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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找到上天台的桥梯,但大门被粗大的铁链锁上,楼梯旁边有个逃生窗口,需要往上攀才能摸到窗门开关,打开一瞬,一股气流扑面而入,头发狂乱地飘动。
她探出窗外,对面全是摩天大楼,往下看,无数的车灯在马路上穿梭。要是沿着狭窄的窗檐走上三米,那里有一道扶梯可以登上天台。但窗檐只能容下半只脚掌,稍有不慎就会坠下万丈高楼。
安琪,你行的。
她深深吸一口气,脱掉鞋子,攀上窗台,光着脚走在大厦外墙上,后背紧贴玻璃,面向夜幕下的城市,走上几步才发现高估了自己,那高度让血液涌上头,她感觉有点晕眩,后悔没有采用背身脸贴玻璃的姿势,更糟糕的是刮起风,头发全部散开,身体在半空中摇晃。
路已经走了一半,放弃太不划算,她不得不停下来,定定神再向前。
扶梯就在不远,她伸出手想抓住它,指尖差一点才能够到,但倾侧的身体再也无法摆正,她双手往后想要抓住什么,但背后只有光滑的玻璃,她尖叫着往下坠。
无依无靠的身体突然被一只金属手臂揽住,手机从衣袋里滑出,自由落体式下跌,眨眼消失在下方。
她紧紧抓住盘在腰际的铁臂,回头看到金属异人一双红红的眼睛,他一只手攀在窗檐上,两人吊在半空中。
“凯明。”她叫他,没有得到回应。
金属异人一个摇摆,两人飞越过大厦的高度。在连续转体之中,安琪看见整座城市在头顶之下旋转,能在各个角度欣赏它炫丽的灯火,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呼响。
她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就稳稳地落在天台之上。
金属异人松开怀里的她,默默背过身去,面向灯光变幻的城市。
一年了,他终于回来。
安琪想上前抱紧他,但看见那高大而决绝的背影,放弃了,“姐姐一直到处找你。”
他一动不动,脸上也没任何变化。安琪觉得他跟从前有点不一样,过往就算一身冰冷的金属,脸容恶煞,但一双眼睛总是干劲十足的样子,如今,他的眼神比身上的金属还要冰冷。
她知道金属异人不能说话,或许他根本不想说,“姐姐太可怜了。这些日子以来,她活在自责之中,生活也大变样,每天用酒精麻醉自己。”
安琪希望他改变想法,重新回家,但他一声不吭。
沉默一会,金属异人转身看着这个赤脚的女人,微风吹乱长长的头发,一双大眼睛总在左右灵动。
他突然抱住了她,她不明所以,但娇小的身躯无法抵抗地依偎在他怀里。
就是她,那个扰动内心的人。抱她在怀里时,心跳在不自然地加速,就算是安宜也没有这种现象。
凯明:要怎样解决这个问题,总不能杀了她吧?
金属异人:有何不可。
凯明:或许有别的方法。
金属异人:别傻了,这是唯一能达到全然状态的办法。
安琪静静靠在他的胸膛上,虽然对姐姐心存愧疚,但她无法拒绝这种温柔。
那双爪子正轻轻抚摸她后脑勺,一直到达脖子处,开始慢慢收紧,完全匡住瘦小的脖子。明晃晃的爪子近在眼前,她感到有点奇怪。
突然脖子被捏紧,她一愣,伸手去掰,但爪子强而有力,弄不开,脸色开始涨红。
“凯明,我无法呼吸。”
金属异人突然一愣,松了手。
安琪弯下弯,一阵咳嗽。
这时,天台的安全门被推,一队穿保安制服的男人冲了出来。
她抬起头时,金属异人已经不知去向,保安们将她团团围住。
她被当成企图自杀未遂,送进了派出所。
警察问家人的联系电话时,她报了江燕的号码,要是被老妈听到她自杀,一定会受不住。
十分钟后,江燕赶到,将人领出派出所。
“凯明回来了。”
听她一说,江燕停台阶上。
“你们见面了?”
安琪点点头,“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江燕看见她一脸阴沉,猜到会面不太愉快,“一个人呆久了,不改变才怪呢。”要不是从她口中得知真相,江燕无法将凯明和金属异人联想到一起。
安琪坐着江燕的车回到家,姐姐因为醉酒,早早就睡下,发生了今晚的事,更加不想让她知道凯明的行踪。
“安琪,你的鞋子呢?”老妈看见女儿无精打采地走进客厅,还光着双脚,以为发生什么事。
“在路上丢了。”安琪说着往沙发上一倒。
老妈俯下身,查看她的脚板有没有被石头刮伤,“都多大了?还把鞋子弄丢。”
安琪一头钻进老妈怀里。
“就知道冲我撒娇,赶紧找个男朋友,好让我从你这里解脱吧。”
老妈看见她在点头,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平时这丫头一听到找男友的话题,立马放鸽子,今天怎么突然变得乖顺?
安宜睁开眼睛已经早上,推开盖在身上的被单,头痛得利害,她已经习惯了在迷醉入,在疲倦中醒来。
老妈在厨房做早餐,妹妹还睡在床上。
她走进厨房帮忙,老妈一看见她就开始唠叨,别喝酒,注意身体什么的,她叼着一块面包就出门了。
安琪突然请了假,没了顺风车,她只好独自去挤地铁。出了林子,看见一辆摩托迎面而来,圆圆的黄色大灯,全车是闪亮的镀铬零件,排气管嗡嗡作响,这种重型机车比汽车还贵。
摩托竟然在她前车面来了个刹车,骑车的男子一身黑色风衣,彩色玻璃头盔不露脸,不会遇上飞车抢包党了吧?
她赶紧双手抱着手袋,骑士踩下脚撑,摘下头盔,露出一张笑脸,弯弯的嘴角,眼睛眯成缝,一头短发被头盔压乱,但无损阳光大男孩的特质。
“张伟。”安宜怔了怔,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真没看出来,他平时一副文雅的样子,居然私下喜欢驾驶狂野的机车。
“抱歉,把你吓着了。”他打开摩托的边箱,取出一顶新的头盔递过来,“刚好路过,顺道载你一程。”
“你到郊区,我走城区,不顺道啊。”安宜说。
“刚好到市区办点事,走吧,上车。”
她接过头盔,套在头上,踩着脚踏跨上去。
张传扭着头问:“以前有乘坐过摩托吗?”
“当然,以前当考古员时,经常要到僻远的地区,有些地方汽车到不了,我就打摩的。”
他一笑,“坐好,摩的要开动了。”
摩托在车流中穿行,遇上拥堵也能从各间隙中通过。
“开汽车太堵了,还是摩托来得方便。”为了克服风噪,她不得不提高嗓门对他说。
“可我父母却不这样认为,成天说摩托不安全。”
“你父母管得太严了吧。”
“对,无论工作和生活,他们都约束着我,我没遵从他们的意思去当医生,做起了酒吧,父亲差点与我断绝关系,母亲哭了三天三夜。”
“啊!这也太夸张了吧。”
“所以你无法想象我是怎样熬过童年的,就像在笼中长大的鸟儿。”
“可怜的孩子。”
两人说着摩托停在餐厅门口,安宜把头盔还给去,张伟问:“晚上,你还会去酒吧吗?”
“会去的,怎么了,你要关门大吉?”
“不,有你在,我的酒吧长年开张。”
安宜一笑,“我看你的酒吧客人稀少,恐怕是入不敷出。”
“你放心,我可是一个妥妥的富二代。”张伟挥挥手,驾驶摩托远去。
她走进餐厅,平日一起干活的员工客气地打招呼,小郭那墙头草笑脸迎上来。
“安宜,小弟以前多有得罪,希望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放心,我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好好工作,别搞小动作就行了。”
“是是是,我一定听从你的吩咐。”
“既然这样,你以后就负责打扫厕所和后巷子。”
“呃!”
在小郭呆滞的目光中,安宜快步走进更衣室。
她换上一身黑西服,佩带餐厅长的挂章。离中午还早着,她到厨房帮忙准备食材。傻哥笑着走过来,“安宜你看我的衣服。”
他穿着蓝色的工作服,头发也理得整整齐齐,还特意在她眼前转了一圈。
“傻哥,在厨房做事要小心,知道吗?”安宜对那些锋利刀具不放心,特意叮嘱他。
这时厨师长李海挺着大肚腩走过来,“你放心,我有在,傻哥很快就是熟悉环境,有空还会教他下厨,没准日后能出师当上大厨。”
这下安宜可以放心了,但她又对傻哥说:“学厨艺固然是好事,可别沾染了他的毛病。”
傻哥点点头。
李海一听不乐意了,“嘿,我身上有什么毛病?”
不用安琪回答,所有厨工一致地对他说:“唠叨。”
李海被这异口同声的情境一愣,“有吗?”
他看见安宜像躲蟑螂般往外走,急忙提高嗓门问:“干嘛走那么急?我还没说一对女儿考试双双一百分的光荣事迹呢。”
安宜没了影,李海把目光转向厨工们,大家纷纷低头做事,只好有傻哥好奇地盯着他。“你就是最佳的听众。”他露出一个邪邪的微笑。 黑化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