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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巳时,赵府管家陈顺迎来两位神秘的来客,两人身着便袍一前一后从大门走进来,直接被陈顺请到老爷的书房。
赵源杰看见他们从游廊走来,急忙走出去相迎:“于兄张兄,快,里面请。”
三人依次在太师椅上落座,陈顺差仆役端来茶水。陈顺看三人神情严峻,知道他们有要事相商,不敢停留,匆忙退下。
“陈顺,你到门口看着点。”赵源杰不放心地叮嘱道。
“是,老爷。”陈顺应了一声,悄然退下。
“于兄张兄,事情已经查明。”赵源杰直奔主题,看着于谦和张云通道,“仵作能够肯定,那个尸体不是和古瑞。昨日牢头高福甲告诉我一件事,前几日有个犯人暴病身亡,是高福甲验了尸才拉走的,因此有印象,他在案卷上查到此人,因卷宗上没有亲属的记录,只能暂放在停尸房,本想次日交与仵作送到乱坟岗埋了,但是次日他跑到停尸房,那个尸体不见了。”
于谦和张云通对视一眼,两人神情忧郁,都有些急火攻心。于谦道:“如果和古瑞被换掉,仅凭咱们一面之言,真相难以澄清,毕竟缺少证据,而蒙古使团已向礼部上疏要人,如今的局面太被动了。”
“他们这次出手,让咱们猝不及防,手段太高了。”赵源杰道。
“和古瑞是此案中唯一的当事人,他已消失,”张云通叹口气道,“恐怕又要不了了之了。”
于谦皱着眉头,他身形单薄,在狱中久失调养的身子还未恢复仍面带病容,他自责道:“此事是我大意了,本以为进入刑部大牢由源杰看管,比较放心,没想到王振的触角已经渗透到朝堂的各个地方,让人防不胜防。今后咱们做事必须事必躬亲,不可盲目信任下属。”
“是我的错。”赵源杰低下头,陷入深深的自责,“兄长教训的极是。”
“还有一个情况,”于谦从衣襟里取出一封信件,他举着信说道,“我得到密报,王瑞庆在河南忽患恶疾暴亡。王瑞庆正值盛年,死的如此蹊跷,刚好在蒙古商队私运军火的事爆出来之后,只有一个解释,有人要灭口。”于谦添了下干涩的嘴唇,看着无比震惊的赵源杰和张云通,“如今王振两面出击,明日或最晚是后天,河南的奏章便会到达朝廷,这样一来,顺利成章便会换了赈灾的大臣,这是王振跟咱们挖得一个深坑。”
“太恶毒了,朝廷大员竟然被他们视若蚍蜉?”张云通气得猛击一下大腿。
“怪不得这两日早朝,朝堂上突然口径出奇的一致,不管是那个阵营都要求换赈灾大臣。”赵源杰恍然大悟道。
“如今王瑞庆已死,陈文君贪腐案已查实,即使不能换也得换了。咱们总不能再上疏求皇上不要换了,可是一旦换了赈灾大臣,岂不是替王振他们背了黑锅,那三十万两银子便成了新上任大臣的夺命银了。”
“真没有想到他们竟如此下作,”赵源杰拍案而起,震得桌面上茶盏“叮当”响,“为一己私利,竟致百万灾民于不顾。”
“现如今被逼入死胡同,只能做殊死一搏了,症结所在,便是那三十万两银子。”于谦扭头凝视赵源杰,脸上尽显着焦虑之色,“源杰,还没有萧帮主的信吗?”
“没有。”赵源杰摇摇头。
“只听你们说萧帮主如何,哪天也给我引见一下。”张云通满是好奇地说道。
正说话间,陈顺突然推门进来:“老爷,门外来一个孩子,说叫小六,给你捎信,非要见你面。”
“哦,”赵源杰先是一愣,思忖片刻,想起来上仙阁那个机灵的小伙计叫小六,想到这他冲动的站起身,对陈顺道,“快,请他进来。”
盏茶功夫,陈顺领着小六走进来。小六走进来看见里面坐着三个人,想到帮主对自己的叮嘱,他仰着脖子道:“我只见赵源杰,赵大人。”
赵源杰早已站起身,笑着说道:“我便是,这两位也是你萧帮主的朋友,你只管讲来,不妨事。”
小六警惕地扫视了屋里另外两个人,听赵源杰如此说,便放下心,从衣襟里掏出一封信交给赵源杰,说道:“帮主说,让你看完信,回个话,我再回。”
“好孩子。”赵源杰喜欢地摸了下小六的脑袋,回头叫陈顺,“快带小六到正堂吃些果子去。”
陈顺领着小六退下后,三个人都神情激动地盯着那封信。
赵源杰急忙展开那封信,匆匆看了一眼,迅速交给于谦,于谦看后又交给张云通。信上说了三件事,第一件看见和古瑞;第二件马市是黑鹰帮的据点,宁骑城有可能是黑鹰帮门下弟子;第三件黑鹰帮正密谋八月初一抢劫鑫福通钱庄。
三人看完信交换着眼色,不由面面相觑。这封信极其简练,但蕴含的信息量却大得惊人,三人竟一时哑口无言。
静默片刻,赵源杰第一个打破沉默道:“和古瑞现身,说明刚才咱们的推测是对的,他被犯人的尸身换下。可是这宁骑城是黑鹰帮的人却是出乎意料,黑鹰帮为何要去抢鑫福通呢?”
张云通拿着信笺皱起眉头,“这个萧帮主想告诉咱们什么呢?”
于谦低着头坐在椅上蹙眉沉思。过了片刻,他突然眉头一扬,大声说道:“太好了,一切都迎刃而解。”于谦兴奋地站起身,走到张云通面前拿过那封信,对他们两人说道,“信上这三件事,看上去不相关,其实是紧密相连的。刚才源杰说的不错,和古瑞被掉包救出了刑部大牢,但是谁会有如此手段,而且又有这个动机呢?只有宁骑城。若萧帮主判定得不错,宁骑城是黑鹰帮的人,他必会去救这个蒙古人。那么,这第三件,便是重中之重。关于黑鹰帮,我也是从辽东守将口中听说的,黑鹰帮是草原上最大一个帮派,黑鹰帮的前身便是前朝大元的流亡皇族,与当今的瓦刺有血缘联姻关系。这也是为何这些蒙古人要私运军火,定是与关外有联系。上次刑部缴获了那批军火,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抢劫鑫福通钱庄,是他们一定得到了密报。”于谦看着他俩,压低声音道,“咱们别忘了宁骑城是王振的心腹,他很可能知道王振的藏银地。”
“难不成王振的藏银地便是这个鑫福通钱庄?”赵源杰瞪大眼睛,听于谦这么一梳理,他才恍然大悟。
“萧帮主干的漂亮,查明这三件事。”于谦双眸放光,看着他俩道,“咱们才有了扭转危局的转机。”
“于兄的意思是……”张云通望着于谦,于谦点点头,对赵源杰道,“源杰取笔墨,给萧帮主回话。”
赵源杰急忙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宣纸,于谦走过去拿起笔,说道,“此乃天作之合,在黑鹰帮动手之前,咱们夺到银子,又有黑鹰帮做替罪羊,已无后患。”于谦在纸上飞快地写下两行字。
赵源杰面露欣喜:“于兄,若是萧帮主夺银成功,这赈灾的银子岂不是有着落了。”
“善哉善哉呀,”张云通也站起身,说道,“咱们可以商议新的赈灾大臣了,此次肯定是没人反驳。”
“是。”于谦终于露出笑脸,道,“此差张兄最合适不过,再加上礼部的苏通,皇上定会恩准,到时依张兄的才干,此番大灾之年定会平安渡过。”
“好,我愿担当此任,只是千斤重担是在萧帮主那里,”张云通喜悦过后,又多出一份担忧,“他们能……”
“以我对萧帮主的了解,”于谦笑道,“难道鑫福通比诏狱还坚固,诏狱他们都劫了……”
“原来那帮流匪是他们?”张云通大笑,一边直摇头。
“兵部和刑部都不会袖手旁观,”于谦道,“源杰,你提前把所有捕头、衙役集结好,等着八月初一,对付黑鹰帮便行了。一定要提防着东厂和锦衣卫。”
三人重新坐下,又商议了片刻,便叫来小六,把信折好交给他。小六把信塞进衣襟里,向三位大人鞠躬后,退了出去。
小六怀揣着信笺一路疾走。自那日和古瑞带人大闹望月楼后,望月楼歇业两日,后又重新开张。而进入后院的侧门被封死,需绕到后街上一个不起眼的铁匠铺里,从铁匠铺进到院里,有一个小木门,是望月楼后院的侧门。
小六向木门叩击了三下,给他开门的是林栖,林栖一看见他便骂道:“臭小子,又玩去了,送封信要半日。”
“我没玩。”小六不客气地怼了一句,走进木门。
“臭小子。”林栖拍了下他脑壳,急忙锁死木门,转身领着他向小院的正房走去。“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我真没玩。”小六犟着脖子抱屈道。
盘阳站在正房门前,看见林栖领着小六回来,急忙跑屋里回禀。屋里坐着萧天、明筝、翠微姑姑和李漠帆,众人等得焦心,听到林栖说小六回来了,都松一口气。 狐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