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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就任以后,进行一系列动作,如杀了杨宇庭、常荫槐。最轰动的应该是易帜之事。
民国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临近年未了,张学良宣布东北易帜。
郑庆义得到这个信,差不多是过完年后了。郑庆义认为,中国统一了,大豆等粮谷应该随便出入,他预感粮谷价格要上涨,于是,向各地打电话,让各取引所的驻在员开始买大豆。
首先通的是大连:“卖的都合卯了吧。”
刘梓桐:“是的,东家。你算的真准。降的太厉害了。”“大豆先买两千火车。高粱买一千火车。”
“东家,这个时候能行吗?”
“现在是时候了,东北易帜,关内外一统,关内需要大批粮食,价格一定会涨上来的。现在也许早点,你买五、六个卯期的,到时候的时候,一定会涨起来的。”
“这个时候买怕不保准。”
“你咋也说起费话来了?买空卖空谁能保准,让你买你就买!”
刘梓桐听到郑庆义加重口气的训斥,只好答应:“嗯哪。”
郑庆义在玉花出走后,有些失去理智,见粮谷价格不断下降,便卖了约一万火车,这让他给蒙上,一万火车,合卯后赚了几十万。他见大豆价跌得非常厉害,于是反向操作,由卖变成了买。不过留个心眼,买的卯期比较长,一般在二个月到三个月。他认为大跌后,必大涨。
各地都通了一遍电话,该交待的事都讲完了,郑庆义这才撂下电话,又马上出门,坐上轿车,到各个铺子查看。
郑庆义先到外栈,胡勒根引郑庆义进屋。叫帐房把报表都抱过来,让郑庆义看。郑庆义翻一阵子,有些心不在焉。胡勒根:“东家,你该休息休息。”
郑庆义:“蒙哥,我看你去通辽得了,把白有文换回来。”胡勒根:“你这是?”
郑庆义:“那儿,这个,我在那儿领了八号地,有这儿三个大。有些不放心,你去就好办了。到时候的时候把嫂子安顿好喽。”
“你呀,拿我当啥使了?掌柜的咋整?我要是说了不算,去了也白搭!”
“掌柜的软了点,不得不换。你去得给我学摸学摸。有适当的好好教教。反正没这个人接你,就甭回来。”
“遇着你这个东家真没法。赶明个儿让去替帅哥,省得把我当尿罐子搬来搬去的。”
“我要是多有几个你这样的尿罐子,就不用搬来搬去的了。”
“白有文还是先别回来,等我捋顺差不多了,再让他回来。”
从外栈出来,郑庆义坐轿车来到大濠沟,在大濠沟边下了车,然后对赶车的张村林说:“你就在这儿等我。”
郑庆义进入中国街,在当铺没多长时间,就来到东三省官银号四平街分店看望宋顺才。宋顺才见郑庆义过来,马上站起来迎接:“我的天呀,郑大会长,今个儿咋阵么有空来看我?”
“心里有些烦。”
“哦,玉花闹的是吧。”
“不领回来好了。”
宋顺才哈哈大笑:“早知尿坑,你还不睡觉了?没想想是啥原因。”
“想是想了,没想明白。你说当年他对黑李不咋地,我也相信她跟黑李没咋地,可咋又抽上了呢。”
“我觉着你也有毛病,咋不多陪陪她。”
“这一天天的,忙得我脚打后脑勺。不说这个了,现在有啥动静?”
“没啥动静,大豆还是要买的。估计信快到了。哦对了,好象要发大票,五十、一百的两种票面。”
“毛的兜里揣不过来了。”
“想买大豆,不发纸币藁啥买呀。中午喝两盅。”
“不了,轿车还在大濠沟那儿等我呢。你说我都不敢在你这儿借太多的款了。出门没准就得跌没了。”
“跌有跌的好处,你得会用。”
一个时辰,郑庆义在大土棱上露出了头。郑庆义坐上车:“去义和厚。”
郑庆义一进义和厚门就看见木村佳代,她正给一位日本女人讲解服装。见郑庆义来了,非常高兴地跑过来:“东家,好久没见你了。想去看你,又怕见不着。”
“我有啥好看的,陈掌柜呢?”木村佳代一噘嘴说:“他在屋里。”
郑庆义直奔陈士中办公室。陈士中正在翻看皮鞋。见郑庆义来了,起身招呼。
郑庆义问:“奉票都换大洋了吗?”
“嗯哪,奉票落到三十二了,以后不知啥时是头。”
“愿咋落咋落,到手就换现洋。”
“你可不知道,到手就贬好几分,有时达一角。这世道咋了。”
“这皮鞋是田中的?”郑庆义拿起鞋看了一下问。
“是的,把别的鞋挤的够呛。对了明个儿钱凑够五箱,我派人把钱送去。”
“木村佳代咋样?”
“不错,她一来,挺着日本女人的,特别是卖服装。”
“你让她到田中鞋店看看,顺便买两双女鞋。”
“哦,鞋铺你还要动?”
“你也在琢磨这事,我还能无动于衷。必须得开了,做好准备吧。听说有鞋铺黄的,师傅没地场去,多留意,要是能留下来最好。”
陈士中:“东家,我真佩服你,这么烦心还能想这些事。”
“早就放在我心里,只是没腾出功夫来。就冲衣服卖的这么好,还得办一个成衣铺。刚才说奉票还能落?”
“这可不准成,换现大洋,那怕是金票心里也落底了。”
郑庆义忽然想起宋顺才说的话:“好象要发大额的票,五十、一百的两种票面。”
“跌有跌的好处,你得会用。”郑庆义突然冒出奇怪的想法,马上操起电话:“等等,我挂个电话。喂!小张吗?把刘梓桐给我找着。”
“到大连换?”
“以前光注意大豆、高粱。这回我赌一把奉票。”
“赌奉票?啊,那不是别奉票吗?”
“不别咋的,这当官的不管奉票贬不贬值,还要发行大面额奉票,当官的都不管,咱管了也没用。只好狗舔了子个顾个儿了。”
“大面额多大?”
“五十、一百的。”
“好啊,比起一元两元的,出门带着方便。”
“妈了个巴子,方便谁了。带几块大洋不比那逼玩意儿强多了。”
电话响起来,郑庆义抓起电话就问:“奉票多钱?”
“是东家,好象三十多。”
“我要准数!”
“我看看卖价。三十元零八分。”
“你慢慢卖它三、五千万都行。可能的话多卖一些也行。量你掌握。”
“哎呀,东家,这赌注可太大了。”
“不大点能赚钱吗?你想想,每天都收不少大洋票,櫜着就赔,快点把换成大洋,或者日本钱,省得贬值。”
“东家,你不怕张学良像他爹似的,把别奉票都抓起来——,这个,啊?天合盛可是前车之鉴呀。”
“商人有本图的是利,这和别奉票没关系。妈了巴子的,不贬值谁别那玩意儿。咱手里有奉票,只不过提前卖而已。”
“嗯哪,东家呀,大豆一下子买多了,现在也不见涨价。这不白盼易帜了吗?”
“挺着吧。”
从义和厚出来,郑庆义回到义和顺,下轿车后就往四合院走。张村林问:“东家,该吃饭了。你不到小餐厅吃吗?”
郑庆义这才意识到家里就剩下自己,为了让玉花少抽点大烟,郑庆义把郑常馨也送到朱瑞卿家。这是听了任理堂的话后,想给玉花一个累赘,起码有女儿在身边,李奇岩去了行为不能过火。可郑庆义没想到,女儿会受到大烟的影响。
郑庆义忽然想起被赶走的保姆和厨师,于是问道:“保姆和那个小厨师安排到哪儿了?”
“保姆不清楚,厨师让他去了大餐厅,”
“我也是一时气极了。怨他俩不给我透气,这跟他俩有啥关系。你踅摸踅摸,谁知道找回来,到小餐厅帮忙。到时候的时候家里还得用人。”
撵保姆和厨师是在郑庆义气愤至极之下的行为,过后,郑庆义非常后悔。此时,郑庆义不可能自己在家吃饭。于是,郑庆义去了小餐厅。
小餐厅有四个屋,义和顺大掌柜吴善宝、朱瑞卿正在用餐。其它三个屋常驻义和顺老客也在用餐。有人见郑庆义进来,追过来说:“郑掌柜轻易不进餐厅,是不是听说我们明早回去来送行的?”
郑庆义:“这一阵子你们也知道,我是心烦意乱。可别怪我冷落你们。要是这么说,还真得喝一盅,拜个早年,为你们饯行。”
“郑掌柜,东北易帜了,咱们可得常来常往。”
郑庆义:“那当然,你们来这儿,就当是自个儿家。有啥难处,跟我说一声就行。过年早点来。”
“要不是过年,要不是有妈,有妻儿老小,还真是不想回去了。你们说说,有吃有喝多好呀。”
“那是天天四菜一汤,跟他们大掌柜的一样待遇。”众人齐说:“郑掌柜,我大伙儿敬你。”
吴善宝听声过来:“东家你可回来了。我正好有事找你。诸位弟兄,我跟东家说点急事,一会儿老哥过来陪你们喝几盅。”
进入小餐厅,郑庆义坐下后问:“找我有啥事?”
吴善宝:“啥事呀,跟他们喝起来还有头呀。干一盅就行了呗。” 关东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