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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楼门前一如既往的喧嚣热闹。翠微姑姑每日迎来送往,面上笑意盈盈,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每日都是煎熬。一想到这一帮人住在她那后院,即使再隐蔽,也让她日日提心吊胆,如履薄冰。
但奇怪的是,一连十几天过去了,京城里倒是很安静。此时大街小巷人们的话题,已从诏狱被劫转到赈灾上。
城外的灾民已暂时得到安置,每日都有粥棚供应稀如白水的粥,虽说吃不饱也饿不死。有些灾民听到皇上已派大员去赈灾,便拖家带口往回赶,城门外黑压压的灾民已走了不少,城门也恢复了往日的通畅。
萧天比翠微姑姑更关心城门的状况,每日都让小六去城门口溜达。小六人小,又机灵,主要是不起眼。他喜欢跑到城门前一家果子铺吃糖糕,一边吃一边观察城门的情况。刚开始通关兵卒检查很严,后来便逐渐松懈下来。近几日,有的兵卒已懒到不查身份文书,只对照墙上海捕文书上画像,便直接放行。
小六跑回望月楼,直接跑到后院。萧天他们正坐在正房里商议此事。小六便把看到的如实禀告萧天,萧天听后只是点点头,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轻松的痕迹。
一旁的李漠帆有些急了,他在这十几天里不仅伤全好了,还吃胖了,翠微姑姑像喂猪一样把他喂得又白又胖。他站起身道:“帮主,不易在此久留,宁骑城嗅觉灵敏,又遍布暗桩,随时都有可能发现咱们。再说柳眉之伤也基本好了,都可以下地了。不如就此分开,各走各的,京城这么多城门,大家分开走,还怕出不了城?”
萧天抬头望了眼窗外,窗被外面的老槐树巨大的树冠遮的严严实实,树上几只蝉正没完没了地鸣叫着。萧天把目光从窗外收回室内,他看到明筝一声不响坐在一旁,蹙眉沉思,便问道:“明筝,你在想什么?”
“萧大哥,如按李大哥的想法,各走各的,”明筝忧心地抬起头,道,“一个人,没有同伴的照应,自个一走进城门,在画像前一过,岂有不露馅的?白白送上门。”
萧天点点头,这点也正是他犹豫许久的原因:“在没想到一个万全之策之前,决不可冒险。此番为救你们出诏狱,搭上多少弟兄性命,岂有再冒被抓捕的风险。”
“萧帮主……”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众人望向大门。只见柳眉之一身月白长衣,高束额发,缓缓走进来。屋里众人顿时一片静默,林栖和盘阳本来斜靠在椅子上,看见柳眉之走进来,立刻正襟危坐,露出嫌弃的表情。明筝一脸尴尬,低下头去,双手揉着衣衫,也不去看他。李漠帆干脆转过身,给他个背。
只有萧天神情自若,他淡淡一笑,道:“柳堂主,看来你身子恢复得不错。”
柳眉之面色依旧惨白,除了神情有些阴郁外,其它也看不出什么。他缓步走到众人面前,向众人一一拜过,又郑重地向萧天深深一揖道:“眉之愧对帮主,谢帮主解救之恩。”
“我救你是受白莲会总坛所托,”萧天风轻云淡地说道,“再说此次劫狱,白眉行者也参与其中,是兴龙帮与白莲会还有天蚕门、天龙会合作而为,柳堂主何必多想。”萧天转身对林栖道,“林栖,给柳堂主搬张椅子。”
林栖十分不情愿地把自己的椅子让给柳眉之,柳眉之谢过后坐下。他一坐下便转向明筝,明筝看萧天这样待他,也不好再回避,默默看他一眼,柳眉之受到鼓舞,心情也舒朗许多,便问道:“刚才你们是在谈论出城的事吗?”
“是,柳堂主有何高见?”萧天问道。
“萧帮主可知五日后是何节气?”柳眉之突然问道。
“是何节气?”萧天一笑,道,“萧某还真是疏忽了。”
“五日后是七夕节,”柳眉之将身子前倾,看着萧天郑重其事地说道,“如果想出城,这不妨是个机会。不知萧帮主是否知道京城里过七夕的风俗。据我所知,京城富贵人家对这个节气极为重视,未婚女子,是以这一日正午往碗水中投小针,以卜女乞巧。而已婚女子,却是在这一日要向妙峰山乞拜观音娘娘,以示求子。所以七夕日,京城里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富贵人家,皆会出城向妙峰山上香火。”
“原来如此,这确实是个机会。”萧天点点头,环视众人,征求他们的意见。
“冒充富贵人家去妙峰山上香火?”李漠帆摇摇头,道,“到城门前受到盘查如何说?难道平白编排一户人家?你也太小看守城的官兵了。”
“难道他们会挨个盘查不成?”柳眉之很不以为然地道,“那一日出城的人那么多,他们要盘查到几时?”
李漠帆对这个问题,显然答不上来。
“七夕是个机会。”萧天肯定地说道,极为赞成,“人多便好蒙混过去,只是还要再想想如何蒙混过去。”
这时,门口传来小六的哭叫声,只见翠微姑姑拎着小六的耳朵走进来。李漠帆一看见立刻瞪着眼睛叫起来:“喂,你个婆娘,你如何这般整治小六。”李漠帆把小六从翠微姑姑手里拉回到自己身边。
“姓李的,你个吃货,你吃下老娘多少东西,你吃下便也罢了,还让你手下来偷。”翠微姑姑也不甘示弱,双手叉腰指着李漠帆大叫,“你问他……”
“小六,你说……”李漠帆被翠微姑姑骂的如此不堪,气不打一处来,揪住小六耳朵问道,“说呀……”
小六被拎着耳朵掂起脚尖,一边呲牙咧嘴一边不得已承认道:“几盒点心而矣,真是小气。”
“几盒点心?”翠微姑姑大骂道,“那是人家姑娘出嫁时备下的彩头,你个小崽子,全让你毁了。”
萧天突然站起身,一步走到翠微姑姑面前,问道:“姑姑近日可是有喜事?”
“是,定在五日后七夕那日。是楼里一位姑娘,叫彩虹的,被一位行走郎中看中,前几日出了赎金,虽不多,但是那彩虹也老大不小了,有此归宿也算圆满。这几日我和楼里姑娘正张罗着打发她,按她娘家习俗,出嫁女要备彩头,在出嫁当天馈赠给送嫁的亲友,这彩头由点心和礼金合起包入红绸中,这可好……才备好的点心,让这小子偷去一半。”
“臭小子,这也偷?”李漠帆伸手拍打小六的屁股。
“我是想让你和明筝姐姐,还有帮主尝尝鲜,”小六在当地跳着脚蹦,躲着李漠帆的巴掌,“我冤枉呀,我不知道那是彩头,我只是吃上一口,觉得好吃,不知不觉吃多了……剩下的我都藏起来了,我这便去拿给你……”小六说着,打了个饱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此事甚妙。”萧天突然大声说道,众人听他如此说,纷纷回头望向他。
“翠微姑姑,你把彩虹姑娘的婚事交由我们来办,一定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萧天说着,脸上多日来的阴云一扫而光,他目光扫视着屋里众人,简单明了地说道,“此次出城就借七夕之日,彩虹姑娘出嫁之时,各位都去准备吧。”
众人点点头,纷纷散了。
七夕这日卯时不到,后院里人们便已起身忙碌起来。天还未亮,只得掌灯,翠微姑姑从前院姑娘们处抱来一堆女人衣服,命这里男人穿上。男人们纷纷退缩,萧天抱起衣服,命大家穿上。
大家只得从命。李漠帆第一个穿好,由于体胖他穿不上姑娘们的衣服,只得穿了件翠微姑姑的红色襦裙,他从屋里一走出来立刻让众人笑得炸了窝。翠微姑姑特意拉来夏木和梅儿来帮忙,三人看着李漠帆笑得直不起腰。
李漠帆对她们三人挤眉弄眼,双手叉腰道:“几位姑娘看看,我像个婆娘吗?”
林栖从来不笑的人,此时也绷不住了,笑着道:“怎么看你都像个老鸨。”
梅儿从衣服堆里拣出一件水绿色裙子递给林栖,林栖跳起来便跑,梅儿在后面一阵追,林栖索性纵身跃到屋顶的房梁上,说啥不穿。
“不穿算了,”萧天抬头冲房梁上林栖道,“你驾车,下来吧。”
萧天拣了一件素净的蓝色比甲和灰色襦裙走进自己房间去换衣。小六被梅儿和夏木挤到墙角给他穿上一声杏黄色绉裙,又张罗着给他梳头。盘阳站在一堆女人衣服前,拣出来一件往身上比比,不满意,又拣出来一件,费了半天功夫,很是惆怅了一阵子。一会儿跑到梅儿面前,一会儿跑到夏木面前,死气白咧地问道:“夏木姑娘,你说我穿那件更好看,你给我选一身呗?”
“梅儿姑娘,你也给我梳个头呗?”盘阳蹭到梅儿身边,嬉笑着道。
夏木和梅儿都躲着他,梅儿道:“盘大侠,你那一脸胡子茬,不穿还好,一穿准露馅。”
“可是,他们都穿了,你们不让我穿,是何道理?”盘阳一脸委屈靠到夏木身边,夏木有些哭笑不得。 狐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