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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立退下后,齐凯命人将周广华的尸体抬到府衙的陈尸房,和唐昊卫玲儿道尚书府前堂,询问家中知情的仆从家人。周广华家中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发现尸体为止的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了周府前堂。长子周安四十来岁,在朝中任工部侍郎,看上去是个书呆子。唐昊和卫玲儿虽有朱彦卿的特令,还是东陵国的使臣,但是毕竟没有南安国的官身,坐在正中堂前审案的还是府尹齐凯。
齐凯肥胖的身子往堂前一坐,官威自显。不过底下的毕竟是礼部尚书的家人,他面上依旧是和善的模样。唐昊自见识了周广华人前人后大相径庭的态度,对这些心里不知道藏着什么坏心思的人也不那么相信了,只是面无表情地和卫玲儿坐在一旁陪审。
只听那周安道:“原本我今日是不在家的,但是父亲早上派人来叫我过去,说是有重要的事要说。晚上回了家,却得知父亲和丞相刘闳刘大人正在商谈要事,所以没有打扰。到了刘大人离开的时候,天色也不早了,我便想着早上再说,却不料早上起来就听下人说出事了。”
接下来是周广华的原配夫人徐氏:“老爷身体一向健壮得很,吃饭也很小心,要下毒可不容易。我看就是燕儿这小蹄子害死了老爷,想给她儿子争家产!”说着扯着一个小妾模样的人打骂起来。
那燕儿边还手边骂道:“要说争家产还不是你这老太婆争得最狠?就算老爷去了,这家产也分不得我母子多少,我何苦来害老爷?”
“你一直吵着老爷想帮你那赌鬼儿子还赌债,老爷始终不答应,怎么就不可能你生了歹心害老爷?”徐氏破口大骂。
齐凯立刻让衙役把她二人分开,唐昊和卫玲儿在一旁偷笑。原以为这大户人家的家眷都会知书达理一些,没想到真出了事,相互攀骂起来也和下关村的张大妈一般蛮横粗野,全都盯着尚书大人的家产,不知道周广华地下有知,会不会感慨自己教导无方,也没有以身作则,养出了一群面善心狠的白眼狼。
周安看上去性格比较软弱,自己的母亲和姨娘又打又骂,他却只是站在旁边,时不时地喊上一句:“别吵了!”除此之外,便再也没了别的作为。
齐凯悄声对唐昊道:“别看周广华表面和善谦卑,在家里可是强势的很,非得装出个人五人六的模样。他养出的那两个儿子,长子周安在工部最是没脾气没主见的,小儿子周虎今年十四岁,在他老爹面前装乖,在外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眼里的暗喜不屑之意尽显。唐昊微笑着点点头,没有接话。这齐凯想必以前也看不惯周广华,只是他职位低,就算不喜也不会表露。现如今周广华一死,后继无人,齐凯多少也有些幸灾乐祸的心思。
周家人吵吵闹闹,互相责怪,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唐昊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东方长乾道长可曾回过府上?”
徐氏听唐昊这么一问,道:“那个道长道行很高,老爷很喜欢跟他一起谈经论史。”她不知道东方长乾如今已被朝廷通缉。
周安毕竟在朝为官,多少知道些事情,忙暗中拉了拉母亲的衣袖,然后拱手道:“那个东方道长总是神出鬼没,父亲也经常抱怨他行动没个准处,不过道长毕竟是出家人,所以父亲也没有多问。”
唐昊冷笑,想必是周广华一直教他这么说的,东方长乾如此肆无忌惮,既牵扯到了玉辰公主的案件,还试图直接刺杀查案人员,若说周广华丝毫不知情鬼才信呢!现下他把东方长乾推出来当挡箭牌,东方长乾想必恨透了他,这报复杀人的动机也是有的。只是竹姬说当日卫玲儿下手极重,那一爪下去甚至能看到他的背骨,东方长乾究竟是有几条命还能跑回来悄无声息地给周广华下毒?
齐凯又问:“那刘闳刘大人与周大人说了些什么你可知道?”
“刘大人和父亲商谈要事,没有允许,谁也不会去打探的。”周安慌忙道。
“虽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过妾身曾听见刘大人和老爷在争吵。”燕儿想了想道,“老爷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不太高兴。”
“看来这位刘大人也有嫌疑啊。”唐昊似笑非笑,“齐大人,你说呢?”
齐凯顿时尴尬,支吾着笑道:“刘大人乃朝中重臣,纵使有什么政见与周大人不合,也不至于要杀人的。”
“哦,原来他们政见不同啊。”唐昊不理齐凯的慌乱,笑道,“好了,今日先审到这儿吧。我先去禀报皇上。”说罢拉着卫玲儿就走了,留下齐凯坐在堂上猛擦冷汗。
唐昊和卫玲儿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去皇宫,而是径直回了客栈,前几日卫玲儿慌乱带着唐昊进宫求救,许多东西都杂乱不堪,更有卫玲儿许多重要的药书古籍也放得乱七八糟。二人将该放的东西放好,略微收拾了一番。唐昊想吃卫玲儿变出来的美味佳肴,这个愿望却被卫玲儿非常直接地无视了,只是在客栈随意吃了些东西方才入宫。
进宫却见朱彦卿已是焦急地在殿内徘徊等待他们的消息,唐昊和卫玲儿这才意识到,周广华非一般人,不论他的行为是好是坏,一个礼部尚书突然就被人毒死在了家里,恐怕作为皇帝的朱彦卿的压力一定很大。
朱彦卿听了唐昊的描述,不禁有些困惑了,到底是谁想要杀周广华?卫玲儿分析道:“现如今主要是杀人的动机不明确,这周广华也实在有些招人怨,好像什么人都跟他有点矛盾。”
“对啊。”唐昊接着道,“若是仇杀,那东方长乾被周广华当作挡箭牌四处被通缉,是有理由杀他的。刘闳刘大人和周广华政见不同,当晚还吵过架,也有嫌疑。若是私怨,原配徐氏想分家产,小妾燕儿想替儿子还赌债,没得到周广华的同意。这样想来,徐氏,燕儿,次子周虎,都是有可能杀他的。不过这样倒是简单了,至少说明只是周广华人品太差,与玉辰公主的案子倒是无关。”
朱彦卿闻言觉得有理,转念叹道:“不管怎么说,如今玉辰案子的两个嫌疑人,东方长乾失踪,周广华死了,却是进了个死胡同。”说着忧心地直叹气,尽管已无战事压力。但是每当夜晚降临,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自己亲手刺进玉辰身体里的剑,看见她眼含泪水,在自己面前倒地与世长绝。他必须要弄清楚原因,否则他即使死了也无颜面对玉辰。
唐昊轻轻拍拍朱彦卿的肩,劝道:“别担心,那话怎么说来着……车到……到沟前……到沟前……必有路!”卫玲儿撇嘴一阵鄙视:“你才‘到沟前’呢!我和彦卿哥哥都‘到山前’!你自己‘到沟前’去!”唐昊知道自己又记错了话,尴尬地挠挠头,讪笑道:“就这么个意思,你们理解就行!”
天色渐晚,唐昊和卫玲儿和朱彦卿又说了会儿话,便告辞回客栈去了。两人打开门,却见一个黑衣身影慌乱从屋里想跳窗逃出。唐昊即知是遇了贼了,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那黑衣人似乎并未提防有人会回来,被卫玲儿堵了出路,转身就被唐昊扑到压在地上。
卫玲儿关上房门,点亮蜡烛,只见那些古籍都被翻得乱七八糟,显然是冲着灵狐的灵药来的。却听唐昊这边惊愕的声音:“竹姬姐姐,怎么是你?!”
卫玲儿扭头,那黑衣人脸上遮脸的黑布取下,可不就是竹姬么?卫玲儿奇了:“竹姬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竹姬黯然不语,卫玲儿拉着她手道:“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跟我说便是,我给你找药,何须如此。倘或不留神惊动了官府,岂不是我还害了姐姐?”竹姬是妖,本身法力不低,论理唐昊应该抓不住她,这么想来多半是她之前的伤害没有完全好。
唐昊也跟着道:“对啊,是不是上次的伤还没好?”尽管竹姬的表现十分古怪,但是唐昊还是没有选择责怪她。
竹姬见他二人丝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我不是给我自己找药。”
“那是谁?”
“是……”竹姬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地道,“是玉姬。”
“玉姬?”卫玲儿更加疑惑了,“你上次不是说她用些草药就好了么?”
“没有……我也不知道,她的状态忽好忽坏,我也说不上来究竟是怎么了。”说起玉姬,竹姬的神情瞬间便变了,似乎有一些痛苦与绝望。唐昊不明白倘若玉姬只是普通的生病,为什么她会出现这样的表情,没有说出来,却留了个心眼。
“我和昊哥哥去看看她吧。”卫玲儿笑道,“这些书你拿着也是看不明白的,我说不定能知道呢。”
竹姬闻言有些心动,又有些犹豫,唐昊和卫玲儿不知她为何会有如此情绪,只见她最终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好吧。玉姬生病的事,你们不要外说。我也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唐昊和卫玲儿点点头。
待到了玉姬的屋子,一进屋就能闻到阵阵馨香,闺房陈设极有风韵。茶具古琴置放整齐,显示出主人干净整洁的习惯。唐昊第一次进女子的闺房,待得见了这样的装潢,更加紧张了,生怕自己粗俗举动惹人生了厌。只见床榻之上睡着一个美人,竹姬上前将帘子掀起,轻声道:“玉姐姐,唐昊和玲儿来给你看病了。”
玉姬听说,虚弱地说了声:“不要!”唐昊和卫玲儿俱是一愣,为什么要拒绝看病呢?竹姬温声劝慰:“玉姐姐,何必受着这样的苦楚?且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不能让我看着姐姐这样受苦,却什么都不做吧?”说着自己也抹起眼泪来。
玉姬轻叹一声:“时也,命也,罢了……”玉姬知道竹姬行事向来就比她果决,既然她将人已带了来,自己也是无力拒绝的。竹姬见她没有再反对,便让卫玲儿和唐昊上前来。
只见玉姬的脸上竟有三道骇人的伤疤,难怪一直以白巾遮面示人。那白巾遮掩了伤疤,也为玉姬平添了一份神秘的美感。玉姬的皮肤白皙,前些时日见她跳舞时已见识过,只是现在显得更加苍白了。再细看去手臂似乎也比上次见她细了一圈,显得愈发瘦弱。
“姐姐不好时便是这样,面无血色,一两天便迅速消瘦,可过几天又好了,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只是发作时周身难受,如有蛇蚁啃食一般,又抓挠不着,浑身乏力无气。起初只是两三月一次,最近却是越发地频繁,发作时也更加痛苦了。”竹姬很是忧心。
卫玲儿皱着眉头:“我不曾听说有什么病症是这样的。不过以前玩闹时,曾听说有些恶人,善用毒蛊害人,似乎曾有这样的症状。”
竹姬见她果然知道,喜道:“那可曾有药能治?”
卫玲儿想起当时听那人说被下了这种蛊的人除非下蛊人自己解蛊,否则别无他法,多数在一年内就凄凉地死去,不禁有些犹豫,不知是不是该这么跟竹姬说,只得讷讷道:“毒蛊的事情,我虽听说过,却并不熟悉的。”
竹姬和玉姬都是聪明人,见卫玲儿的神色也能猜出个大概了。竹姬看着玉姬黯然又憔悴的神色,心中着实不忍,道:“玲儿,我听说灵狐一族有世传的护心丹可以治百病?” 灵妖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