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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因过渡疲劳,精神已然恍惚,李创高声呼喝也不过是叫他快些清醒过来。
李创夜枭般的声音,令大汉的眼神逐渐清澈,狠狠地吐了口胸中郁闷之气,跌坐于黄土之上,不曾言语半句,无比脆弱而木然地看着大火后的残骸。
“给他弄些水喝,抬下山去吧?”
大汉缓缓地挥着右手,轻轻说道:“不用,我自己来。”
说罢双手撑地,便要站起来。
却只是拱了拱腰,瞬间瘫倒于原地,大汉顺势向后躺倒闭上双眼,久久不愿张开,混浊的泪水无声地滑过耳际。
在高杰的招呼下,众人找来一块没有烧毁的门板,放在大汉身旁,准备将其抬走。
李创闪身脱下水蓝色战袍,铺开在门板之上,没说一句话,接过战士手中的孩子,大步向战马走去。
干燥的黄土地因清脆的铃声而初显生机,孩子因感受到众人的善意,而慢慢地放开心扉,在李创身前伸手玩弄着摇摆的丝缰。
“骑马好玩吗?”为免除孩子心中的恐惧,李创不敢提关于村庄的一点一滴。
“好玩!”
“叔叔教你骑马好不好?”
“好啊!咯咯咯!”如清脆马铃般的童音,瞬间于颓废的山沟中响起,“驾!”小手轻摇,带动了手中的缰绳。
善解人意的青鬃马,掂起轻松的步伐,马蹄塔塔喝着铃铛,奏出了一片只属于童贞的音乐。
“叔叔想问你几个事可以吗?”
“叔叔不用试探我,想问你就问吧?”孩子并没有因为玩耍而失去理智,令李创有些意外。这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根本与他的年龄不相符啊,难道是侏儒吗?
不用考虑,李创第一时间将心中的想法给否定了,成人那有如此真挚的童音,清澈的眼神。
“那么大的灾难,你不怕吗?”
“有什么怕的,我只是个被收容的要饭的,另外,他们都去天堂了,应该为他们高兴才对。”
“你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有,不关心爹爹的孩子不是好孩子,”看着依然躺在门板上没有一点声息的大汉,李创责备道。
“他是我的恩人,我会感激的,但不是我爹,爹娘早就饿死了,”此时男孩的眼中现出了悲伤的神情,却依然忍着没有叫已现的泪花落下来。
“嗯,叔叔错怪你了,想哭就哭吧,没有人会笑话你,”抚着孩子的小脸,李创沙哑的声音中现出了许多慈爱。
“不!”男孩倔强地转走盯着李创的双眼,看着手中的缰绳道,“爹娘说过男儿流血不流泪,是好汉就要笑着面对人生。”
“呃……”
这孩子真不一般,说的话竟然叫李创有些汗颜,曾经的自己不知道有多少次暗自神伤,轻轻落泪。而哪最多不过是感情上的挫折,与这孩子所经历的苦难根本无法比拟。
“叔叔,你刚刚不是与恩人说,男子汉不要只顾哭嚎吗?”半天没感觉到李创的动静,小家伙竟然回头来瞧,“我都听的懂!”
“你想有个家吗?”
“当然想,都是苦命人,自己能不能吃的饱都是问题,更不要说再多个我了,所以没人敢要我!”男孩语气之中有些委屈,如此聪明懂事的孩子竟然没人敢收留,任其流浪江湖。
“呵呵,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爱怜之情溢于言表,李创不由抱紧了身前的娇儿。
“村里人告诉我的,我已经在这村里呆半年多了。”
“那里不是你的家吗?”
“不是!”
“那个救你的人,你也不认识吗,他不是村里的人?”
“不知道,我也不认识他!他闯进去的时候,我正在睡觉呢?然后他打塌了窑口,叫我不要乱叫,就这样!”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李创终于明白,孩子对面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清楚,并且这事虽大,对孩子根本没产生负面的影响,是自己想的太多,还是原本乱世中的孩子就如此坚强。
“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我叫张鼎,叔叔救了我,叫我鼎儿就可以了,爹娘都是这样叫的。”
“鼎儿,好名字,”轻轻拨弄着鼎儿发间的乱草,颠簸着青鬃马固有的节奏,“鼎儿愿意与叔叔在一起吗?”
“愿意!”根本没有犹豫,张鼎兴奋地答道。
“为什么,你就这么相信一个陌生人吗?”
“因为……”张鼎小眼乱转,转头打量着笑容满面的了李创,“叔叔长的帅气,女孩子都喜欢,更别说我一个小孩子了。”
“你的话可一点都不像个孩子,”默认了张鼎的恭维轻笑道,只因李创还没从对十岁左右孩子的最初认知中摆脱出来。
“我们都差不多啊,不过他们都没我聪明,咯咯!”张鼎喜好地笑着,“叔叔的声音有点难听,不过先将就着听吧!”
“如此损叔叔,不怕打屁股吗?”被说声音难听,李创更是加粗了本就粗糙的声音,瞪大眼睛虎视着身前的张鼎。
张鼎再次眨么着大眼睛道:“叔叔都说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就要说实话,这也要打屁股啊,真不好玩儿!”
“叔叔很喜欢你的脾气与聪明劲儿,若是能叫我声爹,屁股就不打了,”二十好几的李创,竟然与孩子耍起了心机,来个讨价还价。
“爹可不是乱叫的,我曾经发过誓,只有能带我飞的人,才配当我爹!”小脑袋一扭看都不再看李创一眼。
“嘿,这熊孩子,这问题有些难,”李创拍打着张鼎的小脑袋,思索了片刻后,“叔叔不但能带你飞的更高更远,现在就能给你飞一般的感觉,相信不?”
“不信!”
“坐好喽!”
唏溜声响,李创带动缰绳,青鬃马如箭离弦,伴着孩子的尖叫与满足的笑声,穿梭于纵横交错的沟壑之间。
村庄的灾难对张鼎看起来没什么大的影响,但在其内心中已然打上深深的烙印,从睡梦中惊醒,沉睡后的呢喃就可知一二,得到李创与高桂英慈爱的关怀,终是摆脱了梦魇。
被救起的大汉,其实精神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他不愿意面对现实,不面对现实可以,终是要说个明白,村庄中生存下来的人只有两个,唯一能解释清楚的也只有他了。
在行军的过程中,大汉说道出了发生在村庄的一切…… 血染明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