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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山仍是没有什么变化,我再来时,这里已是过了十年,可给我的感觉一切如旧。
“寻月,我们好久没见了。”
他还是在长阶的尽头等我,就跟我第一次来时一样。
“数月前还见过,你忘了?”
数月前,便是云真道长来见我,才会有这事情后面的一切发展。
“可那时,你与我还尚是陌生人,如今的你与当日的你,可有差别。”
“那今日迎接的你,与数年前迎接的你又有何不同了?”
“心未变!”
“那倒是难得,这世上难得有人可以坚持十年而心还照旧的。”
“是啊,难得……”他感慨道。
此次,我来浮云山除了诗儿与梦儿之外,还有新月母子。
“师父,你快别叙旧了,他们可都等候了好久。”梦儿忙上前道,打断了云真道长思绪。
“你这丫头……哎……”云真道长轻叹一声,对梦儿的话里却满是溺爱。
想来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们两人之间的师徒感情已经早已深厚。
“夫人,今年你可是来早了不少。”
我知道每年新月都会来这里看望小狼,毕竟小狼的骨灰可是散在浮云后山崖的。
“又要叨扰道长多日了。”
“何来叨扰之说,道家讲缘,夫人来,那是与我浮云山有缘,快请。“
浮云山的确是一个好地方,终年云雾缭绕,空中游离竟是浓郁灵力,普通人若是常年居住在此,定是有延年益寿的好处。
便是我与诗儿在这里也是心情不由舒畅了不少,这些日子来的阴霾也在此刻被尽数扫除。
当真是个好地方。
桌前,清茶,淡酒。
淡酒在我桌前,清茶在他手里。
“上次与你这般对酌,已是十年前了。”
“十年与你这般人物来说不过晃眼之事,你这般感慨却是为何?”
“不为什么,只因为这十年里发生了太多,世间事,朝夕所变,我等所谓修道人,却都在道中,只能是随波逐流了。”
他感慨很多,我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淡酒虽淡,却别有一般味道,我知道这是因为淡酒之水取至浮云之泉水,自是有所不同!
“我不知你感慨何事,但是这些年来我所遭遇之事让我明白,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这一切,恐是命中早已注定,你与我,虽为修道人,修的却仍是这天道二字,逃不脱,逃不脱……”
“不……不……不……”
我不知道他这样否定是因为什么,难道有什么不对。
淡酒已经喝完,在他这里可得不到太多,我放下酒杯,静候他的下言。
“我且问你,修道为何?”
他的话却是问得我一愣,修道为何?这个问题我可从未有想过,真不知如何回答。
思考很久,我依然没有什么答案。
“不知……”我只得摇头回道。
“哦?”他很诧异。
“一开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瞎子,对于什么修道我不知,也不感兴趣,只是事实难以预料,谁能想到事到如今,我已是在这路上行了这么远的路程,似乎再也没有机会回头了。”
我听见他饮茶的声音,不知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世事难料啊,你可知你如今所走的路可是比我走的更艰难。”
“哦,为何?”我不解。
他也放下茶杯,只是这一切他的动作明显重了许多,我知道他的心里定然多了一些东西,是心事。
“你所走的路,可不是普通的道!”
他的话我并没有感到吃惊,从遇见了纳海凝风之后,我便已经有所察觉。
“那有回头的机会吗?”
“我可以有,但是你不行。”云真的语气很重,他定然是知道什么。
我想想之后,还是道:“那能告诉我多少?”
“我所知不过一二,能与你说的怕是连一二都不行。”
我明白,天机不是那么好泄露的,云真已经尽量在帮我了。
“既然不知,那么便暂且放下吧,世事难料,谁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了。”
“诸方各界,自有其首,你明白?”
云真道长的这话却是让我本已经开始放松的心,再次一紧。
他见我不答,又道:
“我不知你自己知道多少,但是希望你可以快些回来,有些事情等不了多久了。”
快些回来!是前世的那个自己,还是以后的我?
我不知道,我想云真也不清楚。
事情越谈反而越沉重,我索性出了屋子,感受着崖口吹来的风。
这个时候,新月与狼儿也该回来了。
“那个孩子你打算将他留在浮云山?”
“若是不方便,我也就只能带着了。”
“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只是他毕竟是你徒弟,你便是要走,是否也该为他留下些什么。”
这倒是,只是我却不知道为他留些什么。
正困惑间,我脑海里里却是突然幻出几道身影,身影在动,他们仿似在与我耍着什么招式一般。
一遍又一遍得在我脑海里浮动的身影,我渐渐明白这些便是所谓的剑招,只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却是我所不清楚的。
待得那些剑招消失在我的脑海之后,我整个人却是突然往前行去。
“去哪?”
“给你留些东西。”
我知道在我面前不远有一方石壁,那正是我此行的目的。
到那之后,玉魂浮现我手,我一跃而上,手里玉魂晃动,便是随着脑海记忆力的那些身影在那石壁刻下道道痕迹。
不消片刻,一切都已妥当,我再次落地。
“好精妙的剑招,便是我若是不花些时日恐都是难以琢磨透。”
“那若是狼儿了?”
“那孩子天资聪慧,可这剑法高深,他需习些基础招式之后才可参悟这壁上武学,我想恐也得十年左右的时间。”
“十年……那便刚刚好,狼儿只在这浮云山待上十年。”
十年对于凡人来讲或许太长,可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晃眼时间。
“剑招何名?”
“浮云山所留,便唤作浮云剑吧!”
“你倒是随意,看来你已有了下一地点的去处,不知是哪里?”
“帝都!”
“帝都,你去那里做什么?”
“为一人还愿……”
我已离开后崖,想想也该再次启程了。 寻月如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