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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忆从刚才两人的言语之中,差不多理清两人的关系。怨不得不是一个姓,原来是远亲。昨夜瞧着宁九儿的语气和模样,与怀姑娘不大相同啊。
怎么看,两人都是水火不容?!
他好奇的目光的投向如常的简亦繁,却发现简亦繁早已习惯。
若是在旁人看来,别说是一家人,连远亲都不太像。
简亦繁起身为宁九儿介绍道:“这位是颜忆,颜公子。这位是怀姑娘的表哥,宁九儿,宁公子。”
“幸会,幸会。”颜忆对着宁九儿行着礼道。
如此上道的人,鲜少。性格甚合宁九儿胃口,她忙跟着一起行礼着。
怀念梦坐在一旁给自己倒着茶,望着两人假模假式内心多有诽谤。一想到明日里姨夫就要走镖回来心情便好了些,也不知这次他会带来些什么有趣玩意。
宁九儿忆起前些日子怀念梦说一位从边关来的公子,想必就是他吧。
边境是何种模样,她不禁有些好奇。不止是边境,对所有未知的天地她都秉承着好奇的心态。在这个小县里呆的时日已够久远,她还梦寐已求的想要闯荡江湖、惩处恶霸。
宁九儿对着颜忆挑眉道:“听说公子从边境过来,感触如何?不妨说给我们听听,满足一下在坐之人的好奇心。”
“大而空。每日练练兵,打打猎,杀杀人没别的。”在颜忆的印象里,边境给他的感觉就是这般。
大而空的土地上,是供两军将士来回干仗。起初他还单纯的认为,大人们的打仗和小孩子的打仗是一个意思。
自从父亲让他见识过几次后,才发现相差甚大。
打猎杀人这种勾当,宁九儿连想都不敢想。平日里爹娘管教的严,别说是习武了,就是偷学一招两式被发现也得是一顿暴揍。
听完颜忆的话,宁九儿万分羡慕。只因那份洒脱和自在,离她太过遥远。
她忍不住为自己的命运,默叹口气。
简亦繁别过脸望向叹气的人,贴背的头发随着他的举动而飘起。透着了然的双眸如同秋日里的凉风般,别有深意。
他自知宁九儿向往江湖已久,但年岁过小,宁叔叔不放心她离开。
怀念梦坐在宁九儿的对面,接过颜忆递给的茶水打趣道:“姨夫是不会让你离开他身边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等小爷过了弱冠之年,谁能管得住小爷。到时,恐你再也见不到小爷。”宁九儿歪着头,暗下决心道。
颜忆和简亦繁相视一眼,皆是一笑置之。
大概都觉得宁九儿将江湖之事,想的过分简单。
涉世未深,三脚猫的武功。除了哄骗的伎俩高明了几分,别的一无所长。
宁九儿装作未曾看到两人的嘲笑,自顾自的幻想。
她不求能叱咤江湖,做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杰。最起码还不潇洒自在,随处游玩看看爹口中所言的世间真情仁义。
怀念将茶杯轻放在桌,梦嗤之以鼻道:“求之不得。”
“不跟你们瞎聊,小爷要去睡个回笼觉。”宁九儿语毕起身离开。
简亦繁的目光追随着宁九儿,一道远去。
他想起自家老爹听信他人哄骗,害的自己十几年间以姑娘身份示人心中多有愁怨。礼节是学的不少,但这并不压抑他的真性情。
反倒是九儿,越来越将她当做是个男儿身。也不知是否入戏太深,还是早已忘记她的真实面容。
坐在亭里闲来无事的怀念梦,忆起昨日赌局。心里痒的很,她用眼神示意着颜忆。
等到发呆的简亦繁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亭内就只剩他一人。
下过雨的地上,泥土还未干。时不时印上几个脚印,很快就被抹平。
溜回房里的宁九儿,终于按耐不住从衣柜里拿出秘籍。
她坐在床榻上,背对着门开始认真习读起来。她读书一惯一目十行,全书翻看两遍也没觉有何用处。
有些心灰意冷的宁九儿躺在床榻上,将书颠倒后发现里面的人物居然活起来。
激动的不由拍着自己的脑门,原来是这样看的。那些被字词拼凑出来的人物,倒也有几分趣味。
窗外的太阳重新占领天空,带着它的光芒照耀着所有物。
怀念梦跟着颜忆出了宁府,偷偷躲在赌坊。
个头不小的他们,佯装着大人。怀里也没藏着几两银子,就敢上赌桌。
令颜忆大开眼界的是怀念梦的手气,仿佛她真的能看透里面的点数一样。
怀念梦越玩瘾越大,她倒不是看重这些钱。她喜欢的,就是这样挥金如土的日子。
若是宁九儿在此,免不了诋毁几句。
颜忆发觉赌坊后的几人,都盯上他们这一桌。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摇着怀念梦的手臂,低声警告道:“怀姑娘,时日不早,我们快些回府吧。”
“也好,等我玩完这一把。”怀念梦颇为不耐烦,眼里直望下注之人。
开盘手一开,又是赢。
眼看赌坊的人已将这两人包圆,颜忆心里一急拉起怀念梦就往外跑。奈何自身力气有限,加上怀念梦的不配合两人扔在包围圈之内。
粗布大汉,满脸胡子对两人道:“我们庄主请两位过去。”
“小弟凡夫俗子,就不多打扰。”颜忆无论怎么使眼色,怀念梦就是不肯接茬。
是死是活,只能一拼了。
颜忆跟在怀念梦的身后,进了赌坊的后院。他望着院内的景色,竟别有洞天。
怀念梦毫无惧意,全然未将身后跟着的五六个大汉放在眼里。
她才不过十几岁,就能有此魄力。
颜忆舔着嘴角,手腕微微一转,白色粉末尽在手里。他紧握着拳头,确保不会洒出。
院内的人越来越少,直至没有,两人身后的大汉也早已消失。
怀念梦直觉空气中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下意识的捂住口鼻拉着颜忆向后退一步。
那袭浅淡的鹅黄色衣裙随着她的步伐轻轻舞动,温和的双眸里溢出警觉的敏锐。
颜忆学着怀念梦的样子,捂着自己的口鼻骂道:“卑鄙无耻,竟用迷香暗器。”
“许是长得丑陋不堪,羞的躲起。亦或体味臭不可闻,才会用这些香粉来遮掩。”怀念梦的嘴上功夫,丝毫不必暗器差多少。
她的言语过分的让人恼怒,纱帐里的人却没半分动弹。
过了片刻,传来一声轻笑。
怀念梦望着笑声源头,往后又退一步。似是感受到来人的气势,不想再玩下去。
她顺着帘子的方向望去,冷声道:“大姐若是无别的事,就恕我们不奉陪了。”
怀念梦的话音刚落,便脚尖点地搂着颜忆的腰间离开了赌坊的后院。
两人脚还未落地,颜忆手中的白色粉末迎着风飘了出来。
惹得怀念梦的眼里飘进了些,双眸发痛不得不闭。
她心中还未来得及暗骂,身子就已经重重的撞在地上。 凤引九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