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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仲德也严肃了起来,他咬着牙恨恨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我早到是为准备方捷公案。”蒋祎说道,虽然初阳杀得是山林恶匪,但再怎么说也是触犯了国法,蒋祎合计上报的时候假装给初阳安排个身份,免得上头再怪罪。
“待到兰视与观泰前来相对无恙,等观泰刚出府衙不过二分,就见有人府外有人鸣冤,兰视提主记升堂来待鸣状人,冤道‘同村一户人家七口尽皆遇害!’此为公堂所记。”蒋祎说着就将公堂记录递给了仲德。
仲德接过了一看,内容如下。
来人姓郝名引,是县下树凌村一屠户,七日前夕,与同村一富户周安相约于戌时往庄中宰杀肥猪,临近戌时,郝引相约而至,叫门却无人应答,沿门缝往内观瞧,却不见掌灯,郝引以为周安携家眷外出尚未归来,便坐于门外等候,谁知待到亥时过半都不见人归,无奈只得先行回家。
往家中后,郝氏问杀猪宰羊而已,怎的这长时辰?郝引憋火道出窝囊气。郝氏为丈夫鸣不平,言道怎的这般不守信?你且先去歇息,待明日再去!
二日一早郝引又到周安庄中敲门,如此一刻钟,任凭郝引如何喊叫,皆无应答,无奈只得往返。
反复三日,皆是如此。
待到第四日,其邻张英闻近有腐臭,却不知臭从何来,只当有猫狗死于附近,沿屋内外找遍,皆不见有,也只能作罢,然而随时间久转,臭味也越发浓烈,再回想已五六日不见周安家中有动静,张英便心生疑惑,欲待敲门来看,正撞见四次来访的郝引,郝引道出以连续四日来访,皆不见人影。
两人商定互为见证便翻墙而入,却见周安一堂三代皆横尸厅堂,尸身早已招了蛆虫!
张英正欲抱官,又恐引火烧身,只与郝引一同前来在外守候,郝引独身来请县令,为同村人鸣冤主正!
仲德从头至尾仔仔细细的看完这篇公堂文记,看完后怒不可遏。
重怒过后,仲德又问道:“郝引、张英何在?”
“连夜赶路,已安排馆译歇息。”蒋祎说道。
“汝弟郭用何在?”仲德拍案而起,问郭威道。
“尚在家中。”郭威起身答道。
“汝速遣人去其家中,去营中点出两百精兵,到府衙听候!”仲德一把一把狠狠捋着胡子,怒火冲天的说道。
“我这就去。”郭威说着就提鞋窜了出去。
“速遣郝引、张英来见!”仲德一挥衣袖,冲功曹说道:“门下五吏除观泰有公事不在,其余如主簿蒋祎,督盗贼杨渊,功曹杨索,主记王啸皆不得擅离,于府中遂听调用!”
蒋祎、杨渊、杨索、王啸四人跪地领命。
仲德用力一拍文案怒道:“我青云县竟出如此狂徒!岂能让其逍遥法外!”
面对府衙中的燥乱,尚在家中等待的初阳三人却是不知道,三个人坐在厅堂里已经喝清两壶茶,就是久等不见仲德回来。
初阳看了看天色,心说本来在升阶之后就应该立刻巩固心法,而破阶到现在已经拖了这么久了,再耗下去自己随时都可能经脉尽碎。
实在不敢再拖时间了,初阳就说道:“要不还是先别等了,我们先去吧。”
“那方叔叔回来见不到我们,不得着急吗?”观泰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可这次他难得能考虑周全,知道要顾虑一下仲德。
“不是还有颜诺吗?她在家啊。”初阳挑着眉看了眼观泰,心说这小子是不是傻?家里明明有个大活人,难道仲德不知道问吗?
观泰刚要点头说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文颜诺就不答应了。
“凭什么让我自己在家守着,你们却出去玩乐,我不答应!”文颜诺说道。
“什么叫凭什么你自己在家啊?不还是为了让你等你爹吗。再说了,我们也不是出去玩,我们可是出去办正事的。”初阳反驳文颜诺道。
初阳对文颜诺有些无语了,这娘们儿还用上“凭什么”三个字了,这又不是让你去干重活,你又不吃亏,哪来那么多凭什么?再说了,这可是你家!让你等的是你爹!干嘛要搞得像做买卖一样?!
“那我也不在家,要么就带上我一起,要么谁都别去!”文颜诺见初阳不答应,就耍起了无赖了。
初阳嘴角一抽,差点没让文颜诺一句话噎的背过气去。
初阳在想该用什么对策来让文颜诺点头,这时观泰张嘴说道:“要不给方叔叔......”
正在气头上的文颜诺与正在想法子的初阳一听有人打岔,顿时来了脾气,二人异口同声的冲观泰怒吼道:“没看你姐(你哥)正跟你哥(你姐)谈判呢吗?别出声打岔!”
观泰被斥后没敢再出声,只是心中不满道:抬杠都这么有默契,还说不是两口子?
二人就为了在不在家这个问题上,不住的绊着嘴,都在互相给对方下套,说到最后,文颜诺也是上来火了,竟然直接将之前从市集回来路上,初阳调戏她的事也拿来说了。
文颜诺说这事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让初阳对此心存歉意,不好再违背自己。
说者虽无他意,可听者有他心!
一句话出可把在一旁静听的观泰乐坏了,这小子直伸手拍着初阳的肩膀说道:“大哥,你连这娘们儿都敢调戏,真是胆识过人呐!小弟佩服、佩服!”
观泰在乐此不疲的调侃着初阳与文颜诺,却不知因为他一句话,已经把初阳吓得不敢再吭一声了,初阳偷眼向文颜诺望去,见文颜诺面带微笑,正眯着眼看着观泰,一见之下初阳心中暗道不好!
而观泰对这即将到来的危机却全然不知,还在那里大肆狂笑着。
正在大笑的观泰突然被初阳拍了下肩膀,观泰收起了笑声,疑惑的望向了初阳,只见初阳正愁容满面的看着自己。
“大哥你怎么了?表情干嘛这么难看?”观泰不解的问道。
“认识你很高兴,兄弟......珍重......”初阳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完就起身下了地。
初阳一句话,更是令观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冲已经往院中走去的初阳追问道:“大哥你倒是说清楚啊,到底什么意思啊你?”
正要追过去问清楚的观泰,刚要起身肩头就被人一把摁了下去,观泰回头看去,发现是文颜诺摁着自己的肩膀,观泰就冲文颜诺说道:“姐你先放手,我先去找大哥问清楚了,真是服了,难道不知道‘说话不清,如钝刀杀人吗’!”
说着观泰就要往上起,可背后的文颜诺死死的摁着他,坐着的观泰用了两次劲都没有站起来,正疑惑的回头望去,想知道怎么回事。
等到观泰转过头去,还不等看清文颜诺的脸,嘴上就被文颜诺一巴掌呼了上去,这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观泰的嘴唇上!
不等观泰喊疼,紧接着就被文颜诺一脚踹翻在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让观泰慌了手脚,甚至连爬起来逃跑都不知道了,只顾在地上抱住头任凭文颜诺拳打脚踢。
一会儿工夫,初阳又回到了屋中,见文颜诺还是坐在蒲团上品着茶,观泰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不敢动弹。
重新落座后,初阳冲观泰问道:“老实了?”
观泰抬起了已经鼻青脸肿的脸,口齿不清的说道:“老巳了。”
观泰双眼乌青,嘴里像含着两个汤圆一样,嘴上更是不得了,还挂着两根肥香肠!初阳看着观泰这张浮肿的脸,心说道:“他吗的猪脸都比你帅!你晚上可千万别出门,别再吓着孩子!”
初阳冷笑一声说道:“下次还敢不敢了?”
观泰也没出声,只是摇头加摆手表明再也不敢了。
虽然嘴上告饶了,但观泰心里可是将初阳与文颜诺这对狗男女骂透了:你们这对狗男女竟然敢给老子下套!先说你调戏她,然后故意引我大笑,最后让这娘们儿毒打老子!老子本来还好心,想出主意给你们解围,你们不领情不要紧,没想到你们却这么对待老子!......这他吗是人干的事吗?!
初阳喝了口茶,有些不高兴的对文颜诺说道:“你说你也是,明知道我要这小子给我护法,你还把他打成这样,你这娘们儿是想害死我吗?”
“明明是他欠揍!你不帮我还帮他?”文颜诺委屈无比的说道。
“我说的是事实啊!他嘴欠你可以等以后再算,何必要现在就打他呢?万一再给他打出个好歹来,到时候我再因为没人护法死了,那怎么算?”初阳也来脾气了,直接往严重了说。
面对着初阳的数落,文颜诺越听越觉得委屈,看着初阳的双眼竟然慢慢的红了起来。
这一切全都看在了观泰的眼中,刚才还在心里大骂初阳的他,顿时对初阳好感大增,心说:让大哥骂了不是?活该!谁让你打我的!唉......还是大哥对我好啊!
天底下像这种不长记性的货,实在太多了...... 东界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