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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墨轩来义和顺探访郑庆义。
郑庆义这一阵子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见到方墨轩异常高兴,拉着手把方墨轩让到沙发上,然后说:“竹樵兄,你来了真是时候,先尝尝我新买的好茶。一会儿好喝两盅。”
年青的把茶具摆好,打了一壶开水。
郑庆义亲手沏茶。方墨轩饶有兴趣地看着:“郑会长,你那么忙,还有时间摆弄这费事的玩意儿。”
“竹樵兄,喝茶不是我的爱好,平常也不喝,这你知道。”
一个人悄悄地走到门口,年青的要禀报,来人摆手说道:“好香,这是啥茶。”
屋内两人同时说:“松泉!”
郑庆义说:“你来的正好,要不我也准备打发人找你呢。”
刘松泉:“我是不请自到,竹樵兄来就告诉我了。看到寒山弄茶,心中颇有疑问吧?也难怪,大半年没见面了。他这是受了剌激。”
方墨轩:“他这手一瞅不是向斋兄徒弟,刺激他的可是个人物。”
郑庆义:“松泉兄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来尝尝这是我特意打发人去福建买的。”
刘松泉:“这也不是啥丑事,让竹樵兄先听听乐子。你不说我说。”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这是啥茶没喝过。”
郑庆义:“咱这儿多数喝红茶,一部分喝绿茶。向斋兄说,红茶发酵,绿茶炒制。而福建这茶正是半炒半发酵。”
刘松泉:“没白喝岛村喜久马的茶,这茶叶的知识还懂了一些。就这一顿茶,让他奔波了大半年。也挺好,首席客人也是不容易当。”
方墨轩:“日本啥茶,让他这么有劲。”
刘松泉:“日本的沫茶,就这么一种茶,一种喝法。岛村请他喝的。寒山说,进那茶室就象钻狗洞似的。他那大块头好不容易爬进去。喝茶时最有意思,只拿一只碗,让喝茶的人用一只碗喝。哎,寒山,还是你说咋喝的吧。”
郑庆义摆手说;“现在想起来还直恶心,你说吧。”
刘松泉喝了一口茶水然后说:“寒山象平常进茶馆似的,接过茶碗吹吹气喝两口就放下了。屋内的人就笑起来。岛村笑着说:‘不知者不为怪。’说着就给寒山表演起来。”
郑庆义还是禁不住地说:“他们喝茶用一只碗,前边的人喝完递给后边的人,用手绢擦擦喝过的唇印,后边的人对准前边喝的那个人的唇印,不这样喝就是不敬。”
刘松泉:“多亏是贵客,要是一般客人,你想不喝都不行。”
郑庆义:“好在盛了一碗就不上了,吃了点儿点心。”
方墨轩:“没喝着你恶心啥。”
郑庆义:“那种场合,看他们每人都那么喝,加上岛村的一席话,和其他人捧场的话,都搅到一块去了。”
刘松泉:“请你喝茶可是最高的礼遇了。”
郑庆义:“再请我是不去了。喝过茶后,我感觉到是一种耻辱。回来就派人去福建浙江买好茶名茶。特意送给岛村喜久马,到时候的时候让他好好喝喝中国茶!”
刘松泉:“瞅瞅,我寻思当个乐子,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你还这么气性。”
方墨轩:“不就是喝个茶吗?咋还奔波大半年呢?”
刘松泉;“堂堂会长受了这窝囊气,能不表现自己吗?干脆卖给三泰栈的豆饼,不要钱,全要日货。那么多日本货,布和日用品还不得卖一阵子。”
郑庆义:“这回可好,想要日货也不行了。”
刘松泉:“哦?”
郑庆义:“人家豆饼不要了。到时候的时候我的油坊就得停了。光指着卖豆油,也卖不上价。”
刘松泉:“不唠这些了,今天我来,就是告诉你一个高兴的事,奉天要把蒙地转为民地。”
郑庆义:“真的?”
刘松泉:“财政厅让我们初步估算个数,具体情况不清。”
方墨轩:“我听说了,这次是昌怀六县。以往的经验来看,地多数是富户买去了。现在除了天灾,还有奉票毛荒,买得起的地户不多,与其落到别人手里,不如早下手。”
郑庆义:“看来我得打发人下去了解情况,必要时告诉地户买不起的让给我。唉,我还想回老家呢。到时候的时候,有这事儿说啥也走不了。”
刘松泉:“咋做是你的事,我来就想喝酒。”
郑庆义:“那我赶紧让人把顺才兄叫来。”
门口传来问话声:“贾经理,您来了,东家在屋呢。”
贾正谊对年青的说:“那太好了,不管谁来先请到别的屋待会儿,我跟你东家有重要事说。”
郑庆义起身到门口:“刘兄,啥事这么神密?”
贾正谊进屋随手把门关上。方墨轩和刘松泉同时起来说:“伯谦兄有机密事,告辞。”
贾正谊不好意思的说:“哎呀,不知两位兄长在,多有得罪。不过,瞒谁也用不着瞒二位。岛村让我告诉你奉天当局要禁止谷物出口。你咋看?”
郑庆义:“真有这事?这就对了,这个谷物禁止出口令一发布,绝对会引起取引所粮谷价格大幅波动。”
贾正谊:“能有那么大的影响吗?”
郑庆义:“粮谷不让出口,高粱、大豆进不了关,到时候的时候,指定降价。”
贾正谊:“岛村特意让我告诉你,不知何意,他还说土地清丈的事。”
刘松泉:“哦,他们日本人得消息可够快的。”
郑庆义:“土地的事还不急,我知道。粮谷的事非常紧急,到时候的时候得想想咋办。他还说啥了?”
贾正谊:“他说和你个人没有利害冲突。对了,他特意提禁止谷物出口令,离满**立不远了。那时就是一家人了,不要争斗了。我说这正是日本人盼望的,他笑而不答。”
郑庆义叹口气:“中国人太善良了。那里能猜得透他们的心思。看看他们派军队,派官僚,又开始移民,商人、工人、农民都有。甚至连妓女都是官派的。跟我个人是没有利害冲突,我一个买卖人,除了想赚钱,还是赚钱。到时候的时候他是看透了这一点。”
贾正谊:“对!这就是他说的和你利益取向不同。”
郑庆义:“在他们控制的地场,斗勇是毫无意义的。说到满**立,我拜访过马龙潭,这老先生现在是彻底在家赋闲,儿子不来,只有孙子陪伴他。他说,张作霖之所以东三省独立,这是一个策略。郭松龄反他几乎倒台,军队大伤元气,需要休养。很多消息都说明,他正在扩充军队。他想当总统,统治全国的梦想不会消失的。到时候的时候,他一进关,所有政令又都全部作废。”
贾正谊:“你真这么认为?”
郑庆义:“马老爷子说:‘第一次直奉战争,老七败退关外,被免去东三省巡阅使等本兼各职。老七就说东三省独立,自任保安总司令。可有实力又进关了。这回他又说独立,谁信呀。’马老爷子说的是啥意思?他要是不当总统能甘心?”
贾正谊笑道:“没想到郑老寒这么信马龙潭。也没想到日本人的野心是想占全东北。他们真是杀人不眨眼的野蛮人,啥理在他们那儿都说不通。我看张作霖也不能完全听日本人的。”
刘松泉:“竹樵兄对日本人是最了解的。深知日本人所作所为。我看寒山说的真对。”
郑庆义:“他说话啥时算过数?我是个赌徒,是个好赌的买卖人。早我就说过,十六岁上关东就是个赌。当年,直皖交火,张督军进关助阵,没人敢卖给他军粮,我卖了。赌正到了,该我发财。后来,直奉第一次打仗,张督军实力不足,只好放弃刚把持的北京政权,也回奉天搞自治。那是等待时机。果然东山再起,到时候的时候,他成功了。我又赌了他和直系第二次交火,我发财了。冥冥之中我和张大帅联系起来,他打仗,我发财。我一生恐怕就系于五站,独立也好,统一也好,我不会离开。”
刘松泉笑道:“张大帅这次独立,看来,又该你发财了。”
郑庆义一笑:“我想也是,这一阵子事儿都堵一块了。还没好好想想。不过,这么急着土地清丈,一定是缺钱花了。可这钱来的慢,不如豆子运到关里卖来的快。哈——!这真是燃起我的希望来了。张大帅肯定快进关了。”
贾正谊:“你刚才说粮谷的事儿紧急,是啥意思?岛村说你现在有两件事可忙,一是收粮,二是买地。收粮年年都这样,不能说是紧急呀。还有,岛村最先让人通知了天增长豆饼合同取消的。”
郑庆义挥动一下左手说:“这个紧急是和天增长有关。我和天增长要有一斗。也就是要在取引所一决雌雄。”
贾正谊:“我到是忘了这茬。”
刘松泉:“我听说那可是吴督军的买卖,你个郑老寒要和吴督军对着干?”
郑庆义笑笑:“我可不敢。不过,伯谦兄说禁止谷物出口。天增长一定是先知此消息,到时候的时候,他赌的是粮谷价格下降。”
贾正谊:“你不也认为会降吗?难道你要买?”
郑庆义苦笑道:“是的。手插磨眼里了。三千火车只多不少。” 关东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