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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旧情复发(5)

爱情未遂 东方远行 8128 2021-04-05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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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我为我自己感到伤悲,我和我爱的人只有情缘,而没有姻缘,我想,这是命中注定,是不可改变的,我能做到的只有接受了,我愿意接受我不想接受的,这是因为这个决定是由我爱的人做出的。我用心爱过我爱的人了,我得到过幸福,尽管这幸福对我的一生来说是短暂的,但是,我已经知足了。如果我没有与你相遇,或许我连这短暂的幸福都得不到,从这一点上来讲,华,我还应该谢谢你,谢谢你使我感到了什么叫做幸福。我也相信我不会再爱上什么人了,因为爱情是不能重复的,重复的爱情都是苍白无力的,就像我永远不会再在由水城通往青岛的火车上碰到一个能让我心动的姑娘一样。这就是我的命运,命运不可抗拒呵。”杨林的心理已经彻底崩溃,有气无力地说。

  华被杨林的话吓呆了,只有绝望的人才会接受命运,才会相信命运,而相信命运接受命运的人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杨林,你……”华有些惊悸不堪了,欲言又止地说。

  杨林转过身,看着华,说:“华,你担心我会死吗?”

  华再次一惊,说:“不,杨林,你不会。”

  杨林人不会死,但心却死了,在他于那个秋夜最后一次将华送回家里,看着华的身影最后一次在他的视线里消失,杨林爱着华的心就死了。死灰可以复燃,爱心也一样,一旦触动了某个感情神经,或者一旦提供了复苏的某个条件,这颗心就会重新跳动起来,而且比以往更加铿锵有力。饱受失恋痛苦的杨林在十年后的这个春天,终于决定要放手一搏了。

  现在,差一刻十点,坐在奥迪A6里的杨林终于看到了如约前来的华,他跳下车来,将华扶上车,迅速关上车门,自己也马上跨进车里,点火启动,奔向仲宫镇。

  春天到仲宫镇踏青赏花是近几年才兴起的新鲜事物,一兴便风靡全水城市。仲宫镇在南部山区,是水果生产基地,一到春天,满山遍野都是桃花梨花苹果花,甚是壮观,香飘数十里。先前,花都是孤独地开,孤独地落,只有数不清的蜜蜂与花们为伴。如今则不同了,自从仲宫镇在几年前率先举办了赏花节,附近的几个乡镇也随之而动,南部山区顿时热闹起来,吸引了大批的市民到此一游,一下子成了旅游胜地,每棵果树下好像都有市民在对着花枝抒情。市民们蜂拥而至,也给当地的农民增加了收入,瓜果梨枣等土特产顿时热销起来,就连青皮的萝卜也能卖出个好的价钱。还有那些路边的小饭店,到了双休日,无不高朋满座,丝毫不亚于城里的星级酒店。

  杨林和华十年后这次约会的地点定在仲宫镇,绝不是为了来凑热闹,恰恰是为了寻求僻静。杨林开车走在路上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大大小小的车辆首尾相接,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浩浩荡荡,蜿蜒数里。杨林马上决定,继续往南开,有花没花的无所谓,只要没人就行。于是,他在仲宫镇买了中午吃的东西,向高而乡方向开去。

  去过高而乡的水城人都有这样的印象,那里山山相连,沟沟相通,人烟稀少,不管干什么隐蔽性能都特别好。所以,当年中国共产党还被称作地下党的时候,中共水城市委就设在那一带。杨林将车开到地下市委纪念馆处,停好车,就寻找能让他们落脚的地方。这里也自然是水果之乡,许多品种还是独有的,果树成片,花枝招展,俨然是世外桃源,之所以市民很少到此觅芳寻花,大多是因为离市区太远的缘故。

  杨林跳下车来,张大嘴吸了口新鲜口气,才打开车门,说:“华,请下车吧。”

  华迟疑地看了眼杨林,下了车,迎着温和的南风以指代梳理了下头发,笑了笑,说:“杨林,我们是来接受革命传统教育吗?”

  杨林走到纪念馆门前的石碑后面,看了看上面的纪念文字,说:“革命是从地下开始的,最后取得了成功。华,我们呢?从公开开始,然后是失败。”

  华显然一听便能从中悟出杨林的话外音,她长叹一口气,说:“杨林,你是在指责我,是吗?”

  杨林打开车子的后备箱,从中取出刚才在仲宫镇买好的食品,说:“华,不能这么说吧?我只是一种感叹,为命运对我如此不公的一种感叹。好了,华,我们上山吧。我们从公开转入了地下,只有上山打游击了。”

  这里的山峦并不险峻,果树一直种到山顶,现在花也就开到山顶。所以也有路,尽管是崎岖不平的羊肠小道。

  杨林提着一只大方便袋,将最小的一只交给华,说:“华,走吧,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我可爱的姑娘,去找找看。”

  华怔了下,说:“姑娘?可爱的姑娘?”

  杨林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华,别不好意思了,你就是我最可爱的姑娘呵。”

  华停住了脚步,说:“我?杨林,别开玩笑了,我现在是姑娘她妈了。”

  杨林的笑戛然而止,心立时沉了下来,刚才一时的好心情使他忘记了现在的华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华,她已经为**母了,而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

  “好了,姑娘她妈就姑娘她妈吧,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我可爱的姑娘她妈。走,华,别辜负了这般美好春色。”杨林说着,率先走去。

  华感到自己的双腿沉重无比,这是因为她能明白杨林此次约她出行的目的。在她经历过失眠而又恢复正常之后,这个叫杨林的男人再次出现又使她重新失眠。与上次冬夜里的失眠不同,除了痛之外,还有酸,还有几丝温馨。她常常陶醉在对往事美好回忆的幸福里,这是一种令人感到几多安慰的回忆。杨林从没在她的心里消失过,他的再次出现只不过使他的形象更清晰可辨。杨林的电话,茵的劝说,使华深深地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感情泥潭。杨林消失了十年,而在这十年里他却又无时不在,她的每次喜怒哀乐,她的每次得意或失意,都会有杨林的影子在脑海里闪现,与她分享。这就是爱,她想,爱就是来去自由的无影无踪的幽灵,让你挥不去,抹不掉。杨林这次的执著是空前的,在她与他分手的时候都没有如此执著过。从茵那里,她知道了杨林至今没有婚娶,而造成杨林目前现在这种状况的正是由于自己当年对他的伤害,这使她无地自容,无法面对杨林。但是,杨林的不计前嫌,关爱如初,又不能使她无动于衷。杨林要重续旧缘吗?破镜重圆能不留任何痕迹吗?已经发生的这一切是杨林的心理能承受得了的吗?

  杨林在半山腰的一片桃林里停住脚步,回头对华说:“华,就在这里吧。”

  华站在桃树林里,桃花的芬芳扑进她的鼻孔,叫她感到惬意十分。在不远处,有一座低矮的草棚,那是果子成熟期看果的果农的住所。

  “杨林,这般迷人景色在深圳看不到吧?”华在杨林铺好的塑料布上坐下来,说。

  杨林也席地而坐,将大瓶可乐倒进纸杯里,说:“景色再迷人也只是景色,桃花开遍世界,没有人欣赏也黯然失色,你说是吧?”

  华端起纸杯,独自喝了口,说:“杨林,干吗这么消极?花的美丽是自身的美丽,你说它美丽它就美丽,你说它不美丽它就不美丽了?”

  杨林点点头,说:“华,你说得有些道理,人类是最喜欢自作多情的动物了,也可以说,自作多情是人类的一种本能。世界万物都是独立于人存在的个体,好多东西在没有人存在的时候就已经诞生了,人非要与自己联系起来,并以自己的意志来评判美与丑,好与坏。”

  “杨林,你这不是什么都明白吗?”华随手拣起一块土块,扔到远处,说。

  杨林掏出烟,点上,抽了口,说:“华,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刚才的话是对世界万物而言,而对人却不尽相同。因为人与自然界其他物类的最大区别在于,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人可以自我控制许多东西,但感情却是不能控制的,这就是人,这就是人的痛苦所在。”

  “杨林,你快成哲学家了。”华说。

  杨林猛吸一口烟,脸色也马上变得阴沉起来,说:“哲学家?痛苦学家吧?”

  华发现,杨林将要进入这次约会的正题了。她抬眼看着树枝上的一只蜜蜂,说:“杨林,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恨?杨林一愣,没说话。他想,他是恨过她的,人们常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他怎么会超凡脱俗?但是,由爱而产生的恨又与其他的恨有所不同,也就是说,起因不同,因此最后恨的结果也不相同。杨林对华恨的结果是,他忽略了十年的伤痛,准备再次追逐幸福。他深知,他是痛苦的,而华现在也是痛苦的,那么,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一次爱情拯救大行动,拯救自己,也拯救华。

  “华,对你我来讲,恨与不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有一种叫爱的东西存在着。我坦白的对你讲,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还在爱着你,我想问你的是,你是否依然爱我?”杨林说。

  华打了个冷战,一时无语。爱?我现在还爱杨林吗?华问自己,在得到自己肯定的回答时,她马上泪湿眼眶了。

  “杨林,爱是不能消失的。”华说。

  杨林蓦地从地上站起来,说:“对,爱是不能消失的,我们不能再委屈自己。”

  华顿时泪流满面,也站起来,说:“杨林,我爱你。”

  杨林扑向华的举动没有通过大脑的支配,他紧紧地搂抱着华,泪水夺眶而出,说:“华,我爱你。”

  与杨林一样,华一把将杨林推开的举动也没有通过大脑的支配,直到看着杨林一下子坐在地上,她才发现她再次伤害了他。但是,她知道,她现在必需这样做,因为她已经是有夫之妇,爱可以埋在心里,但不能用行动来体现,至少现在是这样。

  “杨林,”华看着地上惊恐万状的杨林,说,“我不配你的爱。”

  杨林再次站起来,双眼闪现着执著而坚定的光芒,说:“华,不要再欺骗自己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尊重自己,尊重自己的意愿,没什么可怕的。我们为此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就让我们自己尊重自己一次吧。”

  华意识到,杨林刚才的一时冲动是情有可原的,她想,如果她是杨林也会这样。杨林的语言依然灼热,但行动已经走向理智。她走到杨林的跟前,抬手拍打着他身上的泥土,说:“杨林,你要理解我,我现在的身份与你不同。我已经按照我的意愿走了这么多年,你就让我保持下去吧。”

  “华,你最大的失误就是你从来没有尊重过你自己,尊重过你自己的感情。”杨林盯着华,说。

  华将自己的目光躲闪到一边,说:“杨林,你在揭我的伤疤。”

  “不,华,我不是在揭你的伤疤,我是在治愈你心灵上的创伤。你为什么甘愿与痛苦为伴?你为什么不想去改变?”杨林说。

  “改变?”华说,“改变是那么容易的吗?”

  “越是不容易改变的事情就越要下决心去改变,因为这是一种命运的改变!”杨林坚定不移地说。

  “难呵,杨林,你不在其中,不知其难呵。”华感叹道。

  杨林双手按住华的肩膀,说:“华,可沈勇已经不爱你了呀,你也从未爱过他呀。你认为只有保持这个爱情悲剧才是符合道德观念的吗?”

  “杨林,告诉我,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华吃惊地问。

  杨林将华跌落到额前的头发捋到她的耳后,说:“茵,茵什么都给我说了,所以我没有回深圳,我在等你,等你的决定。”

  华马上感觉到,对杨林已经没有隐瞒什么的必要,说:“杨林,你想让我离婚?”

  杨林的目的昭然若揭,暴露无遗,他反而感到轻松异常,这样,他不必再去闪烁其词了。

  “华,”杨林说,“你不觉得你的家庭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了吗?你现在的厮守对你和沈勇来说都是一种磨难,无论谁提出离婚都是对你们双方的一种解脱。你不这么认为吗?”

  “杨林,这些我都懂,可我做不到。”华说。

  “你做不到?”杨林说,“可沈勇早就做到了呵,他已经追求到了幸福,而你却没有,你认为这样公平吗?”

  华深呼一口气,说:“家庭当中没真理,也没有公平呵,杨林。”

  “怎么会没有?”杨林反问道,“你不去追求又怎么会有?”

  是呵,华对自己说,自从与这个叫沈勇的男人结了婚,她就没去追求过什么,她放弃了一切,承受了一切。但是,她却怎么也不能爱上沈勇,就像怎么也不能不爱杨林一样。她为了父亲的一个遗愿,伤害了杨林,伤害了自己,甚至也伤害了沈勇。她想,如果她能像爱杨林那样去爱沈勇,沈勇还会去寻找情人吗?这个家庭不是一个美好的家庭吗?那么现在,假若真像杨林所说的那样,去改变这种没有爱情的家庭生活,会不会伤害其他人?女儿沈晨不是又将受到伤害吗?

  “杨林,现在不仅仅只牵扯到我和沈勇了,我们还有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华说。

  杨林没想到华会提起她的孩子,就不知如何进一步去劝说她。但是,华提到孩子,说明她已经准备听从杨林的建议,改变这种没有爱情的生活,这是华的一大进步。那么,孩子怎么办?杨林知道,他可以接受已为人母的华,可自己还会去接受她的女儿吗?毕竟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夺走了杨林的爱呵,他会不会将自己对沈勇的怨恨转嫁到这个孩子身上?如果不是这样,他要为此付出多少心理的折磨呵!

  “华,现在还牵扯不到孩子吧?”杨林沉思了良久,说。

  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杨林,你还是放弃吧。”

  “不,”杨林突然高声说,“你可以带着孩子。”

  华不知应该再说什么好,为了她,杨林放弃了任何条件,她不能不感动。华一头扑进杨林的怀里,任泪水再次涌出眼眶,说:“杨林,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你为什么不去选择别的女人?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对你充满歉疚感呵?你为什么总是让我难以承受呵?”

  杨林亲吻着华的额头,眼睛渐渐红起来,说:“华,你怎么还不明白,爱,爱呵!”

  华抬起头来,忘情地望着杨林,说:“杨林,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杨林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说:“华,别说对不起,相爱的人之间没有对不起,只是你让我等得太久,你再不答应我的请求,我真的难以活下去了。”

  华抬手擦着杨林的泪水,说:“杨林,你真的还能接受我?”

  杨林紧紧搂抱着华,说:“能,华,我能。”

  华此时的心情是不能用语言来表达的,她背叛了杨林,而杨林却还是那么痴情,这种男人世界上不会有几个,却偏偏让她碰到了。杨林的不幸是她一手造成的,她因此也遭受了不幸。但是,杨林却一如既往,爱心依旧,使她成为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这是多么不可思议,令人难以置信呵。

  “杨林!”华大叫一声,昏倒在地。 爱情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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