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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空间狭小,明筝和李氏尽量给伤者挪出更多空间,让他能够半躺着。直到此时,明筝才看清这位老者的真面目,灰暗的皮肤毫无光泽,皱皱巴巴,像极了一枚落满尘土的山核桃,下巴上浓密的胡须却白得耀眼,看着总觉哪里不对头。再看老者鬓角竟然夹杂着几缕黑发……
哦?明筝转念一想,早听闻江湖上有易容术和假面一说,今天竟让她遇到了,她调皮地一笑,伸出手去揭老者的假面,手伸在半空停下来,突然被映入眼帘的一个东西吸引住了。那是老者胸前挂的一个护身符。明筝伸手拿起端详着,她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护身符,上面缀满五色的石头、玛瑙、琥铂,还有……一旁的李氏本已打瞌睡,被明筝晃醒。
“明筝,你这是作何?”李氏睁开眼,疑惑地望着她。
“我知道他是何人了。”明筝像捡着宝似的,指着老者胸前的护身符自言自语道,“不错,与书中记载的一样,这里是一只狐狸头,符上有五彩……”明筝回过头,双目放光,惊叫着,“姨母,他是狐族人。”
“啊……你是如何得知?”李氏突然想起茶坊里罗锅掌柜的话,心下大惊,颜面失色,一下子站起身,忘了身在车厢里,头猛地撞到一旁木框上,疼的她急忙捂住头。
车身一晃,白髯老者随着车厢的颠簸动了下胳膊,胸前的护身符隐入大氅中。明筝急于证实自己,低头找符,不见了,正要伸手去掀老者的大氅,被李氏抓住手,“明筝,我问你是如何得知的呀?你知不知道狐族人都是吃人的异类呀?”
明筝大笑,她回身取出一直看的那本书,“姨母,这本书里有一部分记载了大明境内十大神秘族群,其首就是狐族,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其实狐族人世代生活在湖南檀谷峪,与世隔绝,直到太祖率大军经过被敌所困,受其粮草接济,方转危为安,太祖感念其相助之恩,后被太祖封王,因其族人供奉九尾狐,才称狐族,其地封狐地。你看,姨母,他不是来历不明吧。”
“这本书上是这么说的?”李氏摇摇头,“那为何被锦衣卫追杀?”
“待他醒来,一问便知了。”明筝乐呵呵的说道。
“书上还说了什么?”
“那可多了,我现在总算知道宵石哥哥为何称为天下奇书了,里面记载了太多有趣的事。就说狐族吧,檀谷峪与世隔绝,书上说是世外桃源,山清水秀之地,得天地之精华,因此狐族人男子精壮,善于骑射;女子柔美,善于歌舞。狐族之所以传承繁衍不息,全凭镇界之宝狐蟾宫珠,书中记载说此乃世间罕有的宝物。”
“真乃闻所未闻呀?”李氏好奇地问,“此宝物有何好处?”
“书上说此珠,在不同时节会转换不同色彩,春夏秋冬其色各异,宝珠里隐现一只九尾神狐,会随宝珠转动而飞舞。神狐是狐族的图腾,九尾狐又是祥瑞之狐,喻示子孙繁盛的意思,你说是不是宝物?”
“确是世间宝物呀。”李氏点点头。
在明筝和李氏谈话的间隙,白髯老者已缓缓睁开眼睛,他眼里的惊讶和紧张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差一点就要叫出来。其实他早已恢复意识,身上的伤经过明筝的处理已止住出血,只是迫于眼前情景,不便暴露身份。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如此偏僻野外,竟被一个小丫头识破,而小丫头的一般话,无疑像头顶炸开的一个晴天霹雳,震得他五内俱焚。
他狐族至宝如此机密之事,世上也无几人知晓,竟从一个小丫头口中道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除非小丫头手中之书……就是那本搅动江湖于腥风血雨之中、神龙见头不见尾的《天门山录》,此书在江湖遁迹多时……而三年前此书被大太监王振得到,几乎一夜之间助他搜遍天下奇宝,此书为祸江湖已久……后来不知何故此书又从王振手中失踪……
白髯老者闭上双目……眼前出现一片火海,檀谷峪尸横遍野,族人四散奔逃……白髯老者想到此悲恸欲绝,眼角不由滑过一滴眼泪,他的手不知不觉在大氅内伸向佩剑,以他的手段,几秒之内定让车上母女身首异处……突然,车里传来少女清脆的笑声,他攥着利剑的手一抖,眼前浮出雪地里那个明媚的笑容,瞬间他清醒过来,少女和这家人把他从锦衣卫的铁蹄下救了出来。他逐渐冷静下来,并为自己藏此龌龊之心,甚是羞愧。
但是,如果他的推测不错的话,《天门山录》再次现身江湖,又出现得如此怪异,此少女为何人,为何这本书在她手中?这一切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马车在颠簸中前行,李氏和明筝显然乏了,渐渐打起瞌睡,明筝手里紧攥着那本发黄的书,闭上眼睛睡着了。白髯老者睁开眼睛,猛地坐起身,他伸手去抓那本书,书在明筝的手里攥得很紧,一时动不了。
突然,车窗外响起几声鸟鸣,甚是怪异。白髯老者一愣,手一松,书被明筝揣进怀里,她索性靠到白髯老者的身上舒服的睡着,鼻孔里还打起呼噜。白髯老者犹豫了一下,把明筝的身体靠向车厢,自己腾出身体,向窗外探出。
从后面漆黑的夜色里,暮然跃进两匹烈马。
“嘎……叽……”
两匹马上之人发出几声鸟鸣,白髯老者手指了一下前方,两匹马上之人互相对视一眼,猛地调转马头,消失在一旁的黑夜里。
车厢猛一抖,明筝头撞向木框,迷迷糊糊醒了。
白髯老者迅速躺到座位上,闭上双眼。
“张伯,何时能到驿站呀?”明筝睡眼惺忪地问。
“快了,小姐。”老管家回了一句,又甩了下鞭子,忍不住自言自语,“此处怎不见灯光,小镇上人呢?”
“这是哪儿?”明筝掀开一边轿帘,看着黑漆漆的街面,家家户户紧闭的房门。
“这是西罗镇,前方就要到驿站了。”
明筝长出一口气,放下轿帘坐回到座上,发现白髯老者又换了姿势半躺着,越发对这个神秘的狐族人充满好奇,她盯着他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一会儿便又瞌睡起来……
白髯老者一动都不敢动,他从紧闭的眼缝中,偷偷窥视车厢里一切,直到明筝又打起瞌睡,他才缓缓睁开眼……
马车在漆黑的街道上独自前行,老管家丝毫不敢大意,谨慎地驾着马车。路旁黑暗的屋脊上,突然窜出两条黑影,黑影在屋脊上飞跃,跟着马车一路向前。在一个拐角,马车慢下来,那个黑影飞身跳上马车车顶,车厢晃动了一下,继续前行。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那个黑影从马车车顶飞身跃下,站在了漆黑的街道上。暗夜惨淡的月光照在他刀刻般瘦消的脸上,只突显一个巨大的鹰钩鼻,着实令人恐惧。他抱着双臂仰脸冲一旁屋脊上叫了一声:
“盘阳,下来吧。”
从屋脊上又飞身跃下一人,此人较矮,又胖,他飞速抵近,问道:“林栖,拿到了?”
林栖充满仇恨的双目,此时闪闪放光,他伸出左手,手心中一个椭圆形乌木的令牌,令牌中间刻有一个金色的狐头,“我已拿到狐王令,浦源,这个内奸,他的死期到了。”
“好。”盘阳点了下头,突然想起什么,“那……狐山君王伤势怎样?可用咱们……”
“不必,他就在那辆马车上,他命咱们不得对那辆马车动手……”
“这是什么鬼命令?”盘阳有些摸不着头脑,“那咱怎么办?”
“先跟着吧……” 狐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