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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辽镇地处科尔沁草原腹地,原名巴林塔拉,汉语又叫白音太来。塔拉蒙语为甸子,即巴林人居住的甸子,土质肥沃,引来不少汉人偷偷来垦荒。
1912年,第十五代卓里克图亲王色旺端鲁布,要求准许出放卓里克图亲王牧场,约有荒地共计六万七千余垧,以荒价收入还债。此次放荒不同的是,预先留出街基约五方建镇。这片广阔的地区每年都产出大量的牲畜、皮毛。放荒后,这里又有大量粮食、油料。火车一通,通辽镇成为重要的粮谷集散地。
继1922年1月,四洮铁路郑家屯至通辽支线通车,铁道全长169公里。1927年11月15日通辽到大虎山的铁路也正式通车。全长251.7公里。郑庆义得信后,马上意识到在通辽建义和顺粮栈分号,变得十分重要和紧迫了。通辽是个大粮仓,做为粮谷集散地,他可以直接从通辽往关内发送粮谷。到通辽后,郑庆义没顾得上休息,买了街基盖房,义和顺分号算是开张。又开始找适合的地方,准备建立碾米的外栈。
此时,郑庆义才知道通辽有两个火车站。两站相距不到一公里,到大虎山的是南站(京奉铁路局),而自己下火车的是北站(四洮铁路局)。
通辽的街道,也似五站横平竖直,但不象五站是先有火车道,后有城镇,街道与火车道呈垂直状态。
郑庆义就住在火车站前一家旅馆,这天,郑庆义和陈成煜穿戴好要出门,传来敲门声。陈成煜开开门,服务生捧着报纸进来,他拿着其中的一份说:“好好看看吧,东三省要保不住了。头版头条。”
陈成煜把报纸递给郑庆义。
郑庆义接过一看,一行大字进入眼帘:“六月四日五时半,安国军大元帅张作霖专列被炸,张大帅生死不明。”
陈成煜站在一旁:“妈呀,咋出这事了呢?指定是小鼻子干的。”
郑庆义长叹一声:“出了这事,通辽建分号真不是时候。张大帅可别死,他死我就断财路了。”
陈成煜张大嘴说不出话来。郑庆义一下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报纸。突然起身:“快!去电话局。”
通辽电话局,郑庆义接电话:“小张啊,我现在通辽,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去,有件事儿拜托你。”
“郑会长,客气啥,让我干啥直说。”
“你告诉他们,把手里的全都合卯,再卖一千火车。大连那儿,你让刘梓桐自个儿掌握。”
“五站这儿用不用说一声?”
“我停了,不用。”
“是不是张大帅出事了,有影响?”
“小伙子,行啊。不想干就到我这儿来。”
“哪里,我这是听您说的多了,就想到这事儿。真要是到义和顺恐怕就不中用了。”
“这是最低数量,让他们根据掌握情况买卖,不必等我电话了。对了,麻烦你告诉郑家屯的白有文到通辽来。”
郑庆义来通辽时,张作霖的军政府遇到麻烦。4月国民革命军开始北伐,与奉军展开激战。不久遭受重创。张作霖又想让日本帮忙,又不肯受日本人控制,把日寇给得罪了,这个后台没了。以前几次的帮忙,答应条件这痛快,危难过去后,就王顾左右而言他。这一次,日本人出兵相助为诱饵,条件是以前所有订立的条款必须立即生效。张作霖思虑再三:“日本人不讲交情,来乘机要挟,我豁出这个臭皮囊不要了,也不能出卖国家的权利,让人家骂我是卖国贼,叫后辈儿孙也都跟着挨骂,那办不到!”
日本帝国主义在张作霖身上打主意失效后。决定除掉张作霖,乘乱全面侵略东北。
郑庆义得到信后,立即调整自己买卖的路数,在买空卖空上,由做多头改为空头。原先设想粮谷由通辽直通关内,奉军退回关外,张作霖生死不明,不管谁继任奉天督军,关东又要独立。向关内发粮想法难以实现。
白有文很快来到通辽,见到郑庆义,白有文问:“东家,让我来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郑庆义:“郑家屯我另找人。这儿处理完了,就去泰来。
白有文:“东家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干。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要建分号?”
郑庆义:“做买卖得看势,势不由己必受控于人。在通辽建分号是顺势而为。不管张大帅能否过了这关,谁掌管关东,都少不了做买卖的。”
白有文:“东家,我真不懂。在五站,义和顺的势就不得了。谁不看咱的脸色呀。就连日本人也不敢小瞧咱。”
郑庆义:“你那里知道其中的隐情。站的高看的远。通辽到大虎山铁道就要通车,到时候的时候,能够利用它,不必通过满铁,这就是势。现在建分号就是得势。到时候的时候,便可顺势而为之。”
白有文似懂非懂点点头,又摇摇头。
郑庆义:“好了,慢慢学着吧。这些天忙的,都没好好逛逛街。有文正好刚来,成煜,走——!”
三人出门,漫步在街上,走过北市场,又进入南市场。在南大街上,人来人往很多。有急匆匆走道的,有慢悠悠闲逛街的。街道两边都是开的铺子。杂货店、银号、酱园、药铺,还有卖油、盐、酱、醋的小铺子。
郑庆义:“看看这南大街,繁华之势让人眼红。不但要建分号,还要建外栈,盖房子,买地。多存粮。以后郑家屯要和这儿连上手,这就是我让你来的原因。你不必当掌柜,先做帐房,当管家,这里的一切财产都管起来。”
白有文:“怕我的能力承担不了。再说,我……。”
“你啥呀。交给你我放心。好好干吧。”
白有文:“我毛病太多,怕有一天……,有一天整不明白了。该耽误东家的大事。”
郑庆义:“有毛病就改。改了就好,小毛病好收拾,不要发展大了。我只对不改的人反感。哎,那儿有个茶馆,进去歇会儿,喝点茶水。”
这家茶馆门前树上,挂着洋铁壶,壶底下的红布条,随风飘荡。附近还有几家茶馆,门前汽笛声此起彼伏,遥相呼应。三人进入茶馆,找个僻静地方坐了下来。这是一家夫妻店,男的过来问道:“三位,喝点啥茶。”
女的端着茶碗过来,顺手拿抹布擦擦桌子。
郑庆义:“花茶。”
喝茶的人不少,虽说不是座无虚席,到也是十之七八。茶客们嘴啜着滚烫的茶水,毫无顾忌唠着闲嗑,没人理会你来他往。不一会儿,一个茶壶,三个杯摆在面前,男的提壶浇上滚水。白有文:“这里喝茶的人真不少啊。”
郑庆义环视一下:“谈事的,唠闲嗑的,有茶瘾的,喝完酒的,都到茶馆里来。”
白有文:“到这里还有谈正事的?”
郑庆义笑道:“当然了。高声喧哗准是唠闲嗑;低声细语准是说不愿意人听着的事,交头接耳的谈生意,左顾右盼的怕人偷听。”
白有文:“东家,您也不好茶,为何还进茶馆?”
郑庆义:“这你就不知道了,到茶馆消遣最好。三教九流,各色人物全有。了解风土人情,听听街谈巷议。听听他们说些啥?”
这时,临桌四位茶客正在闲聊说:“哥们儿,咱这通辽杂巴地,为啥叫通辽?”
“通辽河呗?谁不知道?”
“错!大错,特错。我跟你们说,咱这儿是科尔沁左翼中旗卓里格图亲王色旺端鲁布老爷的领地。土质肥沃,引来汉人来垦荒。亲王老爷见垦荒的人多了,就收起租来。民国后,张大帅开始跑马占地,见这里有数不清的窝棚,为了便于管治,就在此设镇。可是到处都是荒地,设在那里好呢?因还没好主意,一时心中烦燥,信马由缰在草地上飞驰。这五花骢一阵急奔,跑到辽河边上。”说到这儿,他端起杯喝一大口水。
那人又接道:“我说是辽河吧。”
“别打差。大帅问手下人:‘妈了个巴子的,这是哈地场?’手下人撒摸撒摸说:‘这是三九六号地,属于您的名下。’‘三九六、三六九,妈拉巴子,这马有灵性,划一块地儿,镇子就设在这儿了。’手下人说:‘大帅,英明,辽河南岸建埠,在此处建一码头,可直通辽源。’‘你小子有脑子。直通辽源、直通辽源。妈拉巴子的,还费劲起哈名,通辽就得了呗。’”
茶客都等下文,这人喝起茶水不说了。沉默一会儿,有人大笑:“老兄编排的不错呀。照你这么说,要是旱路早通大虎山的话,张大帅该说直通大虎山,直通大虎山。那不就叫通虎山了吗?”
“小子有点心眼儿,妈拉巴子的,本帅没赶上起这个名。我现在躺在医院里,你代我起的这个名怕是用不上了。现咱通辽镇可有名,放荒后归辽源县管辖。民国二年才设的通辽镇,民国九年为县衙,直属奉天省。你说是编排,还有合适的理由吗?别看咱通辽建埠晚,可名人多。小鼻子他妈的真不是人,也不知张大帅咋样了。”
“可惜张大帅着了小鼻子的道,是死是活不知道。要我说,张大帅要是好了,就该跟小鼻子干!咱们人多怕他哈?咋也干过小鼻子这帮牲口玩意儿。”
“不牲口咋地?活吃拉的不让铁道接通,一个小城整出两车站。你说,他们当官咋就听小鼻子的呢。” 关东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