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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墙壁上,用哆嗦颤抖的手,从裤兜里摸出一瓶药。
随后聂麒麟摊开手掌,哗啦倒出一把,取了几颗往嘴里塞。
聂麒麟就这样干咽下不知道什么成分的药物。
他跌跌撞撞,身形痛楚地佝偻着,一手摸索着按到墙壁上。
随后,聂麒麟循着墙壁的方向,一路向外狼狈逃走。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样的念头只在我脑海中闪了一下,随后便被我的理智死死压制住。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先前陈龙象重伤垂死之下的绝地反击就能证明这一点。更何况我已经亲身体验过了,聂麒麟只要能使出那么一招半式,也能将我吊打。
这还是在痛楚下只凭借本能反击,没能动用***的前提条件,否则我大概得当场暴毙。
而且陈龙象这个状态,真的拖不起!
我不敢耽搁,急忙将奄奄一息的陈龙象拉到手术室里。
手术台上的程序接近尾声,主刀医生已经在缝合伤口。
在我急声要求下,几个护士立即手忙脚乱地上前处理陈龙象的伤口。
护士想给陈龙象打麻醉剂缓解他的痛楚,但陈龙象这个要死的人居然还坚持得很,有气无力地说他还不能昏迷。
掀开头盔露出的苍白脸庞上,写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于是我让护士别给他麻醉,先止血就行。
在暂时的安定中,医生和护士都忙碌着自己的事情。而我也当即给杜思成打电话,让他赶紧来接应我们。
原本这个电话是想打给彭家的,但我觉得不靠谱。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彭家对陈龙象的态度。尤其是在陈湘雨肾移植手术这件事上,彭亦安那种要杀人一般的愤怒,实在让我无法信任。
没有一个彭家的援兵,其实就能说明很多问题。有些事心照不宣就行,非要摆到台面上撕破脸,那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苏湘雨的手术大功告成,生命体征平稳,只是还在麻醉效果的昏迷之中。
而陈龙象的血也基本被止住,只是他虚弱至极。而且在痛楚的折磨下,浑身都在冒冷汗,搞不好随时有痛到昏厥的可能。
人体的昏迷休克是个生理上的自我保护机制,陈龙象被折磨到这种程度还没昏迷,就已经堪称恐怖。我都很难想象,他后天经历过些什么样的磨练,才能有如此可怕的疼痛忍耐程度。
护士告诉我说,如果想保持意识又不感受到痛楚,那就得吃止痛药,暂时将痛觉抑制住。
只是止痛药得到取药窗口拿,而且先前发生这么恐怖的事情,那里未必还有人值班。
而听到这里,我脑海里却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先前聂麒麟服下的药物。
很有可能是止痛药!
我这么想着,顿时让所有护士和医生不得妄动。谁要是敢伤这对兄妹或者走出这道门,老子马上拿刀砍死她!
性命威胁是挺不光彩的,但我必须保证他们没有异动。
我冲出手术室,随后拿起掉落在地的药瓶。
拿给护士看了一下,经过她确认是止痛药后,我当即喂陈龙象服下。
手术室的气氛很僵硬,随着时间的流逝,陈龙象的痛楚反应才不再那么激烈。
先前聂麒麟下边那玩意受重创都没倒下,我严重怀疑他在开战之前就提前服过止痛药了。否则那种痛楚,绝对不是痛觉神经正常的人能抵挡的。
陈龙象的模样真心惨不忍睹。
此刻一块块钢板已经被拆下,他的衣衫残破不堪,而且已经完全成为了血衣。
有别人的血,也有他自己的。
一个一米九的铁血硬汉,左臂耷拉着,皮肤大面积地被绷带一圈圈缠绕着。甚至在白色绷带上,都已经有了不少晕染开来的红色血迹。
陈龙象不住地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定,瘫坐在地。
陈湘雨还没有从麻醉中清醒,杜思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说先前在医院前门看到一些黒社会,看样子身上都揣着开山辺,在等待着什么。
“前门和后门都有,不过后门这边人更少,你们来这边吧!”杜思成说完这番话,便挂断电话。
我深吸一口气,大致确认陈湘雨无碍后,便用纱布和绷带将她缠死绑在我背后。
陈龙象也倔强地站起身,和我一道离开手术室。
在血腥长廊中,我捡起自己的开山辺,陈龙象也寻回自己的诀别刀。
只是这一次,陈龙象只是将刀鞘收回盒子挂在身后。
我背着昏迷的陈湘雨,陈龙象挎着檀木盒子。
我手持染血的开山辺,他手持染血的诀别刀。
刀尖斜指地面,两个男人沉默而肃杀地走在充满消毒水和血腥味的走廊上。
我们来到后门的时候,没有看见保安,也没有看见医护人员。
倒是先前那伙逃掉的黒社会中的一部分人,再度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些人看到我和浑身是染血绷带的陈龙象,顿时拔出各自的开山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却又不愿撤退。
“我来开道。”我的发音很含糊吃力,舌头和下巴依旧在作痛。
“不用,你照看好湘雨。”
陈龙象说话都带喘的,但却执拗地挡在我身前:“今天这事算我欠你的,以后有机会拿命还。”
话音落下,这个单手持刀的男人,一瘸一拐地便迎向那伙黒社会。
一个黒社会顿时沉不住气了,高吼着想要鼓动众人:“妈的,他都要死了,我们这么多——”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一把飞刀,已经洞穿他的喉结部位,只留下刀柄在脖子外。
这人“噗通”倒地,让这群黒社会越发慌乱不安。不少人都后退了两步,畏惧地看着陈龙象。
“让路,或者死。”陈龙象嘶哑开口,平静的话音却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低语。
没有人后退,但也没有人前进。
陈龙象拖着伤脚前进,而后又生生砍死一个人。
他环顾一圈,轻描淡写道:“我是强弩之末没错,但撑着再杀几十人不在话下。”
“谁愿意当出头鸟,尽管拦我的去路。”
话音落下,陈龙象便闲庭信步一般前行。
而他所过这处,这些黒社会成员或咬牙切齿,或神色阴晴不定。
可我跟在他身后,却看到了令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这些凶悍的亡命之徒,在陈龙象靠近之时,纷纷选择了向两侧避开。
那个男人前行的道路,无人敢挡。
——哪怕他的刀都快握不住了。 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