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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福兄弟有时候就在想,有的人偶尔坑人一次,可谓是丧尽天良,有的人却是有事儿没事儿就坑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至于高歌那犊子嘛,似乎既不算是丧尽天良,也没怎么丧心病狂,因为那犊子根本就是以挖坑为职业,以坑人为使命的!
德福兄弟心中有个小本本,上面清清楚楚地记着——
五岁的时候,自己被高歌怂恿着去捅马蜂窝,结果被蛰了个肥头大耳。
十岁的时候又鼓动自己去滑冰,结果一头栽进了冰窟窿里去,最后几乎是被当做冰棍儿给捞出来的。
十五岁的时候呢,又挑唆着自己去偷看德嘉换衣服……
好吧,这段儿往事可以略过,因为德嘉现在是自己的女人了。
可特么那犊子当时也偷看了啊!
老子亏大了……
二十岁的时候吧,被那犊子忽悠得差点儿送了命去!
当时高歌那犊子以激将法忽悠自己骑着摩托追卡车,结果追尾了……
“……”
好在自从那犊子求学离家后,再没机会为祸乡里,不然的话,高家庄里别说是个人了,但凡是个活物估计都难逃被坑的命运……
只可惜,如今那祸害又回来了,德福兄弟短短两天之内,已经被他坑得死去活来,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给老族长送轮椅,那犊子是否又一次给自己挖了个坑……
按说给老族长送轮椅这事儿,应该也算是献爱心表真情了,高歌那犊子会如此好心把这机会让给自己?
站在高家大宅院门前,德福兄弟犹豫再三后,终于鼓足了洪荒之勇气,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大门……
大门推开的一刹那,德福兄弟当即泪流满面,捶胸恸哭……
少特么坑我一次,会死嘛?!
“……”
中堂客厅外,高丰业老同志身姿伟岸,双手拄着根拐杖,仿佛按着把东洋大刀一般,大马金刀地巍然屹立着!
站似一棵松也罢了,可老爷子迎面走过来的时候,简直就是龙行虎步,虎跃龙腾啊!
一双原本昏花浑浊的老眼,这会儿却是精光四射,其犀利程度绝不亚于动感光波呀……
这特么也叫久病在床?!
根本就是虎视鹰扬啊……
惊骇之下,德福兄弟狠抽一口冷气,若非自己的腿肚子这会儿转筋儿转得厉害,早特么撒丫子逃回家去了!
“德福贤侄,可是前来为老夫送终的?”德福还在寻思着,究竟要不要即刻手脚并用爬回家的时候,老族长那里阴恻恻地开口问道,“你可是好些日子没过来看看老夫的死活了,难道是我家的门槛太高了不成?”
“族叔折煞侄儿了……德福其实是来送礼的……”老族长那阴森森的运气,令德福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送礼?”老族长冷冷一笑,“不会是打算烧给老夫的吧?”
“族叔您如今虽然腿脚不大灵便,可这精气神儿看起来还是正恰春秋鼎盛啊!”听说圣人也是顺毛驴,德福赶紧送上一番溜须拍马,笑得一脸谄媚道,“为了能让您老人家不再忍受行走不便之苦,侄儿特意给您送来一辆轮椅,而且还是电动的哟,这样您就可以……”
“轮椅?”老头儿眼前一亮(眼前一亮又出场了……),急声吩咐道,“赶紧拿来我瞧瞧!”
“……”
高丰业老同志虽然已是年近百岁的高龄,却是人老心不老,老牛啃嫩草……
当然了,以上绝对是纯褒义性的客观评价,因为老爷子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堪比二八小青年。
刚到手的电动轮椅,被他耍得进退自如,娴熟无比,几乎称得上一动如脱兔,再动如疯狗……
好好的一辆智能电动轮椅,愣是被老爷子开出了自行反坦克炮的气势来!
正如他家大孙子,高静修同志所说,那叫一个横冲直撞啊……
满院子的围观群众,无不瞠目结舌,且目瞪口呆,德福那憨货,愣是只顾围观,就差鼓掌叫好儿,却是忘记趁机溜走……
“兀那混小子!”老爷子耍至兴起的时候,手中的藤木拐棍儿遥遥一指犹在傻愣中的德福,一脸狞笑道,“这么好的东西,为何不早早送来!哇哈哈!受死吧,小子!”
言罢,催动座下宝马良驹,舞起金丝盘龙棍,嗷嗷叫着杀将过去!
老爷子嗷,德福也跟着嗷。
无他,疼得不嗷不行啊……
嗷——
嗷嚎——
嗷嚎嚎——
“……”
话说这,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坑无计可消除,坑完那头儿,再坑这头儿……
德福那边被坑得生死不明,村长大人这边更是被坑到生不如死。
“爷,求您了……”村长大人苦着脸,哀声求道,“求您把刚才那……不雅照,赶紧给删了,可好?”
旁边的书记大人刚刚被自己的‘床伴儿’一嗓子尖叫给惊醒,这会儿更是一脸的惊恐与可怜,一边随声哀求道:“爷,求您别玩儿了,这玩意儿可是会……会闹出大事儿来的啊!”
“呵呵……”高歌却是一脸亲和又亲近的笑意,“德尚喊我一声爷,那是应该的,你说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呀……”
书记大人心中无声落泪,且泪流满面……
你说我们两个睡得好好的,你个不要脸地居然偷偷跑来拍照,到底哪个犊子在凑热闹啊……
再说了,这是仅仅凑热闹的事儿嘛?
你不知道像这等不雅照,切实关乎到一个国家干部的风纪作风问题嘛?
都怪自己酒后乱……
“哥啊……”胖子苦着一张肥脸道,“其实这事儿根本就不是,那啥……”
“就是就是!”村长大人赶紧随声附和,“就是俺们哥儿俩昨晚喝大了,稀里糊涂地就睡到一块儿去了……”
“你说你们两个吧……”高歌一脸的怒其不争道,“哪怕是酒后随便跟个女人睡到了一块儿,好歹也算是一桩风雅之事,可俩大老爷们儿睡在一起,你说这事儿……”
对面的两只小伙伴儿,双双一脸的幽怨,互瞪了对方一眼。
“爷,既然睡都睡一块儿了,您看咱是不是先把那啥……”村长大人瞅了瞅高歌手里的电话,紧张兮兮道,“您那手机里的……不雅照,先给删掉了呀?”
“不雅照?什么不雅照?”高歌嘴角憋着笑意,却是一脸的无辜状。
“我的个亲爷爷哎……”胖子见那高歌完全一副无赖的嘴脸,急带着哭腔道,“求您别闹了,行嘛?这玩意儿要是传了出去,当真会出事儿,会出大事儿的啊!”
“传出去?”高歌做作地摆弄起手机来,“你这一提醒吧,我突然想起,好久没往朋友圈儿里传照片了呢……”
“等等——”村长大人嘶声尖叫起来,随后老脸一垮,可怜兮兮道,“哥啊,家里实在是没钱了啊……不然的话,兄弟情愿拿出,拿出……”
拿出多少?
高歌一脸玩味的笑意,只等着对方报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价钱来。
“五,五……五十万……”村长大人吭吭哧哧着,道出了自己的报价。
“成交!”高歌一口应允,大度地很是令人感动。
只是感动之余,村长大人心中却满是狐疑。
这犊子咋突然这么好说话了呢?
书记大人更是一脸的茫然又懵比……
这俩熊玩意儿不会当真,一个有心敲诈,一个甘心被敲诈吧?
胖子犹在懵比状态中的时候,高歌笑着告诉村长大人:“放心,我会把你的那张脸打上马赛克,然后再发出去的……”
“等等——”胖子当即也爆发出一声尖厉的惊叫,并一把抱住高歌的臂膀,颤声哀求道,“我我我,我那张脸……也是五十万!”
“成交!”高歌打了个响指,笑得好不开心道,“二位这就请立据,签字,画押,谢谢合作。”
“……”
要说这马赛克吧,若是在观看某些动作片的时候,还真是令人挺讨厌的存在,可万一自己身临其‘镜’的话,还是赶紧打上一片浓重的马赛克为好……
等到高歌揣好两位国家干部亲笔签名的,极具屈辱性的百万欠条,扬长而去后,书记大人这才心有余悸地问向村长大人:“兴歌儿他,不会当真……讹咱一百万吧?”
“难说啊……”村长大人苦着老脸道,“若是那犊子偶尔良心发现的话,说不定就会忘了这事儿……”
“偶尔?”书记大人赶紧默默祈祷,“但愿兴歌儿他老人家早日偶尔一下……”
“可问题是……”村长大人忽然一脸悲戚道,“那犊子好像根本就没个良心啊!哪怕是有那么一点点,估计也喂了他家那条狗崽子了……呜呜呜……”
“……”
“哦,刚刚忘了跟你们说点正事儿……”两位国家干部正在抱头痛哭的时候,刚刚离去的高歌同志忽然又转了回来。
“有事儿您说话!”书记大人亲民得一塌糊涂。
“你说你们两个昨晚喝了个天昏又地暗的,为啥不喊我一声呢?”高歌咧嘴笑道,“恰好这会儿也晌午了,你们看是不是咱再一起喝点儿?”
“还喝?!”村长大人惊声尖叫起来。
刚刚的丑闻尚未彻底解除掉,还想再闹一出?
“哦,不喝就算了……”高歌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一边却是若无其事地摸出电话来,转身就走。
“喝喝喝!马上喝!”书记大人急上前拦住,并大声表态道,“谁不喝谁特么……谁特么脸上没有马赛克!”
“……” 高老庄闲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