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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胜了,还是败了,一场大战之后,虎安山都会举行重大的祭祀活动。
实际上,大巫师瞫瑞一回来就开始做准备工作。
这样规模的祭祀活动,各个子部族自然要组织人来参加,趁他们还在路上,简要介绍一下白虎巴人及其虎安山瞫氏的历史。
巴人支系繁多,有鱼凫巴人、龙蛇巴人、鳖灵巴人、白虎巴人等。
虎安山瞫氏属于白虎巴人,是武落钟离山(一名难留山,今湖北*阳县境内)廪君种中瞫氏的一个分支,他们并不是乌江流域最早的先民,而是曾经的入侵者。
大约在公元前16世纪,夏末商初,武落钟离山有一支巴人,有五氏,即巴氏、相氏、郑氏、瞫氏、樊氏,没有君长(首领),通过制陶、造土船和掷剑竞夺,巴务相技高一筹,成为五氏的首领,称为廪君(灵君)。
他们用生命追逐人类不可或缺的一种重要资源:食盐。
五氏联盟沿夷水(也称圤水、盐水,今湖北清江)至盐阳(大约今长阳县西),夺占了母系氏族部落盐水娘娘的盐泉,逐步壮大,后在今湖北恩施一带筑城,建立了夷城巴国(巴人称夷城为盐城),史称“廪君西迁”。
相传巴务相死后,变为白虎,视为战神,从此这部落以白虎为图腾,史称“白虎巴人”。
再后,一部分白虎巴人从夷水进到郁水(今重庆市彭水县的郁江,乌江的支流)打败了当地原著民濮人(巫臷国),抢占了峡江地区三大盐泉之一的伏牛山盐泉。
为打通运盐通道,抢占更多土地、人民和财富,同时也是迫于楚国的巨大压力,白虎巴人及其收罗的部族,一部分转进到今湘西,主流准备进蜒水(丹涪水、乌江),派出先头部队试探性进伐。
这支先头部队的头目乃是瞫氏首领的次子瞫光,他率领腰悬青铜短剑、身披藤甲、赤LUO双足的白虎武士出了郁水,击溃蜒水(乌江)沿岸的度氏和苴氏部族,但遭到盘瓠湖三苗部族一顿迎头痛击。
瞫光与三苗人三战皆败,损兵过半。按立下的军令状,他将要人头落地。
三苗部族首领侦察到瞫光进退两难,担心更多的白虎人来报复,于是化装成江中打鱼的长者,给瞫光献上“驱虎吞狼”计,鼓动瞫光放弃盘瓠湖,转向土巴山草原进发,自立门户。这正好符合身为次子、将来很难成为部族首领的瞫光的心思。
瞫光退回数十里,从乌江龙溪渡口向目的地挺进。他吸取盘瓠湖兵败的教训,以食盐、丹砂为诱饵,麻痹沿途的土著部落果氏,果氏开路放行, 瞫光直接向草原上发起突然攻势。
原来,草原上有两个部族,是之前白虎巴人抢占郁水盐泉时被打得落花流水的臷民国(巫臷)的两个子部族,一个是濮人,称盐部族,以前控制郁水盐泉,一个是獽人,称丹部族,控制丹砂。
盐部族和丹部族当年被打败后,溃部向乌江逃亡,遭到沿途部族趁火打劫,无路可走,从龙溪渡口逃进土巴山,打败草原上一个以鹰为图腾的原著濮人部族,占领了草原。
这一次,瞫光的到来,盐部族和丹部族再次败于白虎人之手,壮年男子战死众多,女人、财富大部分被抢。侥幸得脱的巫臷人再次被迫离开家园,逃入深山、峡谷里继续繁衍,视白虎巴人为世仇,成为白虎巴人长期的梦魇。
胜利的白虎人在草原上寻找到更加丰富的水源,扩井引渠,砍树凿石夯土割草,盖起新房屋,定居下来。
这支瞫氏因此成为了第一支有组织进入乌江下游的白虎巴人。也正是这一支白虎巴人,将 “土巴山”改称“虎安山”,意思是白虎族人在此安稳居家。
瞫光死时,一队雄鹰在草原上空盘旋。巴人相信,瞫光死后,变成了雄鹰,与巴务相变为白虎一样意思。因此,他们以鹰为图腾,当然鹰神的地位要次于白虎神。
又数十年间,先后有白虎巴人郑氏的一支进入这片土地,抢占了虎安山草原边上的宜耕之地两河坝;相氏的一支抢占了蜒水(乌江)峡门口一带;樊氏的一支抢了蜒水猫儿沟一带。
瞫、郑、相、樊四氏本就同源于武落钟离山,于是联合起来,软硬兼施,向周边扩张,除了未发现的深山老林、深沟峡谷中的小部落,周邻诸部族均已臣服,相互融合,逐步形成一个大部落,被称为“虎安山大部族”,是战国时期巴国境内乌江流域三个最大的部族之一。
这个大部族中,瞫氏占主宰地位。以瞫氏、郑氏、相氏、樊氏为贵,其他有果氏、苴氏、荼氏、朴氏、牟氏、若氏、竹氏、盘氏等,以及众多的孙部族。
其属,有濮、苴、獽、夷、蜒、三苗等,是一个多民族杂居的区域。
虎安山瞫氏所辖的地盘,在武陵山脉与大娄山脉的交汇部,即乌江龙溪口以下,至枳地(今涪陵)相接的数千平方公里土地。
瞫氏地盘风景怪异,巴人取名“务戒”,不明其义。
在虎安山大部族的土地上,有五座巍巍山峰,很久以前,不知是哪一个巫师取的名字,分别被称为火巴山、金巴山、水巴山、木巴山、土巴山(即虎安山),暗示与五行方位相合——这种“南、西、北、东”方位的排列顺序,正是古代巴蜀人的排列方式。
虎安山大部族境内,到处是大树密立,深草藤蔓,植物种类繁多,成群的各种野生动物。
最可怕的,是有数十丈长的蟒蛇游走其间。
这里的先民,被高山、峡谷、河流,还有更为可怕的仇恨分割在不同的区域,有的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一些部落里数代、数十代没有人离开过出生之地。
瞫氏本部的居住地虎安山,座落在乌江北岸,属于武陵山脉。虎安山上,山峰、山谷、森林与草原浑然一体,交相辉映,层次分明,集雄、奇、峻、秀、阔于一体。
最为独特的,是虎安山顶上有一个大草场,他们称为虎安山草原。
这片草场,算不上是十分辽阔,但在崇山峻岭的峡江地区,犹如沙漠中的绿洲一样光彩夺目。
瞫氏在虎安山站稳脚根之后,更多的白虎巴人顺乌江而下抢占了长江与乌江的交汇地枳,沿长江一带上下发展,融合成一个大巴族,建都枳(今涪陵)。
再后来,白虎巴人势力到达江州(今重庆),建立了一个更加强大的巴国,以江洲为都城,以平都(今重庆丰都)、亵江(今重庆合川)以及旧都枳等地为别都或重镇。
这时的巴国主,拥有了盐阳(湖北清江流域)、伏牛山(今重庆彭水县郁江流域)、宝源山(今重庆巫溪大宁河一带)三大盐泉,已然成了一个地区性军事霸王。他不服楚国称为王、蜀国称为帝,欲自称为王。
在明智的大臣竭力劝阻下,巴国主退而求其次,自称为公(巴国在西周分封时仅为子爵,称巴子国,在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中很尴尬),同时学西周王室和其他国家,大封宗族、功臣、部族首领——后来,“及七国称王,巴亦称王”(《华阳国志• 巴志》),此是后话。
巴国主封当时的虎安山主人瞫武子为虎安伯、中将军,世代袭爵,其妻封为夫人。
这次巴国进行的分封,有一个附加作用:从此以后,各部落的首领不敢再采用乱七八糟的称号,皆称 “邑君”、“邑长”,巴主则被继续称为雄长、大君长,或公。
春秋战国时期,乌江流域下游的巴国境内,还有两个实力不下于虎安山瞫氏的大部族.。
从瞫氏的地盘溯乌江而上,有一个巴国的侯爵部族巴氏,也属于白虎巴人,主要活动在乌江的支流郁水、黔水流域(今彭水、黔江一带)。
沿乌江再向上,是巴国的子爵部族酉水共氏,属于百濮,在酉水流域(今酉阳一带)。先前,共氏在乌江的龚滩一带,后被白虎巴人赶离乌江岸边,但乌江流域仍然是共氏及其子部族的主要活动地区(大约包括今龚滩、沿河一带)。
瞫、巴、共三个大部族及其多个子部族、孙部族,后来统称为“乌江巴人”。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
虎安山大部族各子部族的要人纷纷如期抵达草原,他们将要在香石台举行一场浓重而又血腥的祭祀活动。
香石台是虎安山大部族最重要的祭祀平台,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有一个重要渊源,来自“香炉石”。
香炉石位于湖北*阳县鱼峡镇东南不远的清江北岸,那里是一处狭长地带,是白虎巴人最重要的活动地区之一,重要发祥地,其东南和西北两面紧靠陡峭山岩,东面矗立一座几乎呈垂直状的山石,形似香炉而被称为“香炉石”。当地有非常著名的香炉石遗址,该遗址的发现解开了很多重要的巴人之秘。 乌江战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