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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君家小女 七麓雪 9635 2021-04-05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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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锦盈带了邹妈妈到淑仪阁。

  “邹妈妈,你这是?”淑姨娘所在的院子原本是一幢类似于独栋的院落,南面挨着伊姨娘的伊玥轩,东面与婉茵居上房的后花园有一道小的侧门连接,面积虽不算大,但胜在环境清幽,地理位置十分隐秘,像个孤岛一般。后来府上接二连三的添丁进口,唐府就有些住不下了,唐老太太又在外面寻了好的泥瓦班子重新建了一大排的后罩房,这样,屋舍虽然变多了,却占了婉茵居小花园好大一片土地。而淑仪阁、伊玥轩原本就相连,是两排屋舍,更改后更像是变成了三排,若是在半空中看,倒像是姨娘的住所反比正头太太的院子大出许多。

  后排的一大片罩房也算物尽其用。青色的砖墙,红色的琉璃瓦倒垂在半空中,划分出了两个小巧精致的院落,住着唐家两位庶出的姑娘。两位姨娘性格迥然,但疼爱女儿的心思却是一样的,在动工时不约而同的各自拆除了西面一间屋舍做夹道,这样就像是一条羊肠小道串起了前后三个小跨院,看着十分古朴雅致。

  两方招呼着相互见了礼,分了主客坐下来,锦盈开门见山道:“邹妈妈年纪大了,我特意跟老爷打过招呼,想将她接到外面的庄子上养老,邹妈妈想着与您主仆一场,今日特意过来跟您道个别。”

  淑姨娘睨了邹妈妈一眼。虽说她早就将邹妈妈指给了自己所出的大姑娘使唤,但只要姑娘一日不出阁,这身契就落的是唐府的签,而唐府也是分了院子的,自己院子里的下人越过自己去攀新的高枝,淑姨娘心里痛快才怪。

  “历来听说有主子半路换奴才的,还没听过奴才半路有改弦易辙,换主子的,邹妈妈真是好大的手笔。”淑姨娘一向端着,走的是柔弱的路线,今日也是气急了,说话就有些冲,惹得旁边站着的大丫鬟问筠不断对她使眼色。

  邹妈妈听了老脸便有些挂不住,眼睛望着锦盈而去,只见她一手托盏,另一只手用盏盖轻轻拨动茶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邹妈妈咬咬牙硬着头皮道:“老奴年纪大了,近些年原本也是硬撑着,想着等大姑娘出了阁再同姨娘说,可夏日渐近,阴雨如晦,腿脚便时常酸痛,若是跟着大姑娘到了夫家,侯门森严,恐帮不上什么忙,还会误了大姑娘的前程!姨娘不若禀了夫人,为大姑娘寻些手脚利索的婆子带着过去,也好添些助力。”

  这是锦盈同邹妈妈提前套好的说辞,府里虽说闹出了捉贼的事,但最终的说法往往取决于结案人拍板的说辞。让邹妈妈以‘养老’为名离开唐府是目前为止锦盈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

  “妈妈这一番言辞好生奇怪!”淑姨娘并不买账,“大姑娘一直是妈妈照应的,平日里也没见这般多的抱怨,若是想辞差养老,也该早些同我说,如今姑娘的纳征之期渐近,妈妈让我去哪寻合适的陪房去?”淑姨娘自解除禁足后一心扑在为女儿添置嫁妆上面,因为极少出门倒也没听到什么不好的风声。

  古代,女子出阁的陪嫁可不是简单的金银器皿,这些东西都是有价的,只要钱帛给的到位,什么样的好事物都能慢慢寻摸到。但陪嫁的事物里面有一种却是极难在短时间内凑齐的,便是-忠仆。

  忠仆也就是心腹,是古代女子在夫家的重要助力。这些心腹包括了丫头,婆子,小厮,甚至大的管家,有的富贵人家为了让嫁出去的姑娘能够容易打理内宅和理财,甚至会按照房头,陪嫁出一房一房的管理人才,像是擅长栽种水果的庄头了,擅长开店赚钱的掌柜了等等。

  但心腹的培养可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有的受家族重视的姑娘在刚出生后不久,亲长便开始慢慢培养这样的心腹了。淑姨娘本就是妾室,平日里培养心腹更是不易,需要金钱、人情两方面大力的付出才能稳定住人心,是以邹妈妈这样突然的退出,打了淑姨娘个措手不及,不免让她有些跳脚的趋势。

  “妈妈,你先下去收拾吧!”锦盈见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不如当断其断。

  邹妈妈看了一眼锦盈,又转过身朝着淑姨娘行了个拜别礼,这才脚步沉稳的退出了屋子。

  锦盈盯着淑姨娘铁青的脸色,忽然想起邹妈妈之前提到的大林夫人去世前的情景,便脱口而出问道:“姨娘是早就知道,老太太想要夫人嫁过来的心思吗?”她口中的夫人指的是现在的小林氏。

  淑姨娘正在面朝着邹妈妈出去的方向用眼神飞刀子,闻听此话,却是呼吸一滞,忙转过头去瞧,就看到锦盈一双大大的杏眼睇着自己,眸子比雨水洗涤后的天空更加澄明。女孩的神色十分平静,甚至可以说清冷,但莫名奇妙的,淑氏却是觉得颈后一凉。

  “这....这是邹妈妈在五姑娘面前说了什么?”淑姨娘态度立刻软和下来,与方才的剑拔弩张判若两人。

  锦盈望着淑氏那张娇软懵糯的嘴脸,想到在多年前也许就是这般在大林氏面前伪装性情,做小伏低,装的一派温柔似水,却在关键时刻,未能挺身而出为大林氏说过一句话,哪怕她只要寻个机会避着唐老太太为唐老爹送封信,大林氏的结局也许便不会是这般。可是她没有!想到这,女孩莫名觉得从肺里烧起了一团火,直烫的她眼睛酸痛。

  “我...我...”淑姨娘脸上的血色褪去,整张脸霎时间白纸一般。恍惚间,突然双手抱住了头,埋在双膝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夫人...夫人...我...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夫人!”

  锦盈放下手中的茶盏,默默注视着她,良久,淑姨娘重新抬起头,双眼迷离的说道:“其实,当年夫人怀着五姑娘你的时候,身体并非像宫中太医所说的那般稳健,相反其实一直都不太好。”她口中的夫人自然指的已过世的大林氏。

  这一点,锦盈早就猜到了。虽说是在古代,医疗条件匮乏,可若是妇人身体本身强健,平安孕育诞下孩儿的机率其实并不算低,大林氏若真是这胎稳固,怎会稍有刺激便血崩而亡。

  “夫人的身体早在前两胎的时候就被拖垮了,太医也劝阻过说是让夫人修养个几年再考虑子嗣的事情,可夫人当时与老爷缱绻情深,一心想锦上添花,老太太又十分盼望着嫡孙的降生,所以夫人在身体损亏严重的情况下就匆忙怀了第三胎。在怀胎的前期,夫人就得了心悸之症,几乎夜夜惊梦,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可乔妈妈当时却顾及着,怕老爷和老太太再次失望,所以就将这些病症都瞒着。加之,有妊初期有的妇人确实是会因呕吐导致消瘦和憔悴,府里其他人一时倒也没有怀疑。”

  锦盈点点头--大林氏是林家的女儿,又是唐家的正头夫人,要说动当时两方的太医保密也是十分轻而易举的事。

  “后来,月份大了,夫人越发的难受,为她诊脉的大夫却也越发不敢用药了,没办法,只好告知了老太太,老太太不知走了宫里哪位贵人的路子,特意找来了当时侍奉太后娘娘凤体的程太医。我曾在私下里听到过老太太和那位程太医的对话,说是夫人气血虚的厉害,这一胎能否安稳生产还是未知之数,让老太太做好心理准备....”淑姨娘眼泪如决堤一般涌了上来,锦盈却只觉得那泪水越发的惹人眼,她不说话,静静等待着淑姨娘的下文。

  “后来,程太医给做了些药草香熏,夫人用过之后,却像是突然有了生机一般,每日竟还能在院子里走上几圈。只是这些香熏用久了,人睡的渐渐多了起来,气色也随之慢慢改善了几分,是以外人从表面上看来,夫人除了食的不多,其他与正常的孕妇并无不同。”

  锦盈听了若有所思。

  “你既然听到了老太太和程太医的对话,却没想过告诉夫人身边的妈妈,早做安排,或者哪怕只是动动手指头为老爷写一封信呢?”

  淑姨娘神色一僵,喃喃道:“我....当时老太太不让府里的人随意传消息到九边,怕...老爷在前线打着仗还担忧着家里。”

  锦盈目露不屑,却也不欲在此多费口舌,冷然道:“姨娘,请继续方才的话吧!”

  淑姨娘道:“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府里就传出了一则谣言,说是宫中有贵人有意要将家中姊妹嫁于老爷做填房!”

  “在....夫人还在的时候?”

  “是,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老爷早就自己相中了同僚家一位姊妹,早就想聘其进门了,只是碍于夫人的身体,这才一直没提。还有的说...说唐家不缺庶子,只缺嫡子,夫人这一胎后,若是再无嫡子诞生,老爷便会与夫人和离,去娶那位贵人家的姊妹进门。其实原本这些传言也没什么,只是当时夫人连续诞下两胎都是姑娘,且都没能留住,本就忧思郁结,大着肚子身旁也无人安抚,日子久了,性情就有些不大定的住了。那日,乍然听到这些后,一时又是悲痛,又是伤心,便不管不顾的非要进宫去同宫里的贵人讨个说法。”

  “宫里的哪位贵人?”

  淑姨娘叹口气道:“夫人许是觉得这些事不光彩,没有明着说,但后来夫人从宫里回来后,皇后娘娘和惠贵妃娘娘都曾遣了人过府安抚,且....惠贵妃娘娘的使者还去苍南斋见了老太太。”

  锦盈心里有数了。

  淑姨娘情绪比方才缓和了不少,继续道:“后来,大夫人便过来了。其实,姑娘在林府时便与大夫人不睦,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夫人却与姑娘在屋子里谈了很久的话。”淑姨娘为了区分前后两位,特意将已故去的大林夫人改称了姑娘。

  “姨娘觉得先大林夫人的死与现在的大夫人有关系?”

  淑姨娘脸上一惊,忙摆手否认道:“不是,不是,我....我不敢...不敢这样想,我...就是....就是....”

  锦盈道:“姨娘就是觉得,老太太没有经过大林夫人首肯,却将现在的小林夫人接到了唐府,而后大林夫人果然难产而亡,有心人若是细细推敲,只怕会认为这是大林夫人在临终托孤,是也不是?”

  其实锦盈一直猜测,唐老爹之所以答应这门亲事,应当就是错认为这是自己的爱妻的临终遗愿,只是没有人能给他证实罢了。

  淑姨娘缩着脖颈,像只耸拉下双耳的软绵白兔。

  锦盈却早已心帆激荡。

  没有什么阴谋阳谋,也不存在什么下毒算计,唯一的一点不忿在于--你身边原本信赖着的人,以慈爱为名,以血脉为名,以恩情为名,或是盼着,或是等着,或是默着,等你断气而已!仅此而己!

  大林氏或许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就是被这些所谓的人与人之间的‘情’折断了最后仅剩的一丝信仰,而这份信仰的一头是系在自己丈夫的手中,一朝坍塌,于她便成了隔世的结局。

  “她只是带着遗憾走了罢了!”锦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一句的感叹,也许是这具身体原本的宿主本就与大林氏血脉相连,所以更让她体会到母女之间天人永隔的遗憾,可也更加坚定了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至少能让自己强大到在同样的境地里自保。

  --

  六部衙门所在的这条街十分繁华,一大早就有匆匆穿插而过的走卒,忙着在各部司衙门前打转。各部司内主事都是早起天未亮便到了宫中朝见,忙到此时大多都未食朝饭,一些懒汉们平日里不思进取,专门在这种时候为各胥吏、主事跑腿购买早点,赚个小钱,时间久了就自发形成了一个个的‘懒汉摊’。

  当然还有一些机灵的小贩,不断穿梭于人群轿撵之间,等着对轿子里的政界人员双手献上热腾腾刚出锅的早点,总之,各自都有各自的生财之道。这条道路的两旁店肆林立,粼粼赶驾而来的车马,偶尔也会停下探出头向着外面的人打探些什么,再冷着脸丢下一大把拇指大小的铜币,惹得众人竞相追逐。

  街道的不甚显眼处,停着一辆也不怎么显眼的马车,漆黑的车顶,平稳的车轴,烟灰色的帷裳。车上的马车夫翘着腿眯着眼睛正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随意的比划着什么。

  而此时里面的锦盈正鼓着勇气隔着帷裳的一角往外看。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邹妈妈从一扇上面漆着‘汇通钱庄’的金碧辉煌的大门内走了出来,脸上沟沟壑壑的褶子在桔色朝阳的映衬下,倒是生出了几分慈眉善目般的韵态。

  “拿到了?”锦盈见邹妈妈一脚跨上了车,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嗯”邹妈妈笑嘻嘻的回复她。

  靛蓝色的粗布包裹,一层又一层的打开,直到露出了里面螺钿珠匣的一个角。

  邹妈妈神色凝重,将匣子推到锦盈手边道:“五姑娘,就是这个。”

  马车外型虽然十分朴实,但胜在内里宽敞,加了一张长宽各半丈有余的方桌。锦盈伸手接过邹妈妈递过来的小巧精致的钥匙,对准匣子侧面的洞眼一插一转,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螺钿珠匣顿时分了两层。

  锦盈瞪着眼睛道:“怎么只有这么几根珠钗?”

  邹妈妈道:“姑娘别急。”她从锦盈手中接过螺钿珠匣,顺势将它翻了个个,将内里的东西呼啦倒了出来,又拿起掉落到桌上的一支尖且利的银钗,顺着匣子内部的四周刺了一圈,锦盈恍然大悟--原来这匣子做了夹层!

  随着夹层的打开,稀疏掉落下几张似纸非纸的娟布类的东西。

  说是娟,却更坚韧一些,可在上面挥洒泼墨,说是纸却无折叠引起的分毫褶皱。

  “这便是那火铳的原稿了!”邹妈妈说道。

  锦盈忍着如鼓的心跳定了定神,长出口气,双手合十念了好几遍‘阿弥陀佛’这才伸手将绢布一一展开,顿时一幅幅形态各异的火铳图形便显现在她眼前。

  林林总总一共十几张,每张图上甚至用笔细细勾勒出了每一道机关的分解图,下面仔细且完整的描绘了制作的步骤和应注意到的危险。

  能够在异世见到这些铁管形状的射击火器已然让锦盈颇有光怪陆离之感,待翻到第三张图时,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和阿拉伯数字,女孩彻底傻了眼。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世界有与她同样的穿越者,只是不敢确信,如今却是不信也必须信了。

  只见上面爬满了像小蝌蚪似的现代简体字和数不清的数学符号,英文单词,阿拉伯数字。有的锦盈能够看的懂,有的却怎么也看不明白,她想了想,抬头对着邹妈妈道:“这些东西一时也弄不明白,咱们先收起来吧,等日后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熟悉这些文字的先生。”她怕贸然说自己懂一些,会吓到邹妈妈。

  邹妈妈见状,果然凝神点了点头,据她所知,坊间确实有一些游历过异国熟悉其他语言的有才之士,锦盈一个闺阁女子弄不明白也很正常。

  两人将东西重新封好,交给了邹妈妈保管,又掀开帷裳吩咐了扮成马车夫样子的谢凡,带着邹妈妈回唐家租赁的白水坊的宅子,自己则戴好长帷帽跳下了马车。绕过一条既长且狭的巷子,跳上了停在另一条街道上的马车。

  “姑娘,没人看到!”绯红兴奋的说道。

  近日唐老太太突然提出想要到天泉寺进香,唐府人口简单,但因是临时起意,下人没什么准备,所以难免有些手忙脚乱。小林氏一早便派了府中探路的小厮到天泉寺打招呼,又吩咐下人开始准备出行的车马和茶点,这么一清点,发现好多东西都需要添置。

  唐家已经好久没有到寺庙祈过福了,此次到寺庙进香是唐玠受封国公后的第一次出行,虽已十分低调,但毕竟女眷不少,单单是跟着的丫头和妈妈就一大群,再加上几十个护院随扈,场面一时倒是颇为壮观。

  车队经行六部衙门所在的清水街,车队突然停了下来,原来前面聚集了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在拦路求赏,小林氏征求了唐老太太意见,一面吩咐身旁的几个婆子行善,一面干脆又吩咐人买了些茶点和器皿,所以在此停的时间略长了些。

  锦盈边脱帷帽边道:“玄松这小子倒是聪明的很!洛阳城里也能找到这么一群孩子拦路!”她只是交代了想要在清水街停留一炷香的时间,玄松就想到了‘拦路打赏’这个主意,当真是聪明的很。

  绯红笑道:“这洛阳城里就不许有这样的野孩子了?”

  锦盈见她笑的古怪,好奇道:“怎么说?”

  绯红道:“越是繁华的地段,越是时不时的冒出一群这样的小叫花,官府的人赶也赶不净,姑娘猜猜是为什么?”

  锦盈恍然大悟道:“哦,就是碰瓷,大约这些孩子中也不会都是无家可归的吧?”

  绯红道:“确实!最初许多富贵人家出行,都会在街上碰到一两个乞丐,积善之家嘛!肯定会打赏银子,时间久了就仿佛形成了一种怪圈,好多人都会提前打探各家女眷出行的日子,然后等在经行的路上拦路求赏,后来有人报了官府,官府也派了人出面管制,但大人能抓能打,对着一群面黄肌瘦的孩子总不能也拳打脚踢了。所以闹到现在,对于这种只要是给几个子就能过去的事情,官府和富贵人家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了,今日许是那群孩子得了玄松的好处,围着的时间久了些。”

  锦盈道:“这样岂不是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也有苦难言了。”

  绯红叹口气道:“谁说不是,可这就是这样的世道啊!”

  是啊!就是这样的世道。

  ——

  天泉寺位于洛阳城西,距离百姓所居之所不过五六里地,每月初一,初十,十五,三十都会有大大小小的庙市,今日正好赶上了这样的日子。远远望去,已然是一片人山人海,可见山门热闹,香客众多。

  马车停稳后,锦盈在绯红和洁绿帮助下戴好长帷帽,一路天泉寺的朝着山门走去。透过影影叠叠的白纱锦盈看到山门前有一流水摆摊的小店,支着许多烟灰色的布棚,拉紧的粗布跟碗口粗的树木牢牢捆在一起,看着一派踏实热闹的景象。

  有些棚子下坐了很多赶庙市的人,有的站着似在跟摊主交谈些什么,有的像是坐着,手里拿着筷子不停的催促,棚子外面不远处的草地上则栓着许多毛驴和骏马,有的甚至是赶着自家的牛车来的庙市,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哞哞的叫声。 君家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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