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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孙子的叙述,姜老爷子感慨道,“如今的孩子都了不得,女娃儿更是一个赛一个的聪明。”
姜铭看向爷爷,知道他老人家不会无的放矢。
姜老爷子看着孙子,“今天开董事会,她昨晚才告诉你……懂了吗?”
姜铭点点头,“不管成功与否,她都不会太吃亏。”
她的确提前把消息告知,只是留给他们应对的时间并不多,这样对家里既不会有太大愧疚,又能最大保证家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可算是聪明的选择,时间拿捏的也很准。
“不光这些。”姜老爷子点孙子一下,“她连你的性格也算进去了,换个别人,即便有过承诺,回头觉醒过来,也会翻脸不认的,你会吗?”
姜铭摇头,“男儿一诺千金。”
“即便错了?”姜老爷子问。
姜铭点头,大丈夫说话,便该掷地有声。
“不后悔?”姜老爷子又问。
“不悔……我是不是让您失望了?”姜铭并不想这位老人伤心。
“作为一个爷爷,我很欣慰有你这样的孙子。可若作为一个集团的掌控者,我希望我的接班人可以狠绝一些,不择手段一些,把所谓道德之类抛的远一些。”说到这里,姜老爷子看孙子一眼,“斗争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容不得半点仁慈……义不守财,慈不掌兵啊!”
“我懂得。”姜铭点头,他没守过财,可是掌过兵,对待敌人从未有过半分心慈手软,对待犯了军规的兵士更是不曾容情。
“真懂?”姜老爷子问。
姜铭点头。
“若他们今天胜了,你当如何?”姜老爷子考校他。
“有命赚,没命花。”姜铭淡淡道。
姜老爷子失笑,“你这是不讲理。”
“跟敌人从来用不着讲理。”姜铭道。
“你真这么想?”姜老爷子问。
“您知道国界线是用什么画的吗?”姜铭问。
“你说。”姜老爷子想听听孙子的看法。
“用血,用刀枪,而不是讲道理。”姜铭告诉爷爷自己的理解,“我够强,不是我的也可以变成我的,我若积弱不堪,就是我的,也会给人占了去……道理,从来都是强者讲给弱者听的,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
古往今来,华夏版图何时如一过?
“走,爷爷带你看戏去。”姜老爷子没做任何评价,只是把他带去会议室。
爷孙往边角一坐,也不说话,真是把看戏的姿态摆的十足。
姜氏大小股东二十一个,此刻都在这里了,看到姜氏王朝的缔造者出现,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异样,心里有鬼的,想法就要更多一些。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先给大家看看这个季度财务盈收情况。”有父亲在旁坐镇,姜永年表现的很沉稳,上来就把大家最关心的东西拿出来,毕竟这关系到大家的钱袋子。
文件人手一份,大家认真的翻看过后,都不住的点头,在这种经济情况下,盈利比去年这时候还多一些,他们没什么不满意的。
“我听说有笔六十亿的支出,这上面怎么没有显示?”孟德彰按既定计划发难。
“那是我们姜家用百分之五的股份置换,拿去投资,和公司经营不相干,和诸位的分红也没关系。”姜永年淡淡道。
听他这么说,很多人都面无表情,只要不损及他们的利益,别人的钱怎么花,与他们无关,就是拿去打水漂,也和他们没半毛钱关系。
“那锐锋连年赤字怎么说?有没有用人惟亲,用人不当的问题?”孟德彰能攻击的点不多,抓住一个,自然要倾泻一下火力。
“锐锋用人不当,的确是有的,所以很多人被辞退了,孟老应该很清楚,其中有一个还是您的高足。”姜永年不软不硬的回了一句。
“现在锐锋的负责人就一点问题没有?”孟德彰沉着脸问。
“锐锋的问题由来已久,病疴积沉,要是怪到一个上任刚刚足月的人身上,您老觉得合适吗?”姜永年反问。
“你就袒护自己的儿媳吧。”孟德彰图穷匕见,“我觉得这种用人制度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姜永年平静的问。
“用人要惟能惟才,不能惟亲!把那么大一家公司交到一个小女孩儿手里,我觉得不踏实。”孟德彰咬住一点就不撒口,毕竟只是找个由头,好师出有名而已。
“照您这么说,我跟斯绍老弟该第一个离开喽。”姜永年笑眯眯的问。
“斯绍有经验有能力,岂能一概而论。”见他把矛头指向儿子,孟德彰赶紧辩解,“斯绍像她那般大的时候,还在一家小公司打磨呢。”
“就是说我没经验没能力喽。”姜永年半开玩笑的道。
“我在跟你说正事,你什么态度?”孟德彰拿出长辈兼股东的架势来。
“好,我们说正事。”姜永年微笑着拿出一份文件,“且不说年纪跟能力没有必然的关系,就算有关系,年纪痴长几岁,也不见得就多有能力……您别急着反驳,先看看这个。”
说着,他把文件往桌上一放,屈指一推,文件稳稳的滑到孟德彰面前。
等孟德彰翻看几页,姜永年才问,“怎么样?是不是有经验有能力的人做出的事,也不见得就光鲜亮丽。”
“任何人都有出错的时候,你不能抓着一点不放……难道你就没有犯过错?”孟德彰总能找到话说。
姜永年笑笑,“既然犯错的都能让您谅解,怎么还没犯错的,您倒是看不过去了?这是惟能惟才,还是惟亲?”
面对他犀利的质问,孟德彰冷笑一声,“嘿,谁说她没犯错?和J.K公司的合作谈判,临江那块地的丢失,这些都不算,那什么算?还是你装作没看见!”
“孟老,您这一生,大大小小的谈判无数,每一次都谈成了吗?说到竞标……”姜永年淡淡一笑,“这个就不用举例了吧。我就想问您一句,您怎么对自己就那么宽容,对别人就那么严苛呢?这是双标,还是惟亲?”
“我和她不一样,我那是尽力而为,虽败犹荣。”孟德彰先把自己粉饰一遍,跟着恶毒攻击,“可她呢?谈判失败是因为行为不检,争地不成是因为让给了自己的姘头,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笑弯了腰,我们还在这里装聋作哑,你是想拿……嗯?”
说到这里,他感到脊背一凉,转头看去,就见姜铭目中一片冰寒,那凛凛杀意,让他老迈的身子哆嗦一下,赶紧转回头,背上冷汗一下子涌出……这小崽子做过什么?眼神恁地吓人!
孙子的变化,近在咫尺的姜老爷子感受最深,老脸露出一丝笑意,伸出仿若枯枝般的手在孙子大腿上轻拍,让他放松一些。
姜铭收敛气势,看爷爷一眼,心中蓦地一酸……他也老了啊!
小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姜永年拿手在桌上轻点两下,“您也一把岁数,太过分的话我也不说了,关于锐锋的事,我只想说一句,就在昨天,J.K公司主动要求和锐锋合作,但是……锐锋拒绝了。”
“什么?!”一众董事悚然动容,先前争论他们不在意,因为那和他们钱袋子没关系,现在有人把塞进来的钱往外推,他们就不得不刷一下存在感了——那可是钱!
“不必激动。”姜永年表现的很平静,“以后的锐锋不再仰人鼻息,求着合作的人会接踵而至,至于J.K……就让他们一边去吧。”
“你是在说梦话吗?”孟德彰根本不信。
很多董事同样不信,这怎么听都像天方夜谭。
“是不是做梦,三个月就见分晓。”姜永年信心十足。
“我等不了那么久。”既然想得到更多,孟德彰就不得不冲锋陷阵,一直顶在最前面。
姜永年扫众人一眼,“还有谁等不了?”
站队的时刻到了!
一众董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除了孟德彰,还有八个人举手,虽然不到人数的一半,可是这里不是看人数的,而是看他们手里握的股份。
“我知道姜家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哦,不对,现在应该是百分之三十了。”孟德彰细细掰算,“而我们几个加起来有百分之四十二,足够要求换一个更好更合格的董事长了。”
“你就不问问其他董事的意见?”姜永年微笑问。
“我就不信你还能拉到百分之十三。”里面有多少望风倒的墙头草,孟德彰一清二楚,若没有把握,他又怎敢发难,做谋朝篡位的买卖。
“我们该走了。”有几个董事突然站起来,走到姜老爷子面前,“白拿了那么多年钱,现在想想拿不到了,委实有些心痛啊。”
“哈哈。”姜老爷子爽朗一笑,“说什么屁话,姜家在一天,你们的钱就少不了。”
“哈哈,那我们就等着了。”几个董事也是笑容满面,“剩下的戏由你们唱,我们先走了。”
什么意思?
看着几个人一起离开,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咳咳。”姜永年吸引一下注意力,压着心底的得意道,“他们一直只是挂个名,好让你们安心,其实他们的股份一直都姓姜。我们姜家持股从来没有低于过百分之五十一,哪怕置换出百分之五,仍有百分之五十二。”
话说这些,已经够了,姜永年扫众人一眼,“这里永远都是姓姜的说了算!”
绝杀! 剑指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