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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美酒,没有佳肴,只有皎洁的月光和纷飞的飘雪为伴。唐昊和苏筱晴坐在园中藤架下的石椅上热切地讨论起案情,月光映衬着二人的背影显得越发地默契配合。
唐昊并没有急着直接告诉苏筱晴,而是重新将事件整理了一遍:“首先,徐毅,娶妻张氏,因赵雪与刘赫然发生口角,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将刘赫然推下悬崖致死。而后,以私奔为由,联合张氏欺骗赵雪,谋财害命。其次,孙和,一妻一子,为人仗义。为救罗昆打伤癞子,更是为罗昆帮他隐瞒杀人事实。却因好色,当街调戏允安县主被关进死牢。其三,丁利兴,素行不良,已有家室,却因一个青楼女子将书生打伤,更极有可能是其致死。因当街打人被关进了吴城县的牢狱。现在你可看出,他们有什么共同点么?”
苏筱晴认真地听着唐昊的话,仔细思索着:“最明显的共同么,就是都不是好人。也就孙和稍微好一点。不过咱们之前推断这只是原因之一,却不是主要原因。那么还有的就是……不忠!!”
唐昊赞道:“聪明!赵雪姑娘一心爱恋徐毅,却被徐毅欺骗杀害。孙和有一妻勤善养家,却仍不改好色,当街调戏女子。丁利兴家有一妻两妾,都是贤惠之人。丁利兴却还要为一青楼女子争锋吃醋,完全不理会夫人的劝言。这些,都是不忠!而且,牢狱之中,符合这样情况的人,只有他们三个。所以,张氏没有被杀,罗昆也没有被杀,死牢里那些犯了死罪的人都没有被杀。因为他们虽然犯了法,甚至杀了人,但却没有对爱人不忠!”
“所以,这个厉鬼是对不忠之人有着特别的仇怨。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被爱人欺骗所以被害致死的。”苏筱晴分析道。
“我觉得徐毅的事情应该就是契机,刺激那厉鬼产生了想要杀人报复的怨念。所以孙和和丁利兴都被关进去半年了才出事。”对于鬼怪之事,唐昊并不太懂,他能想到的,也就只能是这些,“你说会不会是赵雪姑娘本人?”
苏筱晴想了想,有些犹疑:“不太像。从她被杀到徐毅被关进死牢,不过大半个月,时间太短。那厉鬼能够杀人而后消失于无形,我根本没有察觉一丝一毫的踪迹,可见功力不浅。理论上来讲,至少得比于映秀所经受的时间要长些吧?”
“理论上?”
“那天你们说到会不会有什么秘法能让鬼怪隐匿踪迹。我也在想,如果果真有这样的秘法,那我们按照理论上的东西去找,恐怕是要找偏了。所以……我没法确定。”
苏筱晴没办法确认厉鬼的身份,唐昊也只能自己琢磨:“这却难办了……嗯,不该是赵雪姑娘。如果有秘法,能产生这样的神力,那赵雪姑娘是知道凶手是徐毅的,应该早下手了,而且,也没理由不杀张氏。说不通……”
天色愈发晚了,苏筱晴打了个哈欠,唐昊也觉得累了,二人说了会子闲话便各自睡去了。一夜好梦,次日早上起来,唐昊和苏筱晴告辞了贺月,返回吴城县。贺月果然履行诺言,让人驾了辆马车送二人回去,车上还配了暖炉和一些小零嘴,倒让二人好一阵感激。
“果真不怀疑她了?”苏筱晴问道。“她”指的就是贺月,因为县主府驾车的马夫还在车外,说话难免还是要小心些。否则那允安县主若是知道他们还在怀疑她,恐怕又要杀过来了。
唐昊犹豫了一下,道:“是条线索,不过应该不是她。”
苏筱晴点点头:“也对,你那么跟她斗气,若是厉鬼,早气炸了。”
一路上二人没有再说起案子的事情。虽说马车舒适,但是却比骑马速度慢上不少。直至中午时分,唐昊和苏筱晴才回到了一醉金。车马劳顿不易,唐昊让苏筱晴先休息会儿,自己则去找童义弘和魏海来商议案子。遵照唐昊的指示,在唐昊走的这两天里,童义弘和魏海也没有闲着。他们时不时装作路过的样子在月湖阁附近徘徊,看看有没有奇怪的人出入。然而两天过去了,并没有任何发现。
唐昊将自己的发现和推断一一详述,众人恍然大悟,顿觉这条线索非常重要。唐昊立即决定让童义弘去县衙的卷宗里翻查所有涉及有被爱人背叛或有不忠行为的案子,整理出来,一一详查。
童义弘离开以后,魏海支支吾吾道:“昊子,我有一个想法,不过不知道合不合理……”他并不擅长推理破案,对于自己的意见也很没有自信。
“什么?”唐昊却完全没有在意。案件涉及鬼怪,连苏筱晴都确定不了,谁又能自称大师呢?这个案子查探至今,也都是大家一起讨论,群策群力的结果。
“我也不太确定,只是在想。你说,如果那厉鬼有秘法躲过苏姑娘,那会不会我们已经见过这个厉鬼了,或者就是我们认识的哪个人呢?”
唐昊摩挲这光滑的下巴,眼珠转了转:“当然是有可能的。一开始我们不是还怀疑过允安县主吗?不过现在她基本被排除嫌疑。所以也可能不是我们认识的人,我们不能随便放弃任何的可能性。等弘哥查了卷宗来看看吧。”
吃过了午饭,唐昊省起自己回来了还没有去跟县令何陌汇报情况,匆匆收拾了赶往县衙。到了县衙,却听师爷说何陌在何府。唐昊只得又赶往何府。不知为何,唐昊不喜欢去何府,虽然对何陌和何柔都没什么偏见,甚至从允安县丁府回来以后,对何家父女二人的印象反而更好了,但就是本能地觉得能不去就不去。只是离县查案两天,即便是有允安县主的授意,回来后无论如何也该来禀报一下情况。
入得何府,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各种盛开的鲜花,令人赏心悦目,唐昊着实为何柔的灵巧所折服。院里栽的是和丁府一样的梅花,有的已经开花了,有的还含苞待放。“唐大人来了。”何柔听说唐昊到府上来找何陌,便迎了出来,“月儿这回没有难为你吧?”
唐昊笑道:“若不是县主殿下,我这一路还不知吃多少苦呢。那马车太舒服,坐得我都不想出来了。”
何柔抿嘴一笑,道:“我就说嘛,月儿没什么坏心眼子的,不过是个孩子,爱使小性子折腾人罢了。你去找父亲吧,他在卧房歇着呢。昨晚下雪,怕是那会儿着了凉。”
“县令大人又病了?”
“父亲毕竟也一把年纪了,最近这案子虽说都是你在查,他也没少操心。府尹大人那边的压力,都是他在顶着呢。这天气忽然就凉了,父亲身子骨也弱了。”何柔说着,也是叹息不止。
唐昊不知道何陌竟然还替他顶着上官们的责难,除了上次生病时抱怨过一次,此后居然从未提过一句,心里不由得有些愧疚,忙问:“可请了郎中了?”
“今儿一大早就请了,也看过了,开了几副药。厨房里一直熬着,父亲刚刚才喝了一碗。喝完又觉得嘴里苦得难受,我正准备去弄点甜点来就听说你来了,想着作为主人,还是要先迎了你才合适。”
唐昊慌忙道:“这可真是我的错了。何姑娘孝顺,既然县令大人想要甜点,还当先为县令大人才是。我算不得什么的。何姑娘,你忙你的去吧。”
何柔笑了笑,微微欠身一礼,让下人带唐昊去找何陌,便自转身离去。唐昊跟随下人到了何陌的卧房,只见何陌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看见唐昊进来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用手势让他坐在一旁。
唐昊生怕扰了何陌休息,简要地将事情跟何陌说了一番。何柔端了一些银耳汤进来,一勺一勺地喂何陌喝完了汤。何陌的气色看上去也好了一些,不似之前那般颓然了。或许是感觉到有力气了些,何陌让何柔扶他坐起来,靠在床头。
“大人病了,当好生休养。案子的事我一定不会辜负大人的期望的。”唐昊欠身恭敬道。
何陌欣慰地看着唐昊,喘了喘气,道:“我知道你不会的。咳咳……这案子麻烦,涉及的事情,人情关系也多。你是个机灵人……这次那允安县主能容你,以后别人却未必能,咳咳……别案子没查出来,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谢何大人关爱。”唐昊由衷地感谢。这一年的相处下来,虽说他和何陌一直是有些利益往来的意思,但是何陌为人并不算坏,对他也时有提点教训。
“好了,你也刚回来。咳咳……这几天下雪,天凉了,容易受寒。累了就歇息会儿再查案,不急。”何陌边咳边说着。官场上的人情世故复杂,像何陌这般能四处周旋平衡,又能尽量保持公正之心的官员的确已不多见。唐昊很是感动,又跟何陌说了些宽慰的话,见他着实是困了,这才告辞离开。
魏海帮着玉姬正在拾掇她的地窖中的酒藏,入冬了,该挪一挪的,该擦拭一下的,竟都是体力活。待到唐昊从何府回来,两人已经累得在椅子上瘫坐着不愿动弹。
“筱晴呢?”唐昊一进门,瞄了一眼魏海和玉姬,问道。
“她说跟你去县衙看看,估计也快回来了。”魏海回答,忽然跳了起来,惊道,“你怎么叫她名字了?!”旁边的玉姬虽已累得不行,却也是一脸惊讶地盯着唐昊。
唐昊尴尬地笑了笑:“我跟她道了歉,我们和好了啊。”
“就这么简单?”魏海不可置信道。
“对啊。筱晴又不是什么恶人。把事情说清楚,道了歉,也是可以做朋友的嘛。”唐昊笑道,“她非要我叫她姐姐,我总觉得怪怪的,还是叫名字好些。”
玉姬戏笑道:“她长你两岁,叫声姐姐有什么好奇怪的?”
唐昊嘻皮笑脸道:“因为我只认玉姬姐姐一个姐姐嘛。”玉姬伸手在他额头戳了一下:“你呀!油嘴滑舌的,只会说浑话都人开心。”
魏海笑道:“这可不是浑话,皇帝赐的宅子都比不得玉姬姐姐的这一醉金,这里才是我们的家呢,姐姐就是我们的姐姐。”魏海虽说脑子笨,却也是个会说好话讨人开心的。一番话直说的玉姬好不宽慰欣喜。
正说话间,苏筱晴回来了,唐昊正想跟她打招呼,却见她已急匆匆地走过来,拉起唐昊三人就往里屋走。直到进了屋,左右看看,关上房门,这才放下心来。唐昊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魏海和玉姬也是奇怪地看着苏筱晴。
苏筱晴严肃地看着三人:“我说的话,你们可都信么?”见众人毫不犹豫地点头,苏筱晴这才继续道:“唐昊,你们那个何县令有问题。” 灵妖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