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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奇岩:“郑老寒紧锁深闺,还舍得让她住到外面?”
黄三良哈哈大笑:“这还不是拜你所赐?我听说郑老寒刚回来,进屋就发现玉花在客厅里抽烟。我估摸正好犯了烟瘾,不抽不行了,瞎子撸管愿谁谁,挑灯就抽。郑老寒一个耳光子扇过去,嘴都打出血了。”
李奇岩:“啊,郑老寒真舍得?”
黄三良笑道:“心痛了?那还不赶紧瞧瞧去。”
李奇岩大喜道:“这么说,我的计谋快要实现了。来——!喝酒,庆贺一下。”说着举起杯和两人相碰,一口喝干。
占三山喝完后问:“抽上大烟的不好,你还这么得意儿?”
黄三良:“二弟,你是不知道,那漂亮劲别提了。有一回我家里的说,玉花去义和厚穿出来旗袍,让见着的老娘们羡慕的不得了,都争着去买。我老婆也买一件,结果回家,对照镜子,咋看也不如穿在玉花身上好看。”
李奇岩嘲笑道:“个没个缸高,腰比缸粗,还跟玉花比?”
黄三良:“哈哈,说玉花赶上说你老婆了。”
李奇岩:“咱俩打个赌,准有一天,我会把玉花整到手。”
“真有那一天,酒席宴我全包了。”
占三山看他俩说的欢,就插嘴说:“你俩说的是那么好呀,要是看上了抢过来不就得了。干啥还等这一天,那一天的。老子想喝酒都等不及了。说!在那儿,二哥帮你这个忙!”
李奇岩:“这可胡来不得,在我管的地盘上出这个事儿,还敢拿她当老婆?我得让她自动往我怀里钻。”
黄三良:“二弟,抢可不行。三弟自有损招。不过有朝一日再整再整郑老寒一把可行!”
李奇岩:“别给大哥出馊主意了,他在外面犯点事躲这儿,我还能在日本人面前拍胸脯了吗?整不好,我这脑袋也保不住。”
黄三良:“梨树城他连沿两个分号,非在这儿整顿?”
李奇岩:“别动不动就抢,还是想别的办法,帮我把玉花整到手。”
黄三良激动地说:“我不是说了吗?只要是给玉花的,我一个子不要。”
李奇岩也激动起来:“放心吧,她离开义和顺,我的机会大大的有。出入不怕见到郑老寒了。那个朱老瑞屁也不敢放一个。”
黄三良:“这还差不多,这次货没进来,不妨,我那儿还存有上好的大烟膏。你找机会给她送去。二弟,这回我想要扩大范围,卖到八面城去。”
黄三良所以向两人提议扩大销售地域,就是想趁机把自己的私货快快卖出去。
郑庆义回来后,本应各处走走,他一改以前的习惯,把自己关在办公的客厅里。玉花重新抽大烟,这让郑庆义觉得没脸见人。
他来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小张吗?啊,各地都给我接上。对了我给你带回来两块好布料,啥时来拿。”
“郑会长,你这一趟可走了不少日子。”
“可不,现在行情还是平平淡淡?”
“不是,波动挺大,宽城子接通了。”
“我郑老寒,今天卖两千火车大豆。”
“奉天通了?好,你那也卖两千火车。”
愤怒中郑庆义有点失去理智。当大连的接通后,刘梓桐听到是郑庆义,欢喜地说:“东家你可回来了。再晚一会儿我就走了。这一阵子给我待得五饥六瘦的。”
“豆子降得利害?”
“嗯哪,简直让人不敢想,码头上堆的向山一样了。”
“你先你那卖四千火车。”
“东家,现在还卖?降不降不好说呀。”
“让你卖你就卖,哪来的费话。”
外面有人敲门,郑庆义烦燥地喊:“不是告诉你了吗?谁来也不见!”
贾正谊在门外喊:“寒山,咋了?我是贾伯谦。”
郑庆义听到贾正谊的声音,不得已去开了门。
贾正谊说:“咋了?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这一趟出去的不顺利?”
郑庆义叹口气说:“买卖上事,我能生气吗?不说了,找我有事儿?”
“没事不行来看看呀。”
“你呀,一点也不象向斋兄会哄人。不过见到你,我气顺了些。”
吴善宝慌忙进来说:“东家,别卖了,都一万火车了。疯了咋的。他们都来看你来了。”
郑庆义:“你这个吴老善就是多嘴。”
宋顺才、乔向斋三人进来,向郑庆义问好。
郑庆义起身应道:“三位哥哥不约而同,激起我的酒兴。不过先品尝我带回来的好茶。”
乔向斋:“福建茶另有品法。吴掌柜说你疯了,不至于吧。我看你戏楼掌柜被绑票,你都镇静自如。”
郑庆义:“卖了万把火车大豆。价总是跌,易帜之事不知何时了。我等不及了。再说有段时间没整了,手有些痒。戏楼掌柜吴老善他们处理挺好,我着啥急。”
吴善宝:“各位掌柜,别嫌我多嘴,听人说戏楼盖在列字号地就错了,列字号地就是个凶地。要不能被绑票吗?”
乔向斋略微思索一下,见没人接话,就答道:“这是用了拆字法测字。说是歹徒持刀。可歹徒持刀不一定非得进此地呀。你看列字号地有多少个铺子,咋专门进义和顺的戏楼。地是不是凶不会跟列字有关吧。我以为定是有人搞鬼。”
吴善宝还狡辩说:“有人捣鬼的话,宿字地的铺子岂不钱更多?”
张东旭:“你没到当铺去过啊,我看那里挺紧衬的。不费点劲可是不容易得手。”
郑庆义:“你个吴老善,咋还这么迷信上了。谁说的,胡周扒咧。”
吴善宝:“不管咋说列字地不好。宿字就好。”
郑庆义:“我还真不信邪,那宿字,还有宿怨、宿敌呢。宿敌是不是早晚也得来呀。”
郑庆义这句话,让吴善宝没话说了。
宋顺才就接着郑庆义开始的话又说:“你刚才说手痒,我看你不是痒,是烦。我来不是品茶,也不是来喝酒。我是为玉花的事来的。”
贾正谊马上接道:“要说劝,还轮不到我说话。不过,这事还真得斟酌斟酌。让玉花出去住,好说不好听。”
郑庆义:“你们来的心思我都明白。这也是迫不得已,她自动离开,还带着全套家伙什儿。说明啥?就是不想戒了。我又不能看她流浪街头,暂寄朱家。只要她想通了,把烟戒掉,到时候的时候,我还用八抬大轿抬回来。”
吴善宝:“这点东家能做到,天天都问朱老瑞几回。这是何苦呢。”
郑庆义不满地说:“吴老善何苦啥意思?”
吴善宝:“得!嘚谁跟谁来。我走。”
郑庆义:“好象我做事挺绝似的。没瞅她那样,这么抽下去,日子咋过?你们说我再领她回老家,还能跟我走吗?”
宋顺才:“寒山,你自个儿要想好,玉花重蹈覆辙,你就没想过是因为啥?”
乔向斋:“是呀,好不容易戒的,这么快又抽了。光是黑李怕不能这样吧,有没有别的啥原因?伙计们都说些啥?”
郑庆义痛苦地说:“能说啥,都怪我,去福建那儿有两个多月。我压根就没往上想。算了,反正就这样了,我也不能天天在家陪她。到时候的时候,让她自个儿另过吧。”
李奇岩欢天喜地来到朱瑞卿家,敲开门,开门的是朱家婆子见一生人,问道:“你谁呀,找谁?”
李奇岩硬气霸道地说:“我李奇岩,找玉花。”
朱家婆子一听是李奇岩,身子哆嗦一下,连忙要关门。李奇岩伸腿拦住:“咋地?找玉花不行啊。”
朱家婆子结结巴巴地说:“不是——,我——?”朱家婆子脸都吓白了。
玉花问道:“老嫂子,谁呀。”
李奇岩趁势走进屋里:“玉花呀,是我。咋还听不出我声来了?”
玉花似笑非笑的说:“哎呦,原来是大巡捕长啊。私入民宅还吆五喝六的。我哪听到过这种声音。”
李奇岩讨好似问:“那你听到都啥声音熟啊。”
玉花不屑地说:“见到的是低三下四的人,听到的是阿谀奉承语。竭力向人讨好的人,如何能这般呲的人的声。大嫂别怕,大衙门的一个大腿子,咱又没犯啥事,用不着怕她。”
朱家婆子以前常听人说黑李如何残害人的,提起都害怕,见着更怕的不得了。听玉花这么说,心里安一些,于是说道:“见着了,我就哆嗦,还用犯啥事,整进去了现编都赶趟。”
李奇岩瞪了朱家婆子一眼:“玉花面前,我哪敢撒野。”
李奇岩顺势进屋,见到玉花,他不得仔细地看着玉花,虽然不那么水灵了,略带黄色的脸还透露出漂亮秀气,两道紧皱柳眉下曾经明亮而又锐利的眼睛,见不到光泽。心里不由一疼。
李奇岩不客气坐在玉花旁边:“玉花,你还是那么漂亮,这回出了义和顺,没人能拦我看你了。”
玉花一撇嘴:“谁敢拦你?私入民宅都这么硬气霸道。”
李奇岩恬不知耻地说:“那是,除了郑老寒,谁也休想挡我见你。”
玉花:“有屁快放,别在这儿闲咯的牙。”
李奇岩:“看你还不行?我听说你到朱家来住了,乐得没法。昨晚一宿都没睡好,尽寻思你来着。”
玉花:“来了没带点啥来?”
李奇岩:“哎呀,我光顾高兴了。下回——。”
玉花打断说:“别下回了。赶紧去给我取去。” 关东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