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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狗血的邂逅(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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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从四面八方灌进车厢,吹散了陈奈的黑发。夜色渐渐蔓延,直至把车内的陈奈包围在其中。她静静无声地流着泪,独自在道路上驰骋,一直茫然无目的地闲逛了很久,直到天黑,才把车子停靠在路边。

  一阵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在车厢响起,陈奈仍然凝望着前方,一点都没要接起的意图。铃声执着地响个不停,陈奈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眼睛,顺便低头看了看来电显示,见到的这个号码不出意料,是陈奈妈妈的。

  陈奈迟疑了良久,还是接起了电话。她的心向来硬得不够彻底,或许是对亲情难以割舍的依恋态度传染给了陈奈,让她对父母无法真正做到不理不睬,毕竟血浓于水。

  “喂,妈,什么事?”经过了一通发泄,陈奈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

  “干吗不接电话啊?”陈奈妈妈总是先埋怨。

  “我……在开车。”陈奈醒了醒鼻子说。

  “你感冒了吗?怎么声音怪怪的。”陈奈妈妈问。

  “没呢,只是吹空调吹得难受。你找我,有事吗?”情绪败坏的陈奈虽然接了电话,可没什么耐心和陈奈妈妈多说,想速战速决挂断电话。

  “我找你能有啥事,还不是叫你去见见人的事情呗!上次说的那个,托中间人来道歉,说那天有事耽搁了所以没去,约你们明天晚上再碰个头,你觉得怎么样?”陈奈妈妈觉察出陈奈的烦躁,连忙长话短说。

  “好。”陈奈连犹豫都没犹豫地就回答了。

  “啊?”陈奈妈妈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愿意去了?”陈奈妈妈小心翼翼地验证,陈奈太过爽快的答应让她不敢轻信。

  “是,去见见吧。明晚几点?”陈奈的回答打消了陈奈妈妈的疑虑,她顿时觉得心里一松,声音也柔和了起来:“明晚七点。”

  “行。”陈奈说。

  “女儿——”陈奈妈妈想了想,又说:“记得穿漂亮点,好好打扮打扮。你的小模样不错,像我当年,不化妆也挺美,但女人还是要拾掇拾掇才美丽……”

  喋喋不休说了一会儿,陈奈妈妈觉察出有些不对,仔细倾听电话那头静寂无音,原来陈奈早把电话给挂断了。按说有这么杵逆的女儿真让人生气,不过因为解决了一件大事,陈奈妈妈心情愉快,只笑骂了一句:“死丫头。”

  陈奈果然开窍了,让陈奈妈妈很是欣慰。之前这孩子书看得多了,而且谈过失败的恋爱后,久而久之都搞不懂自己真正要什么,对什么都有莫明的抵触心理。其实一个女人的人生,过得幸福不幸福,无非柴米油盐之类。相亲就挺好,知根知底的,比那些个什么“海枯石烂、地老天荒”踏实可靠多了。人生在世,该放就得放,该收就要收,尽管看似荒谬的论调,却包含无穷智慧,要解释给这些风花雪月中的小辈听实在费劲,倒不如强行将他们凑到一起。

  现在儿女不会理解的,等以后他们做了父母之后就会明白父母当初的苦心。谁都是这样过来的。陈奈边想边叹了口气,身旁的陈奈爸爸不住拍她的肩膀。

  陈奈妈妈呜咽了,对陈奈爸爸说:“奈奈这孩子,咱们亏欠了她的。”

  陈奈爸爸也一声叹息。

  陈奈挂了电话也有些发怔,她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答应去相亲。她向来排斥相亲,觉得世俗且尴尬,劈头盖脸先掂量对方的收入条件,以为可由此推测出婚姻的幸福程度,不是幼稚的想法是什么?今天也许是受到巨大的刺激,到最后竟然鬼使神差地同意了她原先所鄙视的事情。

  难道她真的开始对生活认命了吗?一直沉迷过去的她倔强地守护着心灵的最后一道防线,她认为再接受一个人就是一种对往事的背离,因此这么多年来,宁可一个人自己过,也不愿意自己背叛自己。每每只有到了被伤的体无完肤的时候了,才肯躲进一个角落修复受伤的身心,像受伤的动物一样舔舐自己的伤口,把眼泪咽到肚子里去。

  纵观今天的陈奈,还没和夏晓雨交手,就败得一塌糊涂。这样无用懦弱的陈奈,真的也只配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哭泣。月色朦胧,陈奈坐在车里叹口气,远处过往对车的灯光不时投射在她的眼中,不经意中,就映照出盈盈的水光。

  静静发了会儿呆,正发动汽车挂档要准备回家的时候,从后方突然赶超上来一辆奔驰汽车,刺眼的灯光让陈奈有些眼花,她下意识地踩了刹车,发现自己和车都被后头来的超车给横挡在了马路内侧。

  这人是怎么开车的?陈奈的火气顿时上来,探出脑袋正要和对方的司机理论一番,正好那辆车上的司机也摇下了车玻璃窗,看到那人,陈奈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盯了一眼那人,使劲按喇叭,示意那人赶紧把车挪开。

  那人没有动,一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在黑夜里都不减光芒,他眯着眼睛看着陈奈半天,慢慢举起双手表示休战,嘴里还在说:“陈奈,不过几句玩笑话你就生气了?我还没开始动真格的,你就当逃兵了么?”

  陈奈停下按喇叭的动作,冷冷地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开口:“夏晓雨,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我不是逃,我只是很累。我真的玩不起了,请放过我行吗?”

  夏晓雨的脸庞有一半隐没在黑暗中,因此他脸上的表情让人无法捉摸,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嗤笑出声,说:“可是我还没玩够呢……你要是不配合,我该怎么继续下去?”

  “那你自己一个人玩吧,恕我不奉陪。”陈奈冷下脸:“让开!我要走了。”

  “去哪儿?”夏晓雨问。

  “去相亲,反正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陈奈想也不想地就回答。

  “相亲?陈奈,你不想想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有谁瞎了眼会要吗?”夏晓雨用单只手臂支撑着车窗,样子悠闲且随意。

  “各花入各眼,就不劳你费心了。”陈奈答道。

  “唉,何必这么绝情呢,奈奈?其实之前我对你说的那些也不是我本意……”夏晓雨挠挠鼻梁说。

  “不管你是本意,还是故意的,你的出现都让我不好过。”陈奈觉得那股鼻酸又开始作祟,她仰起头,把眼底里泛起的水雾眨回去,继续说:“放手,好吗?南星,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看在我们曾经携手过的那段日子,别把一切都毁掉,可以吗?”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吗?”夏晓雨的声音低沉,但随后,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那种不羁与放荡:“有我记得久么?陈奈?”

  “我一直想忘记,”陈奈说着,嘴角浮上一抹凄凉的笑:“可是想忘都忘不掉。”

  那样的青春岁月,那样的痛苦纠缠,那样的悲伤入骨,那段记忆已经融入她的血肉,深深镌刻在她生命的某个石碑,直到死,都无法磨灭。

  “……”夏晓雨沉默了。

  “别再恨我,好吗,晓雨?很多事我真不是故意的,也不想那样……”陈奈困难地说:“我知道我们现在彼此都恨着,可是我真心地眷恋很早以前我们在学校里的那段时光,我们曾经那么亲近过,即使后来我们再不堪,我也忘不了……”

  “别再伤害我,晓雨。”一行清泪从陈奈的脸上滑下,灯光折射出那泪珠的晶莹。

  “我受不起,真的,放过我……”陈奈把胳膊支在方向盘上,头深深埋进手臂里,不肯再抬起头来。她虽然向夏晓雨示弱,但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脆弱。

  四周静默了很久,陈奈突然听见一阵引擎发动的声音,刺眼的灯光渐渐淡去,她抬头一看,发觉夏晓雨已经驾驶着汽车离开她。

  他真的肯放过她吗?陈奈望着远去的车影,心底里却越发的疲累。 拜托了做我的手办模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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