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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最北的洪门口,不是个好地儿,不过知道点这里的故事的人来北京肯定会来这里看看,哪怕是嗅到一丝当年那浩荡的气氛,也觉得知足了。
这浓眉妹子好像也正属于这群人之一,出了红星闪闪就让钱国钟大晚上的带她去这地儿,好像以后就见不到了一般。不过对土生土长的钱国钟,还左看右看都没瞧出这洪门口事非来。
车停在了石桥边,眼前有着三座山,已经彻底远离的市中心的繁华,甚至路灯都灭了几盏。
真正见识到这山口,浓眉妹子好像有些失望,摆在脸上的失望,像是个不满意自己生日礼物的孩子,一脸无可奈何道:“不如不过来,留在心中有个憧憬也好。”
钱国钟笑笑,换句话说身边这个似乎未成年的女人是他的恩人,也是贵人,想想也觉得抽象,要是没有这个小丫头,恐怕他想再次杀回北京能引诱出钱家的老爷子,恐怕一辈子都不够。人生就是如此,总是上演着惊喜,却不促销着奇迹。
“真想见见你说的赵匡乱是个什么样的家伙,我也能安安心心的回上海了。”女人揪了揪衣角,一副不食烟火的模样,像是从山水画中走出的女子一般,让人有一种不忍心沾染的感觉。
“他可不是这洪门口,不会让你失望的,即便是现在会,以后肯定也不会。”钱国钟嘴角渐渐扬起一个弧度,想着见到赵匡乱的一点一滴,那位在他最不得志的时候,仍然对他掏出全部家当的年轻人,钱国钟有些后悔没有听到赵匡乱的故事,也有些后悔没有讲讲自己的故事,但那一切注定都回不去了。
“一个怎样的家伙能让你最后交出去钱海,真是好奇。”女人笑了笑,双眼弯成了月牙儿,当然这副美景只有两个不是情趣的汉子看的到,让人有些惋惜。
“一个不谈利益的聪明人,我相信会比我这个傻瓜走的要远,把钱海交到他手里,哪怕是破产了,我也放心。”钱国钟似乎有些自豪,自豪自己认识一个这样不算朋友的朋友。
“要是一个这样的人,他真的会要钱海吗?要可知道,那时候说不定钱海成了死人的东西。”女人歪着脑袋看着钱国钟道,表情是一个天真无邪。
钱国钟突然沉默,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正如这洪门口是不是真的精彩,他曾经野心勃勃的想要留下另一个洪门口,走了很久很久,吃了很多的苦,却不知为何,离自己真正的目的,越来越远了,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模样,钱国钟不知道,恐怕是到死都无法理解。
也正在此时,钱成危是彻底发了怒,直接把书桌上的东西全部甩了下去,打着哆嗦道:“钱国钟,连黄家你都敢动手,难道是眼中真没有王法了?我老钱家欠黄家的还一辈子都不够,你竟然敢玩这一手,直接想见我?”
关听云可是苦了,奈何没一个人敢跟钱成危汇报这事,只有他这个傻货敢出头。
“谁让钱老爷子发这么大火。”书房们被轻轻推开,一个男人慢慢走了进来,长相甚至是身材都完全属于平庸这一行列,一身普遍的行头在这个家伙身上好像找不到任何的发光点,属于混进人群就会永远被人遗忘那种,不过这男人唯一吸引人的是额头上有着三道疤痕,不过被不长的头发半遮掩着。
“灌子哥回来了。”关听云跟看救星似地,恨不得跳起来跟灌子击个掌,不过他知道要是他真那样做,可就惨了,现在钱成危可是在气头上,谁说话都不好使。
钱成危强压着怒火,重重的呼吸,似乎不愿意多说些什么。
“要是因为小国钟这件事,我可以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灌子几乎说完转身就走,像是黑白无常一般不近人情。
“现在不需要你插手!”钱成危用尽全身力气道,可能因为是他真老了的原因,说完就重重的哈气。
“老爷子,你说你风风火火的叫我回来,又不让我出手,这是让我怎么办?”灌子停住步子回头笑道。
钱成危似乎一点也不计较灌子在他眼前的不敬,毕竟灌子有这个资格,是陪他半辈子走过来的。
“果然还是向着宝贝儿子,黄家都能让你松开,当年那事也愿意扛下来...”灌子不紧不慢的掏出烟盒,想想自己耳边好像夹着一根,又把廉价烟放了回去,点燃一根同样廉价的烟抽着。
“不要再说了,我怎么做自由分寸。”钱成危的脸变的更加苍老了些,像是一下子晃过了十几年一般。
“老爷子,你真觉得你能瞒一辈子,现在小国钟可是跟打算的一命换一命。”灌子好像存心要说下去,又或者想开导早已陷入这魔障多年的钱成危。
钱成危沉默着,良久过后,终于平静的开口道:“他能跟我一命换一命也算他的本事,灌子,你也别劝老朽了,我就是根榆木罢了。”
灌子叹了口气,单单用手掐灭了烟头,好像不知道疼痛为何物一般。
“听云,约钱国钟跟我见一面,地方他定。”钱成危摆了摆手道,有种老虎无力的感觉。
“那熊家的闺女也约着?”关听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
“放心,那女娃娃可不是一般的人物,知道什么该插手,什么不该插手,钱国钟能遇到她也算是钱国钟的造化,不过她要是真想多插两手,我不介意得罪一个上海的熊家,我这老骨头就算是死,也要把那熊家的两个熊掌给卸下来。”钱成危面露狠色,其实这头老虎,往往要比大多年轻的猛虎下嘴要狠的多。
灌子似乎又从钱成危身上看到了当初钱成危的气势,不过这种气势能维持多久?灌子不知道,但现在的自己都不断走着下坡路,钱成危的归宿,似乎也近了,其实不仅仅是钱成危,那患难中的老一辈,已经渐渐退出了这个新时代,由一群新玩家,形成一个千足鼎立的格局。
关听云点了点头,他可能还不懂钱成危身上那恐怖的气势,但已经快摸到了边,但既然已经摸到了边,离一个高度又会远吗?对关听云影响最深的一句话来自于钱成危的无心之言,这个时代属于沉得住气的人,想要成功的人很多,拥有可以成功的资本的人更多,想要从其中脱颖而出,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狠一点强一点。
北京凌晨一处幽静的小公园,两兄弟坐在夏利中在等待着什么,白头已经接连抽了一包烟,坐在后座的呼延隶正在闭目养神,袭击黄伯通的计划失败了,而且呼延隶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左手没了两个手指头,白头倒好,不过吃了赵匡乱的几拳脚。
“挡我的那小子是真有两下子,应该还没跟我死磕就能把我收拾了,我估计你上去也不一定能宰了黄伯通的儿子。”白头抱怨道,有些自愧没做好这唾手可得的事。
“这个社会上什么猛人没有,咱们就当吃一堑长一智,不过黄伯通就算是不叫保镖,就他本人我也不一定能拿下。”呼延隶受挫道,估计这事黄了,他们要在北京消失一阵子了。
形了一层霜的车窗被敲了敲,白头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来人正是钱国钟,也是他们的雇主。
没等白头呼延隶解释什么,钱国钟就把一箱子扔到了白头怀里。
白头手冻的僵硬的打开箱子,入眼是整整齐齐的钞票,看的白头眼都红了,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跟呼延隶有算不上三宝殿,顶多算个小破庙,这钱白头还真不敢要。
“我知道黄伯通的事你们没有解决,其实我也挺好奇你们竟然还能全身而退,有两下子,拿着这些钱离开北京吧。”钱国钟开口道,这也是白头与呼延隶从业二十多年来所见到的最奇葩的雇主,事没做好还给这么多钱。
“这钱我们不能要。”呼延隶在后座幽幽开口道,谁都有谁的规矩,哪怕这些规矩触碰到了别人的规矩。
钱国钟笑了笑,难道这两人所出来拼死拼活不都是为了钱吗?但钱国钟没有说,又或者不想说,因为他觉着自己并没有评论这个的资格。
“朋友,拿钱走吧,这钱不脏,同样我也不是瞧不起你们,光是一个黄颇子就值这个价。”钱国钟算是说着滴水不漏,不给白头与呼延隶任何拒绝的机会,下车离开。
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呼延隶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白头也看着这手提箱愣神,不过却不是呼延隶那些感慨良久触景生情,而是觉得幸福这东西来的太突然就不是幸福了。 登摩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