你摆平的!”
“可是。”
“诶,以后殿下只需放心玩耍,遇到难处告知为师便可,为师自会帮你解决,至于如何行事,为师自有安排,殿下就不必多问了。”
李承乾还有些疑虑,可转念一想,也无所谓了,反正师父已经承诺帮自己了,管他怎么做呢,少操一份心,还能和称心过几天快活日子,何乐而不为啊!
想着,他施礼道:“是,那便有劳师父了,天色已晚,师父尽快歇息吧,承乾告退!”
“下去吧!”
见李承乾离去,呼勒随后跟出去到院子四周查探一圈,兴冲冲返回来对张道玄道:“还不错,此地果然是一处隐秘所在,军师,您真高,只言片语便将这傻太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看来,我们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
“不,这只是第一步,咱们得慢慢来,把大唐这偌大的水池搅浑,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下一步,我们必须帮太子站稳脚跟,而后再见机行事。”
“军师您打算怎么办?”
张道玄眯缝着眼睛,狞笑了一声,“你还记得恶阳岭上,被我们活捉下蛊的那个小丫头吗?听说她要嫁给李恪了,我们可以从她身上下手!”
呼勒惊道:“军师莫不是要施展蛊术了?”
“没错,那小丫头虽然被救,可没有我的解药,她体内必然还有蛊毒残留,只要我做法稍加引导,便可以操纵她替我们做事!你近几日加强戒备,不要让闲杂人等进入院中,再给我多准备些毒虫黄酒,我要做法勾魂!”
“是,属下遵命!”呼勒领命而去。
这边按下不表,再说大理寺的监牢中,牢头和几个狱卒正在扯皮打趣,忽然大门一开,张小七被五花大绑押解进来。
“哎呦呵,又来一位不开眼的!”几人晃晃荡荡地围拢上来,抱着肩膀上下打量面前的壮汉。
见对方没什么表示,牢头歪歪嘴,“他娘的,一看就是个愣货!喂,新来的,咱们这的老规矩,听好了,贪赃枉法的,孝敬我们每人五百两,供你好吃好喝;杀人越货的,每人一百两,免一顿杖刑,还包断头餐;奸**子的,直接拴马桶上。你算哪种?自己对号,该怎么做自觉点,别让我们废话!”
张小七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一帮宵小少他娘的聒噪,爷最近没心情,你们最好都安分点,要是惹恼了爷,赏你们每人一顿拳头!”
“哎呀!”牢头把眼珠子瞪得溜圆,“到了这地儿,还这么嚣张,真是贱皮骨,找挨揍啊!哥儿几个,还等什么,给这小子松松骨头!让他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狱卒们不由分说,操起碗口粗的大棍子,搂头盖脸就开揍了。
这杀威棍是例行公事,对付愣头愣脑,不懂事的,这是一贯的招数,可他们哪知道这一回可是碰上硬茬了。
张小七虽然大伤初愈,刚刚醒过来,身体虚弱,但对付这几个小虾米,还不在话下,就见他微微一扭身将绳子崩断,回过头来,把铁拳抡开了,“去你娘的吧!”噼里啪啦,一时间,连人带棍打得到处乱飞。
片刻后,尘埃落定,再看桌椅板凳散落一地,到处都是折断碎裂的棍子把儿,几人鼻青脸肿地爬起来,“快!快叫人,有犯人殴打官差!”
张小七掸了掸袖子,“一群杂碎!老子连皇上都骂了,打了你们又如何?识相的快点找间牢房,带我进去,再敢多嘴,惹得老子不爽,把你们眼珠子抠出来当炮踩!”
牢头听得一愣一愣的,心说:“什么情况?”揉揉脸上的伤口,找来案卷一看,“诶我去!还有这号人物!咱也见过横的,没见过你这样的,一个小兵敢当众顶撞圣上,你是破天荒了,蝎子粑粑独一份啊,原来找死还可以这样,算你狠,没说的,爷!天字**死牢专候大驾,里边请!”
张小七一挥手,“头前带路!”
牢头点头哈腰走在前头,几个狱卒战战兢兢跟在后面,生怕这位爷再动手,边走还边拿好话哄着,“好汉,是条汉子!”“爷们,纯爷们!”“纯的!”
张小七也不搭理他们,大步流星往里走。
拐了几个弯,牢头停下脚步,打开一扇牢门,“爷,您请!”
张小七趾高气扬走了进去。
后面,牢门咣当一声关上了,狱卒们找来一条粗重的铁链子往门上缠了好几圈,又上了三把大锁。
张小七不管那些,转过来看了看牢房里的陈设,一张单人床,被褥整洁,旁边还有方桌和两把椅子,地面也很干净平整,“条件不错嘛!”他想着,又看看旁边的牢房,什么也没有,烂草垛子,又脏又破,明显差了很多。
这时,对面牢房里,一个人朝着正在锁门的狱卒大声叫嚷起来,“哎,那人给你们多少钱?凭什么让他住好房间?我给你们每人一千两,你们却让我住这狗窝里!”
张小七听声音有点耳熟,紧走两步,仔细一看,“哎呦!那不是马从善嘛!” 初唐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