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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片木板上,上方是白茫茫的空虚,下方也是白茫茫的空虚……
也许这样说也是错的,在幻觉中,没有上下也没有左右。千书寒闭着眼睛,就当自己在走楼梯,一步一步又一步。一层十二台阶,八层便是九十六,去掉第一层的十二个台阶,剩下的应该是八十二,自己站在一块台阶,应该是九九八一。千书寒一面走,一面数:“十三、十四、十五、十六……”
“……七十八,七十九,八十,八十一!”
千书寒快速睁开眼睛,楼梯已经不知所踪,前面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走廊,背后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走廊,自己正站在走廊的正中央……而走廊的两边都是房子,房子都有一个窗户一个门,门都开着,就像张着的嘴巴,每个窗户都阴深深的,窗户背后好像躲着一双偷窥的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感觉这些如此熟悉?
灵犀剑一闪,一道光芒一闪而过,右手边房间的窗户打破了,窗户上一个小丫头的脸,半边脸已经不不见了,残留着的眼睛还会对着千书寒眨啊眨。
千书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想吐。灵犀剑又是一道光芒,左手边的窗户被打破了,窗户上一个少年的脸,脸色苍白,咧嘴一笑,满口无牙……
如果自己没有想错的话,自己现在应该在天骛口腹之内。每个房间之内住着的都是葬送在天骛口腹之内的亡魂。
千书寒心中一惊,难道自己也被这天骛吞噬了,现在只是一缕残魂,正在寻找自己的房间?
或许不是这样……自己不经意的走进了天骛的噬魂之所?
“孽畜!你瞎了自己的眼?”一声断喝,千书寒几乎认不出自己的声音。
又是一股闷哼声,接下来就是很沉重的呼吸声,随着呼吸越来越急,不知道从哪里滚滚而来一股清气。
“孽畜!休要胡闹,不然我断了你的噬魂之所!”千书寒灵犀剑向下,直至插入。
只听得‘咽呜’一声哀鸣。一股风突然袭卷而来。
风过去后,千书寒睁开一看,走廊,窗户,房间都已经消失了。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笼子边上,这个笼子高达八丈,笼子里有一只兽,长的像鸟,却有鹰的眼睛,虎的牙齿。
传说,它有豹的速度,狼的脾气。也许被困在云中歌的牢笼里,他显得有一些焦躁不安,通红眼睛,嘴里哈着烈焰,脚踩着一堆堆人骨,发出嘎吱嘎吱响声。
齐之怪挂在骛笼之顶,面对着如此猛兽,他离不开,但也没勇气站着天骛面前,看见千书寒突然出现, 着实吓了一跳。
“千书寒,江南飞羽呢?”
千书寒还没回答,那笼中的天骛听到上面有声音,闷哼一声,脖子一扬,一口巨大的火气从口中喷出……齐之怪一躲,没躲开,掉了下来。
他的运气不是很好,掉的确实不好,刚好掉进了笼子正中央,笼子内那一堆的人骨头上面,只听得哗啦啦一声巨响,人骨头很多碎成了片。
那天骛低下了头,看着齐之怪,从他的鼻孔中还呼出一大串热气。
笼子外面的千书寒着急了,对着齐之怪打手势,希望他能就地翻滚,离开骛笼,可齐之怪似乎摔晕了,一动不动的。哪知天骛正朝着他喷出屡屡热气。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千书寒知道,骛的口水有腐蚀作用,他哈出的气难保没有毒性,这样长久的哈在齐之怪的脸上。
就算齐之怪能捡回一条命,他的脸也许就只剩下骨头。
我要吸引它的注意力。可关键……怎么吸引呢?
无奈之下,架起了灵犀剑,灵犀剑光芒一闪。
那头天骛终于抬起了头,它似乎很紧张,它那两个硕大的鼻孔不停的扩张,一阵热腥气从鼻孔里喷出来。
千书寒举着剑一边一步步靠近骛笼,一边小心翼翼的朝着齐之怪叫道:“齐前辈,齐前辈,醒醒。”
随着千书寒逐渐靠近骛笼,这头魔兽开始焦躁不安,转来转去,它似乎没打算攻击千书寒,反而呈现出害怕……担忧……还有其他说不清楚的东西……
“齐前辈……齐前辈……”千书寒继续叫着,那头骛已经退到笼子的另外一边,那一边笼子门是开着的……难道这头骛想逃跑吗?
不管怎么样,骛退到了一边,这个时候,对于齐之怪来说是个机会,如果他能以最快的速度起来,朝着千书寒这边奔……
这个笼子是关骛的,笼子铁丝间隔很大,人足够可以跑出来。
齐之怪的确醒了,他的手脚动了一下。
千书寒大喜,“齐前辈……齐前辈……”
齐之怪再动一下……
那头骛好像也意识到什么,闷哼一下,向前进了一步。
“齐前辈,速度要快,滚出去,滚到我这里。”千书寒一边说,一边靠近骛笼,灵犀剑闪着道道寒光,他觉得,这头兽好像怕他的剑,他靠近一步,骛退后一步。
齐之怪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正要转身跑出去。
还没来得及转身,慢了,慢了一点点,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秒都不到。
从天骛的嘴里喷出一大堆黏糊糊的东西来,那东西就却像长了眼睛,长了脚,长了翅膀,贴上了齐之怪的身上。
这些黏糊糊的东西趴在齐之挂身上,似乎能每个毛孔里爬进去,齐之怪的肌肤开始冒泡,发出嗤嗤腐蚀声,一块块肉开始腐烂,消融……
不仅仅是脸上,身上也是,连同衣服……嗤嗤的声音不断……全身冒出细细的水泡,水泡又一个个破灭掉……没到两秒,或许更短,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骨架子,骨架子轰然倒塌,混在那一堆死人骨头内,世界上,齐之怪这个人就这样没了。
千书寒嘴唇发抖,浑身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悲愤。
“孽畜,我要杀了你!”
千书寒准备用最快的速度到天骛的背后,直接给他的脖子颈椎部分最致命的一击……
灵犀剑光一闪……
“噗通”一声,前面这个巨兽竟然两只前腿跪了下来,“主人,他是我们的敌人。”
天骛的气息已经变得清澈,鼻翼仍一张一合,只是鼻子两边的两只眼睛竟然滴下来眼泪。
魔兽之泪!
千书寒脑子晃过一阵白,又晃过一阵白。
白色的记忆中,有一些画面,在云海之渊,一只魔兽跪了下来:“主人,您以后就是我的主人。”
只是,我是谁?
……
江南飞羽走上北向的楼梯,从下面往上看,这木制的楼梯并不长,旋转而上。“噔噔”的跑上楼,运气轻功,飞羽脚步飞快。
可……这楼梯似乎没完没了。
转了一圈又一圈……无穷无尽。
“不好。”难道这楼梯也和颜兮墓一样,藏着八卦机关?这云中歌到底是何人所造?飘萍明明没有玄功,为何要选在此地?还养着魔兽天骛?
难道那一切的背后还有人在安排?
江南飞羽一边想着,一边走的,越走越慢,他的双腿已经累坏了,酸痛的不行。只好坐下来,用手敲打着小腿。
敲打了一会儿,一抬头,这楼梯似乎变了,有了尽头,尽头有一个门,暗红色的,那门还透着微微的光,那道光似乎正对着江南飞羽说:“来呀,过来呀。”
江南飞羽慢慢的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他也知道也许他不该前行,只是他无法抑制,他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门被推开了,门里面:
天空中一道亮光,闪电刚过,一声闷雷响起,暴雨如注。孤岛上,草棚外荒草在雨中战栗。
江南飞羽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雨水,豆大的雨水让他的眼睛都睁不开。模模糊糊看见一个身影站在草棚外,白色的劲装已经完全被雨水淋湿了,紧紧的贴了一身,不知道他在这里究竟站了多久。
他的目光一直注视草棚的窗,草棚内烛火如豆,桔黄色的光透过纱窗,窗里的景象若隐若现。
一男一女的剪影清晰的印在了窗纱上,剪影重叠,风光旖旎。
江南飞羽的脸抽动了一下,五官游走。
不过他还是向前靠近,不断的靠近,一直靠近那个身影,他很想看看那个身影,到底是谁?
那个身影似乎很冷,雨这么大,浑身都湿透了,可他为什么要一个人一直站在这里?他站了多久?
快马加鞭,父亲要他去塞北,塞北回来,他不停的赶路,不停的赶路……因为过几天就是一个人的生日了。
马鞭因为抽打的太勤快了,鞭头开花,一些布毛掉了出来。
那天雨真的很大,暴雨如注……他来不及换下一身的戎装,他赶到了他住的草棚之外……
草棚有个窗,窗纱薄如蝉翼。 里面灯光朦胧,人影憧憧,才子佳人……原来如此!
好堵!堵的慌,像一块石头一样重重的压下来,堵的都喘不过气来。
江南飞羽艰难的接近,那个湿淋淋的人,那个人影转过身来。一张好熟悉的脸……就如同站在镜子前。
“天梦魇?是你?”
“是我……”天梦魇咧嘴一笑,笑得如此奸邪,“是我,你来站岗来啦,那换你了。” 天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