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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君家小女 七麓雪 5678 2021-04-05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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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锦盈的话来说,今日的团聚是一次成功的家庭小型聚会,河蟹且美好。以至于当她一脚踏入回锦院时,半边身子本就不遂的她,望着满院子堆山码海的黑漆梨木凤尾箱,颇为不雅地大大趔趄了一番,好在洁绿眼准手快,在她惊叫出声前,只笑眯眯对着众人道:“姑娘今日见到将军,许是太开心了,这脚步有些踉跄。”

  锦盈扭捏点头是呀是呀,接着便着人去叫来几个小厮,将十几重货一一抬入了库房。手上有粮,心里不慌!好哈皮呀!好哈皮!她特意问萦白寻来一个长宽各八寸见方的紫檀描金木匣,肩并肩将十几枚钥匙排好落锁,又笑嘻嘻抱起木匣抚摸了十多遍,这才笑靥如花地伸手接过了洁绿递来的热牛乳。

  因唐玠的回归,重新带动了府内的请安热潮,一连几日休沐在家的他总会在第一时间携妻儿恭候在老太太堂屋前,有时甚至是在老太太未起身之前,唐大将军似乎在用实际行动向全洛阳的吃瓜群众证明着自己无坚不摧的孝心必将感动天地。既如此,锦盈便也不再好意思拖病晚起。这日,天际刚擦出细微的鱼肚白,她便在洁绿的小声呼唤中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她忍着哈欠连天的倦意,听着洁绿关于一天之际最新的府内新闻。这是锦盈早在唐老爹回府之前便养成的习惯。她早前吩咐了洁绿尽量与府内同龄的丫鬟多交流沟通,也好避免因信息的疏漏或是不对等,而在遇到突发状况时被打的措不及手。

  洁绿本对这项工作充满热忱,谁知偶有一日临时有事需忙,便将此重任全副交予了十岁的橙萝小朋友,本来未抱希望,不料投入产出比竟然如此之高。因橙萝小丫头人小嘴甜,很快便俘获了一众丫鬟婆子们的喜爱之心,纠结了一大帮红粉知己。萌哒哒梳着两只羊角的小女娃,旁人自是不会设防,多少府门秘辛便被她轻松问了出来。

  为了奖励她这种自产自销大西瓜的美好品质,锦盈一口气赏出了一吊钱,直接后果便是她的小院内多了好几头仰着脖子吃香蕉的小象。(自整肃家风后,老太太一口气又从亲戚介绍的人牙子手中,买回了十几个相貌周正的小丫头,是以她不大的小院又添置了三名十二三岁的低龄女童)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锦盈感慨着。

  根据橙萝小朋友友情但收费的提供,洁绿实况转播,原来这几日一家之主唐玠并未宿在小林氏房中,据说是四郎有意私聊,但奈何嬛嬛已然待机重置。

  唐玠自不想让府内人过分解读男君女君房闱内事,于是在回府第一日便朗目含情,迤逦半就地询问可否将自己的衣物安置在婉茵居,谁知女君大人只敛着一双招人桃目,含羞弄怯地表示要孔融让梨,淑氏养育了大哥儿,且大哥儿又是为国随军多年,自该得将军一份体面,言笑晏晏间便将唐玠支到了淑仪阁,第二晚又以此为由推到了伊玥轩,第三日又到了朗心堂(在婉茵居新辟出来的一排厢房,新晋陕南府心姨娘居住。)

  “这么说,第四日阿爹才成功入睡了婉茵居?”锦盈抬手将一枚朱红色弦月形状的银质耳珰递向右侧,一扫晨起的萎靡,眸子发亮地问道。

  洁绿伸手接过耳珰,望着自家姑娘起伏的胸膛和微微潮红的薄薄双颊,一时有些发蒙:这成功二字用在此处是何意?还有这则消息又暗藏何种玄机?惹得自家姑娘一副堪堪八卦之态。

  锦盈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手指指节轻挞了几下妆奁桌面,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呷笑轻嗤,丹红的薄唇两侧升起如艳霞般昳丽灿烂的浅浅笑靥。

  “后来,老太太便看不过去了,将夫人叫去好一番疏导开解,直言将军绕过这问名、三拜、敬茶三道工序就让心姨娘入了门确实不对,然陕南府天高路远,本也通信不便,这才没经夫人同意,并非是要给夫人难堪,后来许是有了台阶,夫人便在第四夜打发了向妈妈亲自去寻将军,将军这一家之主这才得以回到正院。”在洁绿小小的心间,自是应该妇随夫意,况且还是这般高高在上的将军大人,是以言谈之间颇为愤慨。

  “傻丫头,这才是我那位姨母的高明之处,阿爹本就对她心存歉疚,又不欲让下人传出些主家房闱内的疯语,自是想着快些与夫人郎情妾意视于人前。夫人这样闹了一出,传出来是不大好听,但哪家有本事的郎君是喜欢毫无原则的软骨头?以阿爹的高位,自是见过不少美人的,他若真是想,姨母还能硬拦着不让他进?不过是不想用强,想先缓和两人关系罢了,于姨母来说也不是坏事,既能时时耍耍小性子又能借坡下驴放的下身段的,这才能让夫君更加疼爱,男人是怕女人拈酸吃醋,可偶尔小小这般任性一下,只会让夫君认为他在那女子心中十分紧要,不但不会怪罪,反倒更加勾起了几分心痒难耐,这就如同被夫人搓了一条筋线,一头埋在夫君心中,一头攥在自己手中,岂不是比那上赶着的更让人珍惜?”

  洁绿听得云里雾里,锦盈也不再多说这一茬,只柔柔一笑,换个话题又问起了新姨娘在陕南府中的情况。

  原来这心姨娘名为素心,母家姓江,本是幽州人,伪朝建立后,因亟待招兵,便将她一家落为了军户,谁知父兄皆命丧于南北交战中,自此没了依靠,加之对伪朝痛恨非常,并无半分热爱崇敬之心,于是便越过高山和深海,一路艰难逃回了陕地。

  因没有户籍只得在陕南府外盘桓数日不得入内,好巧不巧竟被唐玠手下一名小小百夫长救回了城中,又因熟读百家诗词和性情温婉,被唐玠一眼相中,成功晋级为了一房妾姨娘。

  她这种倒不是属于贵妾,但只因是良家中最不容轻视的那种,是以小林氏才会如此介意。毕竟是出身书香门第,若非家道败落也定是要为人正妻的,这样的丈夫若是喜欢了,那便不是以色侍人,当是心灵的碰撞了。

  唐玠一面是自身常年漂泊在外,精神上和生理上的双重所需,另一面也存了让她教养心爱嫡女的私心。陕南府毕竟乃战时之地,纵然能临时寻几个老实的仆妇,也比不得京城大户人家自小培养起来的心腹教养嬷嬷。权衡之下,在当地无丝毫根基和人脉又兼之很懂些诗书的江氏便成了十分令人满意的选择。

  “我不喜欢她,为何?”锦盈早就猜到了这一层原因,只因洁绿连她在陕南府中玩过的泥巴都报出了名字,却独独未提心姨娘半句。

  “呃...大约...大约是...姑娘天性不羁爱自由吧。”洁绿一脸菜色,这一句评价的运用还是得益于锦盈的精心教导。

  锦盈噗嗤一声:“倒是个理由,定是我贪玩,不太服一个小小姨娘的管教,陕南府又没有旁人在,这枕边风自然是对往哪边便往哪边吹了!”

  洁绿讪讪点头,抿嘴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算作默认。她最喜欢她家姑娘这一点,永远都对自己的过往十分的宽容。

  第一场家庭矛盾会便是从这日开始的。

  众人前后到苍南斋请过安,一家人围炉用过早膳,她回到自己小院正打算裁纸临摹一副新的字帖,这时,绯红便匆匆忙忙进来通传了言妈妈的话,说是老太太让各位姑娘过去问几句话。

  她心下一阵不安,赶紧收拾起手头的纸张,裹好斗篷,带上手炉,带着洁绿和绯红赶到了苍南斋。

  入门便是几声幽咽的哽哭,她抬头只见堂屋二屋外站了不少的婆子和婢女,就连一向侍奉在侧的一等丫鬟知翟都被赶到了门外。

  她进了二屋,吩咐洁绿解开斗篷,抬脚便欲进门,想了想又将手炉递过去对她二人使了个眼色,绯红机灵,当下便拉过知翟说要去暖阁填些银炭,笑眯眯拉拽着她去了堂屋的隔壁。

  洁绿又另寻了一位年纪略大的妈妈,说要做几方帕子,缠着索要花样子去另一间。

  锦盈满意点头,这才越过门槛入了内门。

  “你哭什么?身为将军府长女,偏养成了一副呜呜咽咽、哭哭啼啼的黏留性子,半分爽利和英气也无,叫我如何说你才好!”冷不丁老太太这几句严厉的话语便传入了耳膜中。

  锦盈抬眸瞧过,只见二姐尚未到,堂上只唐玠、小林氏和老太太,小林氏一侧站着一位身形微憨胖的妇人,是向妈妈,老太太一侧站着言妈妈,而下首跪着一位娇莺潺潺的女郎,正是长姐姐---唐婉凝。

  她立刻低眉顺眼地福礼一拜:“祖母万福!”“阿爹,姨母好!”

  唐玠望着乖巧的女儿点点头,眸中闪过意味深长地一抹亮光,那抹疑惑许是太过扰人,他只忖了片刻,便决定平叙相问。“盈儿丫头,听闻你三弟弟之前错认了一双欲破门而入的贼子,是你差人送出府去的,可有此事?”

  锦盈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来之前,她本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倒也没怎么在这句话上纠结太久。

  她抬头去看正位,只见首位那位枯瘦的老太太,面颊隐隐透着潮黑,但端坐如山,双眸如炬。

  为了给那小林氏母子做脸面,便是连她这个孙女的清誉都顾不得了!锦盈蔻丹紧握,指尖掐着手心嫩肉许久,才硬是将欲勾起的讥诮唇角压了回去。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古代高门望族中,单单是‘私相授受’四个字,便能轻易毁了一个在室女儿家的后半生,若是再碰上那些不通人事的父母,一条白绫赐死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阿爹...女儿不知道是不是一件事。”她小声敛眸回道。

  唐玠英眉蹙起,转头去瞧小林氏,隔着不远,锦盈只见她手中的帕子似乎向着掌心内敛了敛。

  “那日,三弟很晚才从族学回来,身边的丫鬟婆子都被打发回了内院,只身边跟了不少心腹在前院玩...玩叠罗汉..”锦盈故意在此停顿片刻,果见唐玠敛眸挺直了身体,神态有些不悦。

  她接着说道:“那吃了些亏的..不是咱们府中的家丁,是两个外人不假,但是是一对姐弟,那姐姐衣衫有些破了,我觉得有些可怜便送他二人出去了。”她双手捂脸,眼神故作闪躲。

  唐玠从这些动作读出了女孩的羞赧,神思一发散,顿时怒气大升。许是刚从婉茵居院里出来,得了人家好处,不好穿起那啥就什么,是以只是暗暗气着,不好发作,但由是此,仍旧将手中端着的茶盏重重扣到了几上,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小林氏手中的帕子绞得褶皱更多了些,连星辰般的眸子都暗了几分。不知是不是错觉,锦盈只觉向妈妈的手似乎动了一下,小林氏顿时脸色一正,赶紧抬起一双含水的眸子柔柔看向了老太太。

  锦盈这才看清,不知何时,老太太手上多了一串素净的佛珠,她低垂着眉眼,一颗一颗得向后掰数着,口气淡淡说道:“祖母知你是个好丫头,三弟弟年纪尚小,身边也没个亲近的男性长辈参个样子,总是差些力的,我已训诫和罚处过了,那几名唆使主子不上进的畜生,也被我连夜发卖出去了,近身伺候的高二不也被你发落回原主家了,慢慢来,不急,总归会好的。”说这话时她眉目一挑,看向了左手次位的唐玠。只见他神色一顿,似是被什么厉害毒物蛰了一下,刚刚立起的眉宇又隐隐透出了些不自在的内疚表情。 君家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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